斗南被問住了,頓了頓,想了想,才道:“他既然看出來了,便知道你對他說的都是違心之言,你對他所有的拒絕他也并不會當真。你們兩個就這么耗著,對他對你都是一種折磨。你難道想以后就整天懷揣著心事過日子嗎?”
賀蘭楓再次沉默。
“況且,我也知道,你們二人都心有丘壑,有必須要去做的大事。你們殫精竭慮為了那些事而謀劃時,難道還想要被兒女情長擾亂心神嗎?”
賀蘭楓扯起一抹苦笑:“師兄既然說兒女情長會擾亂心神,為何還在此勸我?”
“曖昧不明兒女情長自然會擾亂心神,但坦然以對的兒女情長卻不會。遵從本心,便不易生出許多不必要的煩惱?!?p> 賀蘭楓并不想承認,斗南之言很有道理,所以她沒有回應(yīng),陷入了自己思緒。
斗南自覺已經(jīng)盡力,便嘆了口氣,總結(jié)了一下中心思想:“簡而言之,師兄希望你能少些顧慮,接受現(xiàn)實。這世間最吸引人的便是得不到的東西,或許你應(yīng)了王爺,反而能斷掉你與他心里的執(zhí)念呢?”
說完,斗南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擺,背上藥箱,走出了房門。
隨即房門外又傳來他的聲音:“勞王爺?shù)群蚨鄷r?!?p> 賀蘭楓心頭一跳,豁然轉(zhuǎn)頭向房門外看去。楚昌已經(jīng)推門而入,視線與她相撞,還不待他探究她的神色,她便迅速移開視線看向了別處。
賀蘭楓從未覺得如此慌亂過,她還未及收拾好紛亂的情緒,他便走到了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冷峻的視線如影隨形,他問:“楓兒難道不想斷了本王的執(zhí)念嗎?”
要如何回答呢,賀蘭楓不知道。
“試一試如何?”他低沉的聲調(diào)里帶著蠱惑。
賀蘭楓藏在被子里的手緊緊絞在一起。她知道,“試一試”就像賭博,要么,執(zhí)念在日子的消磨中流逝,要么,執(zhí)念在時間的積攢中越發(fā)深入骨髓。
“楓兒,本王可立誓,隱龍衛(wèi)的規(guī)矩不會對楓兒要做的事情有任何的阻撓,楓兒可愿信本王?”
他說出了她最顧慮的事情,而她從未告訴過他這些。
但心思縝密如他,會猜到也無可厚非。
賀蘭楓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將斷未斷,他接二連三的“進攻”不斷動搖著她的信念。
他緊逼的視線令她透不過去,她忽然覺得很累,裝模作樣很累。
她以前從未如此勞心費神得隱藏過真心。
唯有對他,掩藏情緒才會這般費力。
終于,她發(fā)出了一聲嘆息,仿佛自暴自棄一般:“王爺打算怎么試?”
冷硬的嘴角扯出了微笑,楚昌道:“只要楓兒不再躲著本王便好?!?p> 半晌,賀蘭楓輕輕點頭:“好?!?p> 楚昌的笑容很克制:“楓兒可否回答本王一個問題?”
賀蘭楓垂著頭,很是喪氣得樣子:“你說。”
“楓兒可心悅于本王?”
不打算再掩飾的賀蘭楓將頭埋得更深,她甕聲甕氣得“嗯”了一聲。
楚昌看著她通紅的側(cè)臉,便得寸進尺:“楓兒在害羞嗎?”
這般顯而易見的答案,賀蘭楓悄悄撇嘴,不想回答。
高冷的昌王爺此刻有些話多,見她不答,便又問:“楓兒為何不抬頭看我?玲瓏閣閣主的膽大妄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