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泉市市中心,慶正酒店。
巨大的包間,占了包間一半大的榆木圓桌正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圓桌的正中心擺著一只巨大的金雕鳳凰,在旋轉玻璃的最外圈,擺著滿滿當當?shù)牟穗?,這些菜品都是同時做好同時上桌,每一份都沒有很大量,但是看起來就知道價格不菲。
如此之大的餐桌上擺著如此之多的飯菜,可圍著桌子坐的卻只有區(qū)區(qū)四個人。
“這丫頭!簡直不可理喻!”王難把手機扔到餐桌上,附近的精致小碗都因為震動顫抖了一下。
“誒,輕點,別給人瓷器弄打了,咱怎么陪人家?”王難的母親一陣地后怕。
“你閨女把我賬號給盜了,導致現(xiàn)在有個神經(jīng)病在滿世界的找我,還找人輪番短信轟炸我。我跟您說,您可得管管她了。真的,我沒開玩笑!”王難舉起杯子,把里邊的熱茶一飲而盡。
“那也不一定是宛兒干的呀。”王難的母親說道。
“那她怎么不敢接我電話?”王難因為剛才的熱茶燙到了舌頭,一邊吸著氣一邊說著話。
由于桌子太大,王難一家三口和一位身穿豪爵定制西服的家伙,分別相對而坐,也就是說每個人都離得很遠。王難的母親坐在王難的左手邊,王勤則坐在王難的對面,中間的那只鳳凰正好擋住了父子之間的視線。王難的右手邊就是那位神氣的家伙,吃飯的時候都舍不得脫下那一身人模狗樣的西裝。
長滿毛發(fā)的右手正把玩著暖玉戒指,左手翻看著長長的菜單,溫文爾雅的服務員小姐正耐心地等在他的身邊。
“趙哥,要不咱先別點了,這一桌子菜都不一定吃得了,公司還在籌建,不能太浪費錢?!蓖跚陂_口道。
“沒事兒沒事兒,這家店便宜著呢,再說了,一桌菜沒個主食那哪成啊?!壁w哥大手一揮,信誓旦旦地說道。他那長滿毛發(fā)的左手還不小心碰到了身后那貌美的服務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服務員只想向后退了一步,依舊手拿平板等待點菜,一邊保持著職業(yè)的微笑。
王難又往自己的杯子里續(xù)了一杯免費的紅茶,拿了一片放在餐盤里的鮮檸檬扔到紅茶之中,幽幽地說道:“趙叔,主食來點面條就行?!?p> “哈哈哈,行,叔叔就聽你的。來,這個帝皇叉燒面給我來四份?!壁w哥仰著頭,看著身后的服務員說道。
“好的?!狈諉T纖細的手指在平板上點了點,又微笑著說道?!案魑幌牒昧艘仁裁淳屏藛??”
“不管,我今天就認準要喝那德克菲瓶裝酒!”趙哥不停地搖頭,手指點著菜單上那用了一整頁介紹的紅酒。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賣了,僅有的十瓶都已經(jīng)被一位客人預定了,他在不久后會來這里舉辦宴會。”服務員面露難色。
“不可能,這一瓶酒這么貴,哪有神經(jīng)病會拿它來招待不親的人?”趙哥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勤一眼,幽幽地說道。
“趙哥,我一粗人也喝不慣那東西,我還是喜歡喝白酒?!蓖跚谠邙P凰那頭說道。
“嘖,那賢侄想喝點什么?”趙哥問道。
王難正看自己不斷閃爍的手機發(fā)呆,聽到了來自母親的提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給我整一提雪花就成。”
“還真像你爹年輕的時候,可這破地方?jīng)]有雪花,來點香檳怎么樣?”趙哥笑著問道。
“行,聽趙叔的,哈哈?!蓖蹼y禮貌地笑了笑。
“那弟妹有想喝的嗎?”趙哥抻著脖子問道。
王難的母親微微搖頭,舉起手中的紅茶示意道。
“行,弟妹那就喝茶。來,兩瓶生肖茅臺,一瓶這個什么,黑桃A香檳。”趙哥瞇著眼睛指著菜單。
“好,稍等。”服務員停下了手中的點單操作,微微欠身,緩步走到包間門口。在推開大門的一瞬間,送酒的服務員已經(jīng)到了,之前點單的服務員一直拉著門,等到送酒的服務員出來才將門關上。
現(xiàn)在整個大包間只剩下他們四個人了,靜的似乎可以聽到其他人的呼吸,氣氛還有一點莫名的尷尬。
“呃,趙哥這兩瓶酒多少錢?”王勤率先打破尷尬的寂靜。
“加起來也就兩萬來塊錢兒,不算貴?!壁w哥轉動戒指的手似乎加快了速度。
“那還真是讓趙哥破費了。不過咱公司還沒算正式成立,還是節(jié)省點好?!蓖跚谶@一手玩得還真是不錯,在打算來這個飯店到現(xiàn)在,趙哥沒說過一次這頓飯他來請。不過也是,以現(xiàn)在王勤的經(jīng)濟實力來看,他就是把正在修的所有車當二手車賣掉,估計也付不起這頓飯錢的一半。
趙哥停下自己把玩戒指的手,把戒指移到掌心,雙手緊緊攥著,笑著說道:“這點錢不算啥,而且你在簽好字蓋好手印的時候,咱這公司就已經(jīng)成立了。雖然生意上還沒有起步,但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吶。”
“是啊,今天這手指頭都快給我摁斷了,哈哈哈?!蓖跚谙袷欠判牧艘粯?,跟著笑了起來。
趙哥低下頭,不再看王勤的模樣,拆開茅臺酒金色的封裝,重重地說道:“來,老弟,喝酒!”
“好,喝酒。咱兩個老家伙也終于可以實現(xiàn)小時候的愿望了?!蓖跚诳粗种械拿┡_,小心翼翼地拆開那金色的封裝。
王難打開手機的飛行模式,從旁邊的推車里拿出那瓶屬于自己的香檳,看著華麗的金色瓶子驚呼出聲:“我滴個乖乖?!?p> 雙手扶著,把香檳擺正,拿著手機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還不忘了把桌子中心的金鳳凰當作背景,當然金鳳凰后的老爹也被他拍了進去。
“這瓶子我能帶走嗎?”王難問道。
“別這么小家子氣,等公司正式成立了,你也算是個小富二代了,能不能有點那種,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感覺?!壁w哥剛一杯酒下肚,嘶哈著說道。
“不能浪費不能浪費?!蓖跚谝贿厯u著頭,一邊把自己的酒杯倒?jié)M。
“不過這反差有點太大,我有點興奮。在坐上您的車之前,我還覺得每天最舒服的事就是,干完活能喝上一瓶涼啤酒?!蓖蹼y一手握著黑桃A一手拿著開瓶器,愣愣地說道?!八裕l能告訴我這玩意怎么開?”
“哈哈哈哈?!蓖跚诤挖w哥齊聲笑道,王勤笑得眼角都擠在了一起。
趙哥則沒有,他只是笑著,就像沒有靈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