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放下了手中的帳本,伸出手用手背去捂了一下眼睛,感覺眼睛干澀的厲害。
鮑嬤嬤把手中端著的糕點放在桌子上,見到姜婠這副模樣,頗為心疼,柔聲道,
姜婠放下手中的帳本,伸出手用手背去捂了一下眼睛,感覺眼睛干澀的厲害。
鮑嬤嬤從外頭進來,把手上端著的糕點放在桌子上,見到姜婠這副模樣,頗為心疼,柔聲道,
“小姐,你已經(jīng)看了一上午了,還是先緩緩吧?!?p> 姜婠看著書桌上堆積成山的賬本,嘆了口氣,她何嘗不想緩緩?
年關(guān)將至,陶氏開始繁忙起來,依著姜老夫人的吩咐跟著管家巡視店鋪,姜婠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巡視店鋪這些事多少有些不方便。
姜老夫人便讓管家把那些賬本搬到了她的院子,讓她清算帳本,如今已是臘月二十六了,這些賬本臘月二十九便要清算好。
鮑嬤嬤見到一堆堆占滿書桌的帳本,心疼小姐的同時卻忍不住對姜家的財力表示驚訝。
臘月十六,小姐便被姜老夫人吩咐去賬房幫忙清算下頭送上來的賬本,先頭小姐已經(jīng)去了七八日,直到前日剩下的賬本才被送過來院子,鮑嬤嬤沒有想到竟然還如此多,滿滿一桌子的帳本。
她忍不住驚嘆道,
“小姐,你說要是在官員中弄個富貴排名,老奴估計著老爺認第二怕是沒有人敢認第二?!?p> 姜婠對于鮑嬤嬤的話語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賬本比了個厚度給鮑嬤嬤看,道,
“嬤嬤,你看這賬本的厚度可是比當(dāng)時在侯府看的薄很多?”
姜婠指著那一堆堆的賬本道,
“姜家店鋪的賬本不同于侯府是半年給主子核算一次,姜家是每月管家核算,年關(guān)前才會呈給主家看,所以便顯得多很多?!?p> 姜婠說這話只是唬一下鮑嬤嬤,在清算帳本前祖母早便交代過,這些事要謹慎些,萬不可讓人落了話柄。
當(dāng)初管家都是夜里才把帳本送了過來,況且還是派自己的心腹,姜婠也只能隨著謹慎些,這幾日姜婠在書房里看賬簿也沒有再叫阿歡阿喜進來伺候。
并不是說姜婠不信任她們,這只是她作為一個姜家姑娘所應(yīng)該要遵守的規(guī)則罷了,況且有些東西對于她們來說知道的越少越好。
鮑嬤嬤細細打量著堆放在一處的賬本,了然地點點頭,確實比以前在鮑府看到的要薄很多,她記得那時侯小姐看上一本都要好幾個時辰,可如今每一個時辰左右她便能清算完一本。
“確實是這樣?!?p> 姜婠見鮑嬤嬤臉上那一副了然的神情,彎了彎嘴角,其實鮑嬤嬤并沒有說錯,姜婠目光里在堆積成山的賬本上頭轉(zhuǎn)了一圈,要是給當(dāng)官的人家弄個富有名次,姜家認第二還真沒有人敢認第一。
姜右相的一年俸祿秩萬石,姜婠在心里估摸了這幾日經(jīng)她手的銀錢,怕是父親五年的俸祿都比不上,可見姜府到底多有錢,也怪不得上次陶氏說林姨娘母子要求把院子擴張,連通到后花園里頭。
看著源源不斷流進來的銀子,姜婠自己都心動不已,她聽說洛陽郊外皇家林園中有一個活泉,不知道可不可以引到她院子里頭來,就算不能引進院子,引見姜府也是好的。
真是癡心妄想。
姜婠抿了一口茶,隨后皺著眉頭問道,
“這茶葉是碧螺春?”
她這些日子坐在這里清算賬本,眼睛都熬花了不說,脖子也疼的要死,就給她喝碧螺春?
鮑嬤嬤點頭,平日里小姐從不在意這些,恰好裝碧螺春的罐子在前頭便順手放了下去,只是沒有想到小姐似乎不是很喜歡。
“我記得府中的庫里頭不是有君山銀針,前幾日別人送上來的?!?p> 鮑嬤嬤點頭,這君山銀針還是前些日子管家拿進來,說是下頭送上來的。
“勻一斤過院子里來?!?p> 君山銀針這種茶葉極為難得,每年只能在清明前后七日到十日采摘,況且還規(guī)定“雨天不才”“風(fēng)傷不采”“開口不采”等九種不采摘。
這種茶葉一般都是進貢給皇家,平頭百姓沒有門路基本是買不到。
鮑嬤嬤聽到姜婠的話愣在了原處,聽管家說這種茶葉極為難得,下頭送上來也不過才三斤,如今小姐獅子大開口要了一斤。
姜婠捻了一口紅棗糕進口中,見鮑嬤嬤還站在原地便說了句,
“去吧?!?p> 鮑嬤嬤應(yīng)了一句便退了出去,誰知剛巧在院子門口碰到姜穆,便讓人領(lǐng)著他去了書房。
阿喜把姜穆領(lǐng)到書房門口便走了。
姜婠把放在一旁的珠算撥的啪啪響,聽到姜穆的聲音,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進來?!?p> 姜穆推開門走進去便見到姜婠披著大衣坐在書桌后頭,書桌上密密麻麻堆放著帳本,還有一個算盤放在桌面上,手中拿著筆似乎在記得些什么。
“哥哥怎么來了?”
“你這是做什么呢?”
姜穆拿了一張凳子坐在了書桌前頭,開口問道。
“清算賬本。你跟父親今日去祭拜李大人一家了?”
姜穆嗯了一聲,拿起手旁的賬本看了起來,這本該是姜婠看過的,每頁的右下角都寫著數(shù)字,他一面一面翻過去,還能看到她在上頭圈起的數(shù)字,應(yīng)該是有錯誤的。
前些日子父親讓管家把李大人一家葬在了郊外,因為李顯生前背負著貪贓枉法的污名,如此慘死卻只得到一句報應(yīng),再沒有引起半點關(guān)注。
今日姜先源帶著姜穆還有一些曾經(jīng)共事過的去祭拜了李顯,回到內(nèi)八府時卻遇到魏坤,明里暗里諷刺了一番,大將軍氣的就把佩劍給插進了他腳下,嚇得魏坤出了冷汗。
姜穆看著魏坤那煞白的臉忍不住想,當(dāng)初那乞丐怎么就沒有一刀捅死他呢,好過讓他白得了護駕有功的好名聲。
姜婠見姜穆不說話,便重新看起賬本來,她看賬本地樣子極為認真,一手撥動著算盤,一手快速地在賬本上記些什么,口中還念念有詞。
姜穆彎了彎嘴角,問道,
“阿婠可認識長樂侯府的小姐蕭眉?”
姜婠手一抖,抬起頭來看著他,腦子里想到第一次見單瞻遠所說的話。
哥哥這是什么意思?
“見過幾次,怎么了嗎?”
蕭眉是長樂侯二房嫡長女,身子骨似乎很不好,姜婠每次見她都是病怏怏的模樣,坐在一旁從不多話。
姜穆舔了舔嘴唇,感覺喉嚨有些干澀,開口道,
“我今日從內(nèi)八府回來后便被祖母叫了過去,過問我意見,說是長樂侯府家二房嫡長女蕭眉不錯?!?p> 姜婠眨了眨眼睛,怎么會那般湊巧?
姜穆見姜婠不說話,不自然地咳了幾聲,問道,
“阿婠覺得蕭小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