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號。
琴聲早已消弭,只余幽幽茶香四溢,白霧氤氳。
韓克正在將方才發(fā)生的一切如實稟報給黃木翹頭案邊淡然飲茶的男子,空寂廂房中,只余韓克冷漠且?guī)Ь匆獾穆曇簟?p> 聽到是一個小女孩將暗夜壓在地上打的時候,男子深邃如幽潭的眸子泛起一絲漣漪。
暗夜,放在中州已經(jīng)算是中等偏上實力了,原以為他會逃走,沒想到竟會敗給一個小丫頭。
此時楚尋歡走了進來。
“爺。”
“人呢?”
“在地牢里??礃幼?,怕是開不了口了?!?p> 想起暗夜那慘不忍睹的面孔,楚尋歡不禁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臉龐,可千萬要保護好啊。
“既無用,那就殺了?!钡穆曇衾淠艉?,不符春意。
“是?!?p> 楚尋歡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屬下之前發(fā)現(xiàn)他的內(nèi)力好像都消失了。不對,是連帶氣力也消失了?!?p> 所以才會被小丫頭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應該是中了暗算。
“嗯?”
在中州大陸,每個習武人體內(nèi)都會擁有各自獨特的內(nèi)力,其高低隨個人修煉而定,武功強弱隨內(nèi)力強弱以及修煉功法而定,皆無定數(shù)。
雖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內(nèi)力,但是只要擁有,除非是十五歲之前不曾修煉,不然還沒出現(xiàn)過內(nèi)力消失的情況。
“其實這在中州不是沒出現(xiàn)過,只是……”
楚尋歡抬眸,對上自家爺和韓克的眼神,有些糾結(jié)道:“只是那是用銀針所致,江湖上能有如此手段的,估計也只有無影神醫(yī)了??晌覚z查了他全身,沒有一絲銀針入體的痕跡,僅憑我這點醫(yī)術,恐怕難以斷定?!?p> 聽到這話,韓克難得露出詫異的神情:“無影神醫(yī)?”
“可是他不是……”
楚尋歡自然知道他要說什么,“我也知道無影神醫(yī)歸隱多年,出現(xiàn)的可能微乎其微,可你莫要忘了,他的徒弟無藥還在江湖上溜達呢?!?p> 無藥是無影神醫(yī)的徒弟,因擅長用非藥材制藥而被人們稱作“無藥神醫(yī)”,他的醫(yī)術跟他師傅不相上下,甚至有傳聞說,他的醫(yī)術要更甚于藍。
說起藥,楚尋歡想起了一件事。
“韓克,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千脂閣你可記得?”
韓克不明他為何突然這么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當時他們?yōu)楹昔[?”
韓克斂眉想了想:“一個女子用了脂粉后中毒而亡……亡?”
他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那個女子后來好像是被一顆藥救活了。
楚尋歡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他勾了勾嘴角,有些得意道:“我事后還去皇宮里探過,那藥來的蹊蹺,就連那個良妃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給的?!?p> 韓克這個時候也才覺得這其中關聯(lián)頗多。
元域出現(xiàn)的這些詭異的藥,保不齊就是出自一人手里。
秦子息就這樣靜靜聽著兩個屬下對話,等二人都不再說了之后,他才微微抬眸,眼神清淡:“所以,我要的人呢?”
“額……”楚尋歡瞬間卡殼。
就連韓克也都瞬間沉默,自覺垂首。
主子爺,無藥哪有這么好抓?如今能得了一點線索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好吧!
世人都知無藥是無影的徒弟,醫(yī)術出神入化,性子古怪至極,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誰,長得什么模樣,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如此這般,要怎么找?
可這些話能在爺面前說出來嗎?很明顯,不能。
楚尋歡憋了半天才開口:“雖然人沒找到,不過我敢肯定,那個小丫頭一定跟無藥神醫(yī)有脫不了的關系!而且千脂閣也應該查一查!”
一個絕頂高手被她押著打,這里頭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
秦子息偏了偏頭,放下了手中杯盞,墨發(fā)順勢而下垂在衣袍邊,眉眼惑人,清冷的絕色面孔沉靜如月,不似人間凡人。
便是楚尋歡和韓克這樣經(jīng)常跟在他身邊的人,都不禁會為他偶爾的風采犯愣。
爺這般絕世的風姿,也不知是好是壞?
楚尋歡有些擔憂的想。
“爺,那姑娘如此奇怪,屬下也覺得她與無藥神醫(yī)有關系。”
韓克也說道。
楚尋歡接著道,“若她真認識無藥神醫(yī),那咱們這趟也不算沒收獲啊?!?p> 二人皆認為小丫頭只是跟無藥神醫(yī)有關系,倒是并沒有想到她身上去。
無藥神醫(yī)雖不露分毫,但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個小丫頭。
事實上,無影神醫(yī)醫(yī)術著實高超,就是難找了一點,好不容易等到他收徒了,結(jié)果誰知道這個徒弟更難找,真是一師門的奇葩。
知道此次出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這二人之一,楚尋歡可不會拿這事兒開玩笑。
他們本來毫無線索,但這個時候顏傾的出現(xiàn)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希望。
“查?!?p> 終于,秦子息淡淡出聲,他做事向來謹慎,不容許有絲毫差錯。
楚尋歡和韓克對視一眼,同時正經(jīng)垂眸躬身回道。
“是?!?p> “是?!?p> 這邊天字號。
“嗝~”
一聲響亮的飽嗝聲響起,顏傾終于扔下來手中的筷子。
看著桌上這一片狼藉,她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心里全是贊嘆。
實在是太好吃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在天香樓,她早就把人家廚師給拐跑了。
她在現(xiàn)代也是有私人廚師的,雖然做的也很美味,不過跟古代這些原生態(tài)的一比,到底還是差了一截啊。
遠書也是吃的太撐,此時都有點站不起來了。
她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顏傾。
“小姐,我好像……站不起來了……”
顏傾:“……”
得,比我還瘋狂,突然有點擔心以后會不會養(yǎng)不起啊。
顏傾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走到她身邊,在她有氣無力的眼神下,扯過她的手輕揉著。
不過一會兒,遠書已經(jīng)明顯覺得好多了。
她崇拜的看著顏傾,星星眼閃爍:“小姐,您簡直就是神!”
顏傾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就會拍馬屁,不過最簡單的穴位按摩,上次我給你們的那本書里都寫得清清楚楚的,讓你們下去看,都撕去當柴火燒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
不過好像被張伯拿去墊桌角了,不行,得趕緊回去抽出來,被發(fā)現(xiàn)就完蛋了!
顏傾不再跟她討論這個問題,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想著該走了。
于是在她跟遠書起身準備離開時,掃了一眼桌上的殘羹,將小二喚來,纖纖素手一揮,十分大氣的說:“打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