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擁抱黑暗

　　“你明白了啊……”

　　愛麗絲菲爾輕輕一笑。

　　心靈世界的三天，不過現(xiàn)實(shí)世界的一瞬而已。

　　“我……果然是做錯了啊……”

　　我輕輕一笑，道：“你說的，全部都是對的，我在五河士道眼中，只是一個隨時可以替換的工具而已。此世之惡中分明有了那么多先例，但是我卻依然犯了這種致命的錯誤。”

　　“情感這種東西，從開始就是個錯誤啊……”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愛麗絲菲爾輕輕一笑，天空中的黑色月亮緩緩下壓。

　　“我被士道封印，應(yīng)該算是簽訂了契約吧？”

　　我笑了笑，輕輕閉上眼睛。

　　“作為一個叛逆騎士，背叛什么的，不正是我的本分工作嗎？”

　　愛麗絲菲爾笑得更開心了，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十香，我?guī)慊丶摇！?p>　　五河士道抱著十香，四周的精靈一臉開心的笑著。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

　　隨后，便消失地?zé)o影無蹤，周圍再度成為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琴里連忙抬起了頭，在她們頭上，有一片黑色的天空正在迅速向周圍擴(kuò)散，陽光沒辦法射入三寸，僅僅是一會兒功夫，以琴里的目光所能看到的最遠(yuǎn)位置也已經(jīng)被黑暗籠罩。

　　并不是黑色的云層，而是天空。

　　黑色的天空中，沒有一片云彩。

　　一輪明月緩緩升起，散發(fā)著清冷的光芒。

　　如果它的顏色不是黑色的話，應(yīng)該會非常漂亮。

　　五河士道打了個寒戰(zhàn)，轉(zhuǎn)過身，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櫻木緋世？”

　　銀發(fā)的少女站在那里，沒有移動半分。

　　“好像……下雨了……”

　　四系乃輕輕抬起頭。

　　這個雨是黑色的。

　　落到皮膚上很不舒服，雖然不會留下什么痕跡，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只蟲子在你身體中爬一樣。

　　雨下得很大，在這場雨中，銀發(fā)少女身上穿著的黑紅相間的騎士長裙，也被全部染黑了。

　　地面上的雨水仿佛有生命一般，朝著銀發(fā)少女移動，纏繞在銀發(fā)少女病態(tài)的蒼白手臂上。

　　形成了一把奇形怪狀的劍。

　　“吶，士道，你知道嗎？”

　　我抬起頭，已經(jīng)失明的血紅色眼眶中，多出了一種名叫“漠然”的情感。

　　“這些黑色的東西，便是此世之惡呢?！?p>　　黑色的雨忽然停了下來，天空中黑色的月亮仿佛一個瓶口，此世之惡從瓶口中落下，以一個極為恐怖的速度向四周擴(kuò)散。

　　此世之惡所到之處，一片狼藉，而被此世之惡沾染的人類，也會激發(fā)他們心中的欲望。

　　“櫻木緋世！快住手！”

　　“我的名字不是櫻木緋世?！?p>　　我冷冷地“看”著他，此世之惡擴(kuò)散帶給我極為恐怖的感知范圍，這個范圍還在不斷提升。

　　“我只有兩個名字，妮雅·艾·卡斯蘭娜和莫德雷德·潘德拉貢。”

　　“可惡……琴里，這個難道也是你們說的什么……反轉(zhuǎn)？”

　　“不一樣！”

　　五河琴里慌張了起來。

　　因?yàn)榉鹄宋骷{斯測量靈力的儀器已經(jīng)爆炸了。

　　并非是靈力成為了負(fù)值，而是靈力成為了無窮大。

　　怎么可能？據(jù)五河琴里所知，哪怕是三十年前出現(xiàn)的，那個代號為“幻影”的精靈，她的靈力也只是比正常值高個十倍左右。

　　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無窮盡的東西。

　　“很意外嗎？”

　　我輕輕一笑，道：“其實(shí)答案很簡單，因?yàn)槿说挠妥飷?，便是無窮盡的?。　?p>　　罪惡不單單只是沒有窮盡，更重要的是沉重。

　　地面?zhèn)鱽硪魂嚲揄懀恋卦僖渤休d不了罪惡的重量，破開一個大口子。無數(shù)的此世之惡涌入其中，流向地心。

　　五河士道有些失神。

　　“緋世……你這是要做什么？”

　　“這次需要我回答嗎？”

　　清冷的少女站立在天空之中，手中握著奇怪的長劍，天空仿佛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源源不斷的黑色液體從那個巨大的空洞中流下。

　　“士道，這是因?yàn)槲艺业搅?，真正能夠?qū)崿F(xiàn)我理想的方法啊！”

　　這個場面，和自己當(dāng)初夢到的一模一樣！

　　五河士道攥緊了拳頭。

　　分明自己早有預(yù)感的，為什么不好好關(guān)注緋世？為什么在緋世失蹤之后根本沒有去尋找！

　　如果自己能夠再努力一點(diǎn)的話……

　　“神威靈裝·十番！鏖殺公！”

　　“神威靈裝·四番！冰結(jié)傀儡！”

　　“神威靈裝·五番！灼爛殲鬼！”

　　“神威靈裝·八番！穿刺者?。ㄊ`者?。?p>　　我淡淡撇了面前已經(jīng)全副武裝的五個人。

　　雖然已經(jīng)沒辦法用眼睛看，但是這個動作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滅世的魔女，妾身建議你還是早些投降吧！否則會被來自幽冥深淵之魔槍所貫穿呦！”

　　“宣戰(zhàn)。集合五個精靈的力量，你一定會輸。”

　　“五個精靈嗎？”

　　我張開手，對準(zhǔn)夜刀神十香，輕輕一握。

　　“暴食！”

　　夜刀神十香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在我手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絲血跡。

　　“你對十香做了什么？”

　　我揮手甩去手上的鮮血，冷聲道：“身為此世之惡的我，可以操控別人內(nèi)心的罪惡。?暴食、貪婪、懶惰、嫉妒、驕傲、淫欲、憤怒。只要你犯了任何一樣罪行，我便可以在內(nèi)部發(fā)動攻擊?！?p>　　“現(xiàn)在我只是向你們演示一下，我可以使用這種方法，非常輕松地殺死你們。只不過這樣解決戰(zhàn)斗太無聊，我只能夠換一種方法，換一種更加刺激的方法，就用我手中的裁決之刃?！?p>　　裁決之刃。

　　五河士道這才看到我手上純墨色的長刀。

　　長刀并沒有散發(fā)任何屬于靈刀的光芒，或者說，它仿佛把經(jīng)過它的所有光芒全部吸收掉了一般，才能夠呈現(xiàn)出現(xiàn)在這般比夜還要更加深沉的黑色。

　　刀身修長，沒有多少華麗的裝飾，卻意外地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美感。整把長刀沒有刀柄，卻更增加了裁決之刃的神秘感。

　　“灼爛殲鬼·砲！”

　　五河琴里不敢大意，抬起了手中的戰(zhàn)斧。

　　灼爛殲鬼，在所有天使中的綜合能力雖然并不強(qiáng)，但是破壞力一定是排在前列的。尤其是灼爛殲鬼的“砲”的狀態(tài)，威力更是極其恐怖。哪怕是能夠掌控空間和時間兩大法則的天使刻刻帝被它正面轟一炮，也不免落得個破損的下場。

　　只是想要發(fā)動灼爛殲鬼·砲需要很長的準(zhǔn)備時間，基本打不到人而已。

　　黝黑的炮管緩緩發(fā)亮，四周空氣中的水分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干了一樣，腳下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我可以輕松躲開這一擊。

　　但是，我要做的是碾壓。如果連炎魔都不能夠正面碾壓，我還怎么毀滅世界？

　　碗口粗的火焰柱從炮筒中射出，空氣由于恐怖的溫度而產(chǎn)生了模糊不清的光學(xué)現(xiàn)象。

　　此刻，火焰的溫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太陽表層的溫度！

　　哪怕是天使，也會被如此恐怖的溫度瞬間汽化！

　　只是……

　　我抬起裁決之刃，輕輕一揮。

　　“審判?！?p>　　此刻，天地仿佛以我的刀刃為分界線，左邊是純黑，右邊純白。

　　火焰柱被豎直切成兩段，一邊留在黑色的世界中，一邊留在白色的世界中。

　　整個天地異象持續(xù)了不到一秒，隨后一切恢復(fù)正常，只是由灼爛殲鬼·砲射出的火焰柱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善惡，不過一念之間而已。”

　　我收起裁決之刃，冷聲道：“你們的攻擊對我都沒有效果。我的裁決之刃的‘審判’可以切割一切具有概念的存在，而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存在都有概念，只有擁有概念，才會存在著。換句話說，裁決之刃能夠切開所有物體?！?p>　　五河琴里后退一步，皺了皺眉頭，嘴角溢出鮮血。

　　而她手中的“灼爛殲鬼·砲”也變成兩半，隨后化作靈光消散在天地間。

　　“琴里！”

　　“不用擔(dān)心?！?p>　　我沉聲道：“我剛才的一擊只是試驗(yàn)一下裁決之刃的能力而已，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炎魔她不會死，只是天使被我毀壞而已。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恢復(fù)戰(zhàn)斗力了。”

　　面前的精靈憤怒地看著我，我冷冷一笑。

　　“偷襲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哦？隱者？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來拿你實(shí)驗(yàn)一下裁決之刃的另一個能力吧？”

　　“妄想！”

　　四系乃高聲道，冰塊形成房屋，將我包裹在其中。

　　“緋世太強(qiáng)了，不可力敵，大家一起上！”

　　十香舉起鏖殺公，穿刺者與束縛者結(jié)合在一起，五河士道也抬起了手中的滅殺皇，狠狠揮出一刀。

　　三種力量，每一種都可以輕松擊穿DEM社王牌的隨意領(lǐng)域，而這三種力量結(jié)合在一起……

　　“卻是為了對付我啊……”

　　我聽著周圍冰塊被三種至強(qiáng)的精靈力量碾碎而發(fā)出的“咔嚓”的聲音，我仿佛感覺到在自己胸口，有什么東西隨著冰塊的破碎，徹底碎掉了。

　　“以緋世的實(shí)力，應(yīng)該不會直接被殺死吧？”

　　五河士道有些忐忑。

　　如果殺死緋世的話……

　　正在糾結(jié)的四人，仿佛聽到了一個聲音在低語。

　　“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