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羅志森踏上了短暫的考察之旅,臨行前他囑咐我凡事不要逞強,我答應了會與他保持聯系。尚云衣本想成為羅志森的隨行人員,卻以小組需要副組長坐鎮(zhèn)的理由被駁回了。只有沈立南興致勃勃,好像南城少了羅志森的身影,眼前的白衣麗人就被他一人占有了似的。
我不知道,尚云衣是為不能與羅志森共同前往的遺憾多一點,還是對眼前沈立南形影相隨的殷勤討厭多一些,她愁眉的樣子,還真讓男人謂之楚楚可憐。即便如此,她也并未對我有所懈怠。
“黎洛,你和聞滸山先生好像還挺熟嘛?!鄙性埔碌谋砬檎媸嵌嘧?。
“不太熟,只是偶然認識的。”我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
“哦?怎么偶然認識的?”尚云衣先是盯著我不放,然后呵笑一聲,好像這個問題并不重要一樣,“不管怎么認識的,總是比我們直接一些嘛。這周末,你幫我約上他一起坐坐?!?p> 雖然很不情愿,但為了避免她有其他的爆發(fā)動作,我還是答應了,于是她也就這樣讓我消停了幾日。
“聞先生,您好,我是黎洛?!蔽疫€為那天的失態(tài)而深感慚愧。
“黎小姐,你那天沒事吧?”
聞先生的話剛一脫口,我的臉就被刷紅了,幸好隔著電話,我很不好意思地試著邀請他,沒想到他爽快地答應了。
周末按照尚云衣的要求,我和聞滸山趕到了她的別墅,這個女人,初次邀請別人吃飯,堅持要創(chuàng)造和諧氛圍,硬是弄成家庭聚會的樣子,連我都覺得失禮。
“聞先生,請進!”尚云衣把車停好后,熱情地開門,說,“黎洛,快請聞先生坐下來?!?p> “聞先生,沒想到您這么給面子!看來您和我們的黎洛關系就是不一般呀?!?p> 聞滸山微微一笑,隨手翻開茶幾上的幾本雜志,只有我略顯拘謹。
“這里平時只用來招待高級貴賓,我自己都很久不過來了,今天我還特意從羅賓餐廳請來的廚師,一會讓您嘗嘗他的手藝……”
這里的環(huán)境還真好,窗外的遠山峰巒相擁,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到清幽的氣息。
“好了,我們就位吧?!鄙性埔抡酒鹕韥?,畢恭畢敬地邀請聞滸山坐向餐位正中間,然后她一邊撥弄手機,一邊說,“咱們把手機都靜音吧,好好吃頓飯?!?p> 席間尚云衣總是借著各種話題拉近關系,尤其是拉攏我和聞滸山的關系,這讓我很不自在。
“黎洛,這都是緣分啊,你應該再敬聞先生一杯!”
“我也敬您,聞先生!一會我安排車輛送你們,放心吧!”
類似的套話她真是應有盡有,她起身又要去到紅酒,我佩服她的酒量,因為我已經暈得抬不起頭來了……
離開這個飯局很久以后,我開啟了一段長長的夢,逆著陽光走來的一定是羅志森,他的微笑漸漸清晰,又漸漸模糊,我走向他,盡管他沒有張開懷抱,我依然可以用手穿過他的腰間,感受到他寬敞的胸膛,好踏實……
“雨諾,我好想你……”這個聲音不是羅志森!
我的眼皮重重地垂著,天旋地轉,他緊緊地擁抱住我,我掙扎著回避他迎面而來的親吻,我想我一定是被緊箍咒圈住了,越是設法掙脫,卻越是更緊一層。他像只等待許久的猛獸,干脆托起了我的下巴,用力親吻著我的脖頸,他的強勢和力量,證明這絕不是羅志森!這到底誰的夢!我該怎么辦!
“放開我,你不是羅志森!”我用力叫喊著掙脫出他的圍牢。
這句話湊效了,他停了下來,坐在地上,而我搖搖晃晃地保持與他最遠的距離
安靜了很久,我使勁摁壓著太陽穴,再次睜開眼睛,除了暈眩,還有下火一般的炙熱感。我望向四周,這間屋里只有一張大床,悶熱難耐。我推開窗,天色黯淡,群山霧繞,這里還是尚云衣的別墅!
突然屋里亮了,我順著開關的聲音看去,聞滸山正站在門口,同樣擠壓著自己的太陽穴。
“對不起,黎小姐!”他十分自責地說道。
“聞先生?”我努力搜索記憶,除了剛才險些玉焚的場面,全是空白。
我猛地站起身,想要急著逃出這間怪異的別墅,一個踉蹌又栽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甭劃G山跪在地上扶起我。
我下意識躲開他的幫助,定了定神:“不好意思,我該回家了?!?p> 我們中午在一層就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了別墅的二層,醒來聞滸山還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喝得再醉也沒有這么不清醒過,此時尚云衣不見了蹤影,我賭定這件事和她撇不開干系。
走出別墅,外面空無一人,冬季的寒風冰氣陰森,正逐漸冷凍我身體里的火焰。羅志森來了幾次電話,我都沒有接聽。我只知道徑直地向山下走去,就能打到車了。后面的聞滸山刻意保持著一定距離,我并不想回頭,剛才的畫面竟是如此不堪。
“黎小姐!”忽然聞滸山從后面追了過來。
我也小跑起來,但是比不過人家的長腿速度,很快他就擋在了我面前:“黎小姐,對不起,我向你道歉!第一次見你,你就讓我想起一個人,對不起,我實在太想念她了?!?p> 羅志森看見我想起lio,聞滸山看見我又想起誰?寒風把我的長發(fā)吹成了魔鬼,我盡力捂住它們,不要再張揚。
“聞先生,相信你和我一樣,認為今天的事很蹊蹺,我還沒有弄清事實真相,我覺得今天我們不適合做任何解釋?!?p> “不,是我錯了!”聞滸山悲傷地望向遠處,“我不該把你當成故人?!?p> “故人?”我不覺重復了一遍。
“總之很對不起你!”聞滸山誠懇地說道,“這里太偏,我們一起下去吧?!?p>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沒有再講一句話。
“司機,麻煩您靠邊停下,再見,聞先生?!蔽以谀巷L故里下車,目送他們遠離。
電話再次響起:“喂?”
“怎么不接電話,還在加班?一直在忙嗎?”羅志森那邊的聲音有點嘈雜,有一群人喝大了。
“哦,手機靜音,沒有聽見。”
“不要那么辛苦啦,周末多陪陪阿縵吧。”羅志森悠閑地說著,“這邊很順利,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很想你!”
“嗯,我們等你回來。”羅志森回來的消息,安撫著此刻心亂如麻的我。
但是羅志森回來的那天,我們又失聯了。
這天一早,白毅發(fā)短信告訴我他們下午即將抵達南城,我一上午的情緒都在期待中心猿意馬地沸騰著??墒侵钡较掳嘁矝]有見到羅志森的身影,興許他在南風故里吧。一下班我去接上阿縵,就匆匆趕回家,8002沒有人開門。我打開手機,沒有他的來電和短信,我聯系白毅,他說下了飛機,他們就分開了。
那晚,我惴惴不安地抱著阿縵進入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