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遁逃

　　劍光閃爍，數(shù)不盡的海魔被利刃斬殺，不明的液體浸濕了周圍的大地。

　　吉爾·德·雷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無盡的海魔在他兩側(cè)被召喚出來，隨后義無反顧地沖入那場旋風中。

　　“貞德，你們的計策未免太過拙劣了。我甚至不需要任何應(yīng)對的方法。你們能夠殺完我召喚出來的惡魔嗎？能夠在我召喚出下一波惡魔之前便將所有惡魔全部擊殺嗎？太天真了。只會被偉大的惡魔的軍隊淹沒而已。這種感覺，怎么樣?。控懙?？身為知名的英雄卻被無名的小卒殺死，一定會喪失自己所有的榮譽的吧？真想知道，那時候你的表情，會是什么樣子呢？”

　　“變態(tài)?！?p>　　我罵了一句，只能繼續(xù)清理周邊的海魔。每當我殺開一個缺口，總有相同數(shù)量甚至更多的海魔沖上來。

　　計算著我身體中的魔力，我不禁有些慌。

　　照這樣下去，三小時后，我便會因為魔力不足而回到英靈殿。

　　但是……

　　抬頭望去，滿眼都是一望無際的海魔，根本看不到caster的身影。雖然能夠通過B級別的直感感受到caster的位置，但是如果想殺過去的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難道……真的要釋放寶具嗎？

　　握著燦然輝煌的王劍的手心沁出了汗水。

　　解放寶具之后，無疑將我所有底牌全部暴露了。我的寶具，也僅僅只有兩個而已。其中一個還是雞肋的“隱藏不貞的頭盔”。

　　阿爾托莉雅也陷入了焦急。

　　如果是往常，她早解放寶具“誓約勝利之劍”，一炮把caster轟成渣。但是現(xiàn)在她的左手拇指受了傷。

　　與其說傷，倒不如說是詛咒。必滅黃薔薇的詛咒。除非打倒lancer，或者回到英靈殿，否則傷永遠都不會好轉(zhuǎn)。

　　這樣的話，根本不可能打倒caster啊！

　　“l(fā)ancer，你確定你的寶具對那本人皮書有效嗎？”

　　“當然，我的寶具‘破魔紅薔薇’能夠讓一切魔力無效化，只要讓我的破魔紅薔薇碰到那本書，這些惡魔就全部消失掉了?！?p>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p>　　阿爾托莉雅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道：“l(fā)ancer，你能夠乘風而行嗎？”

　　lancer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風王之錘！”

　　狂亂的風壓自誓約勝利之劍中散出，那些惡魔，終究是投影過來的雜兵而已，在這狂暴的風壓之下盡皆被吹飛，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清理出了一條道路。

　　而道路的盡頭，正是吉爾·德·雷那張欠揍的臉！

　　“到此為止了！caster！”

　　lancer站在風壓前，手握長槍，破魔紅薔薇上的白色布條緩緩褪去，露出了猩紅色的槍身。

　　我極其不爽。

　　為什么出力的是我們，裝逼的人卻是他？

　　“什么？”

　　caster連連后退，周邊的觸手似乎感應(yīng)到caster遇到了危險，紛紛伸了過來。

　　“l(fā)ancer！接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后退半分，直接沖進去！”

　　“知道了！騎士王！”

　　“為毛啊？為毛??？”

　　我口中不住碎碎念，迅速跟上了前方的lancer，把周圍的海魔全部斬殺。

　　“為什么出力的是我，裝逼的卻是lancer?。俊?p>　　lancer暗地一笑。

　　誰讓你那把劍上的邪惡力量對那些海魔克制最為明顯？

　　“覺悟吧！caster！破魔紅薔薇！”

　　caster，終究還是caster。

　　雖然非常適合陣地戰(zhàn)，但是由于職階問題，近戰(zhàn)情況下基本誰都打不過來。

　　caster匆忙閃避，危急時刻，還是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lancer站在caster身后，我與阿爾托莉雅紛紛舉劍，對caster形成合圍之勢。

　　那本人皮書上出現(xiàn)了一道劃痕，很淺。周圍有血紅色的霧氣飄過來，將人皮書補充完整。

　　caster的笑容僵住了。

　　周圍的海魔紛紛停止了動作，化為一團團血霧，把百米之內(nèi)全部染成了血紅色。濃烈的血腥味讓人心驚。

　　我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尸山血海，但是我也不是一個好殺的人，只是好戰(zhàn)罷了。

　　為了這圣杯戰(zhàn)爭，自從現(xiàn)界以來，caster究竟殺了多少無辜民眾？

　　這樣的英靈……重新召喚到這個世界上，真是一個錯誤。

　　幸好，錯誤馬上就要被糾正了。

　　“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

　　caster一臉憤怒，變得結(jié)巴了不少。

　　看來，那本魔道書對他很重要啊！想來送他書的那個人，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吧？

　　“一切都結(jié)束了，caster?！?p>　　caster忽然冷靜下來，輕輕鞠躬，就像英國的紳士一樣。

　　“我想，我們會再見面的，貞德?！?p>　　解除實體化，caster徹底消失。哪怕直感全開，也根本找不到一點氣息。

　　逃了嗎？

　　lancer的臉色驟然一僵，道：“我的主君遇到危險了，他好像是拋下我去與你的主君戰(zhàn)斗去了。”

　　“去吧，lancer?！?p>　　“您居然不攔我嗎？要知道，如果我的主君出了什么意外的話，我們便會退出這場圣杯戰(zhàn)爭。無論是……”

　　“夠了，lancer。”

　　阿爾托莉雅輕輕一笑，道：“我想要的，是和全盛狀態(tài)下的你戰(zhàn)斗，現(xiàn)在你心有顧慮，如果我戰(zhàn)勝了你，也只會損毀我的榮譽罷了。”

　　“那就……多謝了?！?p>　　lancer抱了抱拳。

　　“站住?！?p>　　我沉聲道，牛角頭盔已經(jīng)重新戴起，聲音沙啞難聽。

　　“誰允許你走了？lancer？”

　　“莫德雷德，你想做什么？”

　　“亞瑟王，千年之后，你還是這樣迂腐?。　?p>　　我冷冷一笑，道：“l(fā)ancer一直都是我們的敵人，面對敵人，落井下石什么的都是非常尋常的事情。亞瑟王，你忘記當初的戰(zhàn)爭了嗎？如果不是我率領(lǐng)部隊突襲，大不列顛滅亡的時間還要早上一個十幾年。”

　　“莫德雷德，你這樣做會損毀騎士的榮譽?！?p>　　“榮譽？”

　　我嘲諷地一笑，道：“我還有榮譽嗎？亞瑟王？看看我這燦然輝煌的王劍，我還有榮譽嗎？亞瑟王？”

　　“衛(wèi)宮切嗣和你說了什么？”

　　“并不是他的決斷，這是我的決斷。對我們來說，這無疑是能夠獲得利益最大的方式?！?p>　　“不要侮辱了這場決斗！”

　　“這不是騎士之間的決斗！”

　　我冷冷一笑，燦然輝煌的王劍上已經(jīng)泛起了血紅色的電光。

　　“這是一場戰(zhàn)爭，亞瑟王。”

　　我扛著燦然輝煌的王劍，站到了lancer對面。lancer也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他內(nèi)心是焦急的。因為他的主君——肯尼斯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莫德雷德，如果你一定要這樣的話，那就別怪我與你為敵了?！?p>　　我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滿是不屑。

　　lancer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我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當初，劍欄之戰(zhàn)的時候。

　　我知道，亞瑟王一定也在回憶之前的事情。

　　“這是，我們第二次要交手了吧？”

　　隱藏不貞的頭盔褪下，露出了狂傲的絕世容貌。

　　面對亞瑟王，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一模一樣的容貌，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

　　“這還是……第二次看到你的容貌呢！”

　　阿爾托莉雅輕輕一笑，道：“真是驚艷。那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一個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呢！”

　　“你說的，是劍欄之戰(zhàn)的時候吧？”

　　我神色有些冰冷，燦然輝煌的王劍似乎感應(yīng)到了我心中的怨氣，更加活躍了起來。

　　“我只是一個克隆體而已。是摩根制作出來對付你的。很奇怪吧？摩根分明是那么恨你，卻制作出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我?！?p>　　我頓了頓，道：“我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必然要消失的。為了提升我的力量，摩根從小給我喝了很多靠透支生命力來獲取力量的藥物。就算沒有劍欄之戰(zhàn)，那一年，我也是一定要死的?！?p>　　“當年，你的寶具勝我一籌，現(xiàn)在時隔多年的你，以saber職階被召喚，已經(jīng)沒有了圣槍，摩根交給我的使命，終于可以完成了?！?p>　　阿爾托莉雅解除了風王結(jié)界，露出了金色的劍身。

　　那是Ex級對城寶具，誓約勝利之劍。

　　和熟知自己誓約勝利之劍長度的人作戰(zhàn)，風王結(jié)界便沒有任何作用了。

　　“亞瑟，我問你?！?p>　　我輕聲道：“亞瑟，你當年放過了蘭斯洛特，圓桌騎士團分崩離析，你可曾后悔？又是否想為此付出什么行動？”

　　“當然！所以，我才要去贏得圣杯！”

　　“贏得圣杯？就算回到當初，你能夠改變大不列顛滅亡的事實嗎？”

　　“我可以對圣杯許愿，徹底解決我之前的過錯！”

　　之前的過錯……

　　我的心涼了半截。

　　她說的方式，無疑是徹底抹殺我的存在。

　　只是，或許是因為我活在世界上就是為了消亡吧？我痛恨的不是她這點，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至于那種東西是什么，我也說不出來。

　　曾經(jīng)，我平定叛亂時，有一位騎士說過一句話。

　　“我們叛亂的原因，是因為那位王，她真的是太完美了。”

　　不懂人心?。?p>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p>　　我有史以來第一次重新拿起了騎士的禮儀，在這位騎士王的面前。

　　“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圓桌騎士團之一，大不列顛的叛亂騎士，莫德雷德·潘德拉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