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枕著彈性十足的大長腿,計銘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似處在云端,在天上蕩呀蕩,浪里個浪的。
“求求你放過鳳氏家族之人,我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你!”
一道軟糯糯聲音傳來,聽起來格外悅耳,感覺心弦都被撩撥了一下,身子都能酥上了幾分,可計銘卻是渾身一個激靈,嚇得坐了起來。
循聲側(cè)頭望去,看到的是一張無比清純姣好的臉,清澈明亮的眼睛顯得格外有神,卻無法掩蓋眼神深處的柔弱無助與一絲哀求,單是這柔柔弱弱的眼神,都會看得人心軟,再加上秀麗的長發(fā),搭配著之前的聲音,簡直讓人心軟體酥,難以自持。
然而。
計銘并沒有想起來眼前這名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是誰,又為何要用哀求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他只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亂,腦海中的記憶很錯亂……
可是,這錯亂的一切,依舊無法阻止他的注意力,只一眼,就被視線中的女子深深的吸引住了。
目光的注視下,少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似有點意外“魔鬼”怎么突然間坐起來了,難道是良心發(fā)現(xiàn),不再占她便宜了?
當然,前提是他真的有良心的話。
只不過,“魔鬼”哪里還會有什么良心?
慌亂轉(zhuǎn)瞬即逝,長著一張初戀情人臉,簡單一個眼神就會激起別人保護欲的少女,又將微微抬起的頭低了下去,她還是選擇了低頭,伸出白皙的手,很是溫順聽話的樣子,繼續(xù)幫自己心中所認定的“魔鬼”輕輕揉著頭。
這低眉順眼柔弱乖巧的女子,看起來還真是不錯,若是再長大些,絕對的夢中情人,要是娶回家,入洞房,清純而又誘人的容顏,加上軟糯而又撩人的聲音,簡直不要太爽!
但是,計銘想入非非的同時又有點懵。
她是誰?
為何自己沒什么印象?
一眼之間,感覺是在哪里見過,可偏偏又一下子想不起來,這是什么鬼,難道是見鬼了不成?
“求求你了,主人,我答應(yīng)叫你主人了還不行么?”讓人心酥的聲音再次響起,少女臉上的表情有些掙扎。
可最終,看著眼前帶著邪魅笑容的男子,她好似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自己的結(jié)局,清澈明亮的眼睛都黯淡了下去,認命了一般的求饒道:“主人,不求你放過我,只求你放過鳳氏家族的人,好么?你若答應(yīng),我鳳舞發(fā)誓,給你為奴為婢,毫無怨言!”
“鳳舞?鳳梨兒?是你……你怎么?”
計銘又是一個激靈,身體都不自主顫抖了一下,腦海中好似被一道雷劈過一樣,那是劈得自己外嫩里焦,讓腦子這個好東西,都暫時失去了運轉(zhuǎn)功能。
見鬼了,還真是見鬼了!
鳳梨兒,也就是鳳舞,不是早已經(jīng)死了么?甚至她死后還不得瞑目,變成了厲鬼,可就算是她變成了厲鬼,也是直到那場大戰(zhàn)爆發(fā),才徹底消散,可現(xiàn)在怎么會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沒道理呀,就算是見鬼了,也不可能見到鳳舞才對,因為她根本連鬼都做不成了,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一個情況?
計銘疑惑極了,終究是耐不住好奇,伸出手朝著鳳舞姣好的臉摸去,清晰真實有溫度的觸感,讓他明白,自己好像并不是在做夢,可仔細看著眼前的女子,依舊感覺非常不真實。
“疼么?”
有些擺脫不了那種夢幻之感,計銘不由改摸為捏,用力捏了下鳳舞的臉蛋。
見計銘一臉的懵,樣子看起來還有些傻傻的,與此同時又充滿著不信的表情,鳳舞微微吸了口氣,努力壓制著心底的恨意與厭惡,克制住將眼前人掐死的沖動,逆來順受般的說:“疼。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不是在騙你,只要你肯放過鳳家,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p> 除了出言相求,還是出言相求,鳳舞似乎想不出別的什么辦法了,想到自己居然認“魔鬼”當主人,甚至還表明了態(tài)度可以任他揉捏,隨他蹂躪,鳳舞感覺自己僅存的些許尊嚴都要被磨盡了。
如果可以,她寧愿自己現(xiàn)在就死去。
可一想到鳳家,一想到眼前這名帶著邪魅笑容的男子,翻手就能將鳳家抹去,她又不由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為了家族的存亡,哪怕是屈辱的活下去,也是有意義的,既然沒能力反抗,那么只能選擇接受。
念及到此,鳳舞明顯有了視死如歸的心思,同時她又在好奇,眼前的這個“魔鬼”,是如何知曉她的乳名叫‘鳳梨’的。
好一會兒,沒聽見回話,鳳舞既忐忑又害怕,決定以退為進,說:“你若還不信,執(zhí)意要逼我,那么我也只能死在你面前了!”其實,真要是死了,也好,死后萬事空,一了百了,總好過屈辱的活著。
“逼你?為何要逼你?我可要好好疼你的!”計銘又捏了捏鳳舞的臉蛋,略顯輕佻道,這回下手倒不那么用力了,而是輕柔了很多。
剛才,他只不過是在思考而已,結(jié)合著腦海中錯亂的信息與記憶,好一會兒功夫,總算是大致想明白了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他居然重生了,并且不是重生成了一個“無名小卒”,而是成為了有著“魔鬼”之稱的魚子塵!
也就是說,他重生的身份,居然是另外一個人,是那場大戰(zhàn)之中,自己以及無數(shù)人所要除掉的魔頭或者說魔鬼。
想起那場大戰(zhàn)!
計銘還有些恨得牙根癢癢,同時也有著后怕。
他雖說有個金手指,可所謂的金手指,還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黃金打造的戒指,除了看起來值點錢之外,一直以來根本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著別的什么作用
那場大戰(zhàn)發(fā)生的時候,他的實力并沒有強大到哪里去,本不想?yún)⑴c其中的,可沒曾想最后還是成為了炮灰,妥妥的死了,然后一直沒啥作用的金手指居然讓他重生了。
“尼瑪,這金手指居然是一次性的,要等人死了才發(fā)揮作用,而且重生還讓我重生錯了,真是……太讓人無語!我懷疑自己得到的是一個假金手指!”理順了思路,想明白了前前后后,計銘腹誹不已,他現(xiàn)在好想大聲和鳳舞說一句,自己真不是魔鬼。
然而,看著眼前女子哀求的眼神,苦兮兮柔弱的樣子,他覺得還是算了,就算是說了,鳳舞也不會信,要是她一沖動,想不開死在自己面前,那可就太糟糕了。
既然是除魔成了炮灰,然后又重生了,重生又出現(xiàn)了些小差錯,那么現(xiàn)在的自己,索性就不再是計銘,而是魚子塵,這個日后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鬼”。
這樣一來,自己化作了未來有可能變成“魔鬼”的人,但是在這之前,若是做出一些積極的改變,不讓自己墜入魔道真的成為魔鬼,那么是不是也算得上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除魔?
計銘,或者應(yīng)該說是現(xiàn)在的魚子塵,腦海中暗暗的想著,這么一想,頓時感覺整個人都順暢了起來。
想開后,他能躺著也不坐著,順勢一趟,又枕在了鳳舞彈性十足的長腿上,感覺真是說不出來的愜意。
而反觀鳳舞,此時則是敢怒不敢言,甚至連臉上的怒意都不敢太過明顯的表現(xiàn)出來。
“再求我一遍。”
“嗯?”
“莫非忘記了之前怎么求我的?”
回想著鳳舞之前柔順的喊著“主人”,魚子塵感覺自己的心都酥酥軟軟的,當然是想要再多聽聽她的聲音,這撩人的聲音,再聽一百遍都不會厭!
聞言,鳳舞暗暗松了一口氣,心想魚子塵應(yīng)該會放過鳳家了。
可旋即想到自己,她又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悲哀,就算自己現(xiàn)在還活著,但是落到眼前這個“魔鬼”的手里,以后也真的跟死了沒有什么區(qū)別了,甚至還生不如死……
大好的青春年華啊!
整合著腦海中錯亂緩慢融合的記憶,計銘的思緒愈發(fā)清晰起來。
前幾年,微不足道的魚子塵咸魚大翻身,一遇風雨化作龍,連帶著魚家也是水漲船高,甚至還想改了家族姓氏,把“魚”改成“龍”,對外號稱龍家。
而等到了今年,魚子塵的“魔鬼”之名已經(jīng)開始漸漸傳開,行事作風越來越混不吝,現(xiàn)在更是一言不合就要收拾素來不對付的鳳家。
眼前的鳳舞,就是鳳家一員,只不過她是遠房旁系支脈,因為身具一絲鳳凰涅槃血脈,被鳳家看作對付龍家的希望,準備抽取提煉她體內(nèi)的血脈之力,用作秘密培養(yǎng)鳳家嫡系天驕弟子。
魚子塵得知后,自不會毫無動作,其中細節(jié)不多提,反正是一番行事,等到鳳舞被帶回鳳家祖宅之后,就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
再后來,根據(jù)記憶中模糊的信息,前身魚子塵倒是沒舍得殺鳳舞,而是將她當成了血奴,一邊不斷給她提供修煉資源供她修煉,強大自身血脈之力,而另一邊卻又不斷吸她的血。
直到最后,鳳舞血脈之力被吸盡,早已經(jīng)不想活的她,吊死在了前身魚子塵的門前。
她卻沒曾想,自己連死都沒能好好死成,反而是被壓榨了最后一點價值,肉身確實是死了,但是靈魂,卻被修煉‘萬念無情道’的魚子塵煉成了厲鬼,讓死不瞑目的她成為了“魔鬼”身邊的一大戰(zhàn)力,一直到那場大戰(zhàn)爆發(fā),她才算是最終解脫……
努力回想著有關(guān)于鳳舞的種種,曾經(jīng)的計銘,現(xiàn)在的魚子塵,內(nèi)心不由一聲嘆息,還真是很難將眼前這名青春嬌柔的少女,和以后殺人害命不眨眼的女鬼聯(lián)系在一起,多好的姑娘啊,這就么被“魔鬼”給禍害了!
不過,現(xiàn)在的魚子塵,可不想成為以后臭名昭著引得無數(shù)人群起而攻之的“魔鬼”,既然如此,貌似還可以搶救一下下!
以前的魔鬼之名,他背了!
反正這個鍋不背也得背,他就算再怎么強調(diào)自己不是魚子塵,不是魔鬼,估計壓根也沒人信,有可能還會被當成傻瓜,既如此,還不如認清現(xiàn)實,接受現(xiàn)在這個身份好好活著。
風格迥異的除魔之路,最大的敵人是自己,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