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yuǎn)處的抱著傘的綠二立即把傘打在一直看著云溪離去背影的易清斐身上,最開始時,他家少爺撐著傘走得好好的,看到橋上站著的眉目如畫的姑娘,竟丟了傘,跑去和人家共打一傘去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那冷清的少爺也會勾搭小姑娘了,綠二當(dāng)時是吃驚的張大嘴,這真是要命了!在驚訝過后,綠二是欣慰的,他還以為少爺會孤獨(dú)終老呢!現(xiàn)在看來,是想多了,想多了!
“少爺,咱快回去吧,花快送到府上去了,還不回去都要死了!”
“是什么花?”
“不是花圃的人給推薦的嗎?說是快到秋天了,綠蘿菊是開得最好的,就定的是綠蘿菊??!”
綠蘿?易清斐沉思一會兒,云溪沒有說菊花,皺了皺眉“換了。”
“換了?”
“換成茉莉,茶花,梔子花。”
“可是錢都給了!”
“不要,還要荷花?!?p> “少爺,荷花養(yǎng)哪???”
淡淡掃綠二一眼,易清斐轉(zhuǎn)身“那是你的事。”
綠二急忙跟上“少爺,那個姑娘是誰?。俊?p> 見易清斐沒理他,綠二又問了一次“少爺,那個姑娘……”
易清斐停住,回過身“聒噪?!?p> “……”不問就不問嘛!
易清斐坐在書桌旁,正想要翻書,一陣狂風(fēng)吹進(jìn)窗口,吹開桌上的國學(xué)書本,可巧,堪堪只吹開了一頁,剛好是扉頁,是那云溪不小心寫錯名字易清斐又添上名字的一頁。
葉云溪三字讓易清斐不得不想起云溪。
想起他與云溪同打一把傘,想起云溪被他抓著手腕,羞惱的模樣,想起云溪說“名花與國色正當(dāng)晨夕與共,富貴人家,如得麗人,應(yīng)當(dāng)遍訪名花,植于閫內(nèi),使之晨起簪花,聽其自擇,想想就覺得好好!”聽到她這樣說,想起她說的情景,就情難自禁的問她喜歡什么花,裝作看不見云溪的想逃,一反常態(tài)的抓住想走的她,一定要問到結(jié)果。
易清斐有些煩躁的揉揉眉心,今天確是失態(tài)了,無論什么事,只要遇上的是云溪,總是失控。
易清斐在眉心的手一頓,想起傘下的云溪抬頭,一雙波光瀲滟的眼睛里映出他的面容,易清斐的心中就如一潭平靜的水面被風(fēng)吹起層層漣漪,蕩漾人心。
低頭細(xì)細(xì)看著葉云溪三字,簡簡單單的三字代表的那人像是一張密網(wǎng),把易清斐一層又一層的包裹在內(nèi),使得越看卻越發(fā)的煩悶,這種煩悶說不清,道不明,這讓易清斐生出了一股沖動。
拿起筆架上的狼毫,蘸墨,執(zhí)筆,下筆的時候卻頓住了,停了片刻,手腕用力,在那娟秀的葉云溪旁邊寫下山有木兮木有枝幾字,行云流水,鐵畫銀鉤,可能從磅礴的字跡中看出些許纏綿悱惻的情思。
待到墨漬漸干時,易清斐一怔,維持拿筆的姿勢,向后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微微嘆了口氣,果真是失控。
綠二推開門進(jìn)來“少爺,店家送花來了,花種在哪??!”
易清斐睜開眼,恢復(fù)了一片清明,坐直身子,把書合上“什么?”
“少爺,你是不是在睡覺??!現(xiàn)在還早著呢!我是說,您要的花送來了,種在哪?”
易清斐此時認(rèn)為,還是以前一看他就不敢說話的綠二更順心些,現(xiàn)在,太過放肆了“不種在這里?!?p> 綠二一愣“不種在這,那種在哪?”你要是種在其他地方人家讓你種嗎?
“留些花,把旁邊的屋子拆了,用來栽花?!?p> “少爺,你是認(rèn)真的嗎?把屋子拆了種花!”
易清斐把筆放回原處“我不開玩笑,”說著從上到下打量著綠二,問道“你可有意中人?”
綠二一時摸不透易清斐的套路,小心翼翼道“有??!少爺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告訴你,女孩子不喜歡做事磨磨蹭蹭的人?!?p> 綠二目光一凝,面色堅(jiān)定“少爺,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人拆房子去,馬上就栽花。”
綠二關(guān)上門,飛快的離去了。
房中又只剩下易清斐一人,易清斐翻開眼前的書,看著書上的字,伸手擦了擦,發(fā)現(xiàn)擦不掉,暗自笑自己的蠢,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蠢,寫了又后悔,墨水寫的,怎會擦的掉!
不一會兒,綠二指揮人拆房的聲音從窗戶傳進(jìn)來“小心?。幼鬏p一些,不過要快一點(diǎn),這還要種花的?!?p> 想起云溪說的晨起簪花,想起云溪晨起簪花的模樣,易清斐若有所思,要種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