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總是想著回到被窩里,一直睡覺永遠不要醒來,但燈熄滅之后卻睡不著了。
煩煩煩,做什么都煩,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在心口上,燈關了,周圍安靜了下來,但心卻更加的嘈雜了。
好像到處都是煩人的噪音。
于是坐了起來,像是做夢被驚醒一樣,盡可能的呼出一口氣。
想要把那個煩人的感受給吐出來。
但那邊還沒成功,心卻又黯淡了下來,于是只能躺了下去,因為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做什么動作了。
只想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渾濁的眼睛張著,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但是還有七天就能死了呢?不對,已經(jīng)沒有七天那么久了。
再過一會兒,過了十二點,就只剩六天了。
突然想發(fā)個說說,和所有人一起慶祝。
“還有七天就能死了!真好!”
我這樣子寫到,但眼淚卻流了下來,滴到枕頭上。
真的,不想死?。∵€是想著,期待著,有人能愛我,有個溫暖的懷抱,將我拖出這一片泥濘。
手機屏幕亮了,有人評論了我。
“又來了又來了?!?p> 那個頭像后面跟著這句話。
突然感覺到很冷,從骨子里傳出來的冷,好像是嘲笑,要把我撕成虛無。
難道是沒吃晚飯,肚子里沒東西,所以冷了?
我試圖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句話。
可能,只是在嘩眾取寵吧。
我把頭埋進被子里,徹徹底底的哭了起來。
“真正想死的人,是不會讓人知道的。”
又有人這么評論道。
我把手機埋到枕頭下面,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或許,我就是在嘩眾取寵吧?!蔽以噲D說服自己。
他們說的好對,好有道理。
所以錯的是我,是我在嘩眾取寵,是我太矯情。
生也好,死也罷,又關別人什么事呢?
如果是真死了,他們還能在百忙之中停下那么一秒,感慨一下,嘲笑一下。
“真是個傻瓜?!薄罢媸莻€懦夫?!?..
他們的眼神讓我害怕,讓我無地自容。
我不是傻瓜,也不想當懦夫。
但痛苦是真真切切存在心中,刻印在身體上的啊。
胸口都快要被痛苦壓扁了,骨頭都好像要斷裂開來。
好像有一把刀扎穿了心臟,疼的要死。
腦子都要直接炸掉了。
好難受,好難受,看不到希望,如果能死的話會舒服很多吧。
我一邊對抗這種感覺,一邊流著眼淚。
“但這一切都只是你自作多情,是你矯情而已?!?p> 他們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一遍又一遍。
“卉...”“卉...”“卉...”
好多人,好多聲音。
不要叫我,我知道我錯了,請原諒我,請放過我。
我蜷縮成一團,肩膀使勁的往上聳,試圖捂住耳朵。
手在抱著膝蓋,不敢松開。
松開了,可能就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睡著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
所以不能睡,也不敢松開。
耳朵捂不住,那些聲音重重疊疊的涌進我的耳朵里。
它們到底在講些什么?
分辨不出來,但心卻越來越難受。
是心肌梗塞的感覺了。
如果不死的話,是沒有人相信你想去死的。
這個念頭突然跳了出來。
我明悟了,心里一陣空虛。
痛苦依舊,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活著也好,死了也罷,有什么意義呢?
關他們什么事呢?關我什么事呢?
反正再有六天我就要死了。
我看著窗外,天已經(jīng)亮了。
突然心里安靜了下來。
因為已經(jīng)明確了就要死了,所以反而不在乎那些事了。
明天有一節(jié)課呢!那就好好上吧。
從上大學到現(xiàn)在,還沒有認真的上過一節(jié)課呢。
死之前,就舒舒服服的上一節(jié)課吧。
突然想起了初中的歷史老師,高中的生物老師。
羅卿姐,曉靈姐,我想你們了。
我想睡覺了。
手機徹底的暗下去了,我也不想打開了。
畢竟除了無視只有嘲諷。
我到底為什么要發(fā)這個說說呢?每次都是這樣,明明知道結局會很糟糕,但還是堅持的要去做。
總是抱著莫名其妙的期待,去撞那冰冷的墻。
可就是因為這股子傻勁,我才能從一次次煎熬中度過來的吧。
總是要抱著希望,總是要盲目的去愛這個世界。
哪怕熱情終將被現(xiàn)實澆滅。
不過要是考慮其他的事情的話,又怎么能說是盲目呢?
睡覺,睡覺...
突然很累了,沒有辦法支撐了,于是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
反正,眼睛是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