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雪劍寒,月刀明
“劍神不愧是劍神,竟然可以擋住我這逆月刀?!奔玖鑶问殖值?,與百里云信對峙在一起,刀氣與劍氣在月光下凌亂成風(fēng)。
“曾幾何時就聽說過那狗皇帝身邊有一個用刀好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唐刀本就比劍沉重,但是閣下卻能舞的與我這劍速相比,不簡單。”百里云信向一側(cè)出劍,劍身在刀身上劃過,火星在兩者碰撞處迸發(fā)。百里云信轉(zhuǎn)身出劍,正是那日對戰(zhàn)楚客時所用的劍術(shù),在轉(zhuǎn)身之際收劍出劍,一般人根本沒法擋住這么快的一劍,因為收劍出劍兩個動作簡直就是在一瞬間完成,這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有如此的速度,劍鋒處寒光迸發(fā),月色下,那柄古劍上猶如綻開萬千冰花,寒霜徹骨。
“流風(fēng)回雪!”百里云信這一劍法取自于三國末期曹操之子曹植的洛神賦,“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被匮┠耸欠烙磽舻膭Ψ?,蔽月則是虛中帶實(shí)的劍法,兩種劍法配合上百里云信對劍的理解更是使其立于不敗之地,當(dāng)年曹植愛慕甄宓,將甄宓比作洛神,一首洛神賦相思寄與明月,如今百里云信愛的只有手中的劍,他愛的只有孤獨(dú)與寂寞,他將劍比作生命,一把舊長劍斬盡天下應(yīng)斬之人。
季凌雙手握刀,刀身散發(fā)出月光,季凌帶著傷疤的眼瞳中同樣的浮現(xiàn)與刀身上同樣的光芒,“月詠無痕嘆刀歌!”季凌的眼中洞察出百里云信的動作,百里云信的一切在他的眼中仿佛都慢了下來,季凌知道百里云信的這一劍是致命的,這一劍是可以直接取自己性命的一劍。季凌斬出刀光,刀光伴隨著月光如急電一般與百里云信的劍鋒交織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百里云信的表情上浮現(xiàn)一絲錯愕,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人的刀竟然可以追上自己的流風(fēng)回雪,在百里云信的心中,他也是這輩子唯一一個擋住了流風(fēng)回雪的敵人。
“真是痛快,很久沒有人想你一樣給我這種感覺了,你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在這世上給我這種感覺的人了,若是今日不是敵人,我愿與閣下交個朋友,不為別的,只為了閣下手中的兵器能與我一戰(zhàn)?!卑倮镌菩判α诵φf道,他從未對對手笑過,他也從未知道自己的笑容是什么樣子的,他一輩子活在黑暗中,眼中一切的景象在他心中仿佛都是沒有色彩的,除了劍,因為劍有形狀,劍中有千萬情感,劍者的一生選擇了劍,而劍卻未必也選擇了劍者的一生,他的笑是給手中的劍也是給面前這個臉上有著顯眼丑陋傷疤握著唐刀的中年男人,世人不懂皆笑劍神、劍神孤寂皆笑世人。
“那么便請閣下拿出真正的實(shí)力吧,我也想與閣下好好的比試一場?!奔玖璞呈謾M臥唐刀面無表情的說道,在他背在身后的手上流淌著鮮血,那是百里云信剛剛的那一劍所散發(fā)的劍氣所傷,他很是詫異,面前這個少年雙目失明,就連靈力也是絲毫都沒有,但是偏偏在舞劍的一刻,他能感覺到這少年全心全意的將身體內(nèi)的所有都灌輸于劍上,甚至是生命與靈魂。
“你這番話倒是頗有些嘲諷的意味,凝霜!”百里云信手指劃過冰冷的劍鋒,那劍身上竟然結(jié)出寒冰,整個劍身被鋒利的寒冰所覆蓋,天空中開始飄起飛雪,在這個從不下雪的江南,也成了一道獨(dú)特的風(fēng)景,百里云信的白色長衫在風(fēng)中舞動,冰花在房檐屋瓦上盛開,劍氣在一朵朵冰花中綻放。
季凌緊緊的攥了攥橫臥唐刀的刀柄,斗笠在季凌爆發(fā)的靈力中破碎,碎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季凌爆發(fā)出狂暴靈力,在季凌的另一只手上凝聚出另外一把靈力所凝聚成的紅黑色唐刀,季凌最強(qiáng)的并不是所謂的明月刀法,而是二刀流刀法,利用靈力來凝聚出另外一把唐刀,利用雙刀的優(yōu)勢來牽扯。擊敗敵人,季凌雙手握刀,兩柄唐刀后是冤魂鳴叫,那是被季凌斬殺的妖魔或者是十惡不赦之人的靈魂,季凌的刀可以吸收掉被其斬殺的敵人然后凝聚成靈魂寄宿在刀身內(nèi),用來強(qiáng)化唐刀本身的實(shí)力。
百里云信踏步?jīng)_向季凌,腳邊踏過之處盛開起一朵朵冰花,劍鋒中暗藏冰霜與殺氣,一道銀白色光芒如流星隕落的速度直取季凌,季凌雙手握刀迎向從正面攻來的百里云信,月光與冰霜碰撞,紅色與白色的刀氣劍氣在空氣中彌漫,月色下的兩人,使出渾身解數(shù),刀劍你來我往,一圈又一圈的揮舞,不分上下。
百里云信猛的將劍身往回抽去,劍芒呈一字型在空中劃出銀白色的痕跡,冰霜在空氣中竟然留下一絲絲霧氣,被寒冰包裹的古劍寒氣逼人,“寒霜語!”百里云信抽出的劍又刺了回來,那寒氣凝成冰龍向季凌襲來。
“二月鳴歌!”季凌橫臥兩把唐刀,呈大鵬展翅狀,握劍的雙手不同時針旋轉(zhuǎn),在季凌身后形成一輪明月,明月形成之際,季凌雙刀合一,斬出一道巨大的圓弧劍氣,劍氣與那冰龍相撞在一起,剎那間冰花與月光散亂,爆炸聲在房檐屋瓦處響起。
“有刺客,有刺客!”這時那些守衛(wèi)才發(fā)現(xiàn)在唐王的房間不遠(yuǎn)處有著打斗,一個守衛(wèi)呼喊著有刺客,驟然整個唐門火光大亮,唐晁、李林甫、張九齡等眾人聞聲趕來,生怕唐王受到一點(diǎn)傷害。
“這外面是何事?”李隆基披著龍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望見那不遠(yuǎn)處的房檐屋瓦上爆炸所引起的煙塵問道。
“陛下,您龍體是否安全?”張九齡行禮道。
“子壽,這是怎么回事?莫非又是冥府余黨?”李隆基疑惑地說道。
“唐門主,你還不派唐門的弟子把那圍起來,還在這干什么?”李林甫轉(zhuǎn)過頭惡狠狠的說道。
“尚書大人放心,剛剛我已經(jīng)動用了唐門眾弟子,也啟動了內(nèi)堂的機(jī)關(guān),這刺客就算插翅也很難逃出去了?!碧脐苏f道。
那房檐屋瓦的煙霧慢慢散去,眾人隱約的看見一個持劍的身影與一個半跪在地喘著粗氣的身影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