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門,南閣里一下寂靜不少,倒不是因為他長得面目可憎,相反,少年龍章鳳姿,天質(zhì)自然,一襲校服纖塵不染,不似凡人。學(xué)生們寂靜是因為少年周身環(huán)繞的冰冷的,沉寂的的氣度。
少年環(huán)視一圈周圍,見云溪身邊的空位,凝眸看了云溪一眼,想到早上在街上笑的明媚和鄰居打招呼的人就是她。學(xué)生們覺得少年沒有表情的臉?biāo)坪蹙徍土艘恍?,但少年臉上是實打?qū)嵉睦淙绫?p> 在云溪身旁坐下,少年的背如挺立的竹,打的筆直。
后面的張女喬默默在紙上寫下“可憐的云溪,我旁邊要是是這么個人,我怕是坐都不知道怎么做了?!边f給袁圓。
袁圓回寫道“怎么了,多好看的人??!”
“那你和他坐去??!”
“那還是算了吧!我害怕。”
“……”
這廂云溪不知道后面兩人的糾結(jié),她見她的同案一臉嚴(yán)肅,想著這以后是坐在一起幾年的人,應(yīng)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新同桌,于是,云溪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認(rèn)真的問:“你今日被你父母罵了嗎?”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聽得窗外的幾聲鳥鳴。怎么看這少年也不像是隨便搭理人的啊,這位姑娘竟然能肆無忌憚的問一個這樣的人這樣的問題,性情中人,讓人欽佩。
張女喬二人為云溪捏了一把汗,云溪啊!你不能因為長得好看,就什么話都能跟什么人說?。∧憧慈思蚁袷菚涣R的人嗎?。
出人意料的,少年轉(zhuǎn)過頭,瞧著云溪:“沒有?!?p> “那你怎么瞧著一副被罵了不開心的樣子?”
一屋子學(xué)生在心里咆哮,這是不開心?是嚇人好不好!
再次出人意料的,少年仔細的解釋:“我一向如此?!?p> 云溪想了想,也是,有的人天生就看著生人勿進的模樣;“好吧,我叫葉云溪,你叫什么???”
“易清斐”
“你就是易清斐,“云溪想起在她前面的名字,易清斐!這么一個翩翩公子的名字,偏偏是這樣一個孤傲如此的少年的名,實在是,有些不搭啊!
“你認(rèn)識我?”
“你這人真棒,問句可以說出陳述句的模樣?!?p> “謝謝”
“……不謝不謝”我好像沒有夸他哦!
這時,一看就……貴氣的少女,對,就是貴氣,雖然穿著同樣的衣服,但頭上插著各式的金簪,就是貴氣。她走到易清斐案前,左看右看間有人看著她,大聲道“表哥,你也在這里,真是好巧!”
易清斐微微轉(zhuǎn)過頭,目視前方,眼中不耐之色一閃而過“嗯”
賈儀還想說些什么,但易清斐神色冰冷,完全沒有理她的意思,只得訕訕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云溪饒有興趣的看著易清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有意思。
易清斐卻突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看什么?”還是陳述句的語氣。
云溪一驚“你嚇了我一跳?!?p> 賈儀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易清斐,既是驚奇也是嫉妒,或是二者都有。她的表哥,從小就是這模樣,人家和他說十句,他就說一個字。就沒有他主動和他人說話的時候,她葉云溪又憑什么。
不知不覺中,已到了辰時。一位身體健碩,慈眉善目的夫子走到講壇上,清了清嗓子“孩子們,鄙人不才,是爾等教授文學(xué)的夫子,鄙人名李才之,古人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為師叫你們孩子也不為過,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們能夠?qū)P膶W(xué)問,若是有不明白的,”
云溪湊近易清斐“夫子說這么多,累嗎?”
易清斐坐的筆直“不知,你想知道,可以試試?!?p> “……”好吧!當(dāng)她沒說。
夫子講了半刻鐘的如何學(xué)習(xí),如何立德,如何修身……最終“好了,今天就講到此,男孩子跟我來,把你們的課本搬過來?!?p> 待到易清斐起身后,袁圓贊嘆道“哇,云溪,你好厲害,我都不敢和易清斐說話的?!?p> “對呀?!?p> “怎么了?我只是出于禮貌關(guān)心他??!”
“呃,哦?!边@話要怎么接。
不一會兒,學(xué)生們抱著書陸續(xù)的回來了。相比其他學(xué)生氣喘吁吁的模樣,易清斐抱的最多,仍是氣定神閑的樣子。
書發(fā)下來了,有禮儀、音樂、天文,地理,文學(xué),算術(shù)六本。云溪仔細的寫上自己的名字,轉(zhuǎn)頭看到易清斐拿著新書正在看。一搶,易清斐拿的也不緊,就把他手上的書抽了出來。
身后不小心瞧到這一幕的張女喬又為云溪捏了一把汗。
易清斐倒沒有生氣,放下拿書的手“做什么?”
云溪搶過他的書,翻到第一頁,隨口回道“我看一下你的字怎么樣?!眳s看到一頁空白,一怔“你沒寫名字的。”
“嗯?!?p> “為什么不寫?”
“不想寫?!?p> 云溪一揮手,霸氣道“把你的書給我,我?guī)湍銓?。?p> 陽光透過窗戶落到云溪的身上,讓她看著像是在發(fā)著光。霸氣的一揮手說完后,眼睛盯著韓清斐,眼里的意味很明顯,快點給我。
不知怎么的,被這樣的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盯著,易清斐鬼使神差的把他的書遞給云溪。他的書,沒有人碰過。更不必說在書上寫東西。
云溪接過書,攤開,提筆,落筆,頓筆,一氣呵成,字跡娟秀的葉云溪三字字赫然在目。這就是一連寫了好多葉云溪的后遺癥“咳,那個不好意思,我寫錯了!”
易清斐本應(yīng)生氣,可見是云溪,這氣就莫名的沒有了“無妨。”
拿過那本寫著葉云溪名字的書,寫下自己的名字。落紙煙云,大氣磅礴。易清斐與葉云溪形成對比,卻又出乎意料的和諧,就像天生就該如此一般。
易清斐看著這兩個名字,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像是心里種了一顆小種子,不知以后會怎樣。
云溪抓了抓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信誓旦旦道“我來寫剩下的,你放心,方才我只是寫順手了,這次,我給你好好寫?!?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