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聲音十分耳熟,不用說,九成九是那哼哈寺中人,王振靠近窗口,接著月光,將窗口打開一條縫,卻正是那與王振交過手瘦長老,還有那監(jiān)寺,身后跟著七八名假和尚,都手持樸刀,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不好了,是那幾個假和尚。”王振回頭輕聲說道。
“那怎么辦?他們不會加害李大叔他們一家吧!”熊彥急道。
“應(yīng)該不會,若是他們真要亂來,我自會出手相助,你放寬心吧!別出聲?!蓖跽褫p聲道。隨后二人都靠著窗口,打開一條縫,觀察著窗外情況;此間二人都緊緊牽著手,身子也靠在一起,真如熱戀的情侶一般,不過此時情況緊急,二人也沒想這么多了。
那瘦長老不耐煩的敲著門,過了半晌,只聽李恩在屋內(nèi)問道:“是哼哈寺旺長老么?深夜來此,有何貴干?”
“少說廢話,先出來!”那旺長老不耐煩的踢了門一下,說道。
只聽門“吱呀!”一聲開了,李恩和張惠夫婦二人雙雙出了門,那監(jiān)寺不由分說,便往屋里闖,張惠死死攔住,叫道:“你這監(jiān)寺,深夜來此,不問主人家意見,便要往人家屋里闖,好沒道理?!?p> 那監(jiān)寺大怒道:“少說廢話,那兩個大鬧我寺的臭小子還有那小姑娘往你這邊來了,必定要經(jīng)過你家,他們不認得路,肯定要在你家借宿,讓我進去搜一搜,沒有也就罷了,要是在你家老爺肯定饒不了你們!”
一堂主也附和道:“沒錯!先前看李恩你有心幫那兩個小子,肯定與他們認識,難不成你們原本就是和他們勾結(jié)在一起的,要來挫我哼哈寺的威風?”
李恩拱手笑道:“二位說的哪里話,咱們鄰居幾年了,我的秉性你們還不知道么?只是見那兩個小哥不知天高地厚,想勸阻他罷了,我若和他們勾結(jié)在一起,那在寺里何必要裝作與他們相識?沒這么傻吧!”
張惠則是直接裝傻叫罵道:“什么小子、姑娘,沒見過,我家里只有兒子、兒媳婦,還有我們老兩口,你們來到我家,本來是客,卻這般強橫欺主,常言道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既要如此蠻橫,那便先取我性命吧!”
這時李驍提著柴刀也沖了出來,攔在父母面前,叫道:“要殺我爹娘,先過我這一關(guān)?!?p> 眼看形勢愈發(fā)緊張,王振怕李恩一家先遭毒手,也有些按耐不住,差點也沒沖出去。只聽那旺長老哈哈一笑,說道:“張惠大嫂,你們不必發(fā)怒,是我們唐突了,只是今天有兩個臭小子還有一個小姑娘敗壞我哼哈寺名聲,擾亂我們比武,還打傷我我們方丈和監(jiān)寺,不得不找他們討個說法,李大哥和李驍兄弟今天也都見過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還望各位不要做沒頭腦的事,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可不能幫著外人吶!”
張惠針鋒相對道:“對??!即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怎么還這般蠻橫,別說我沒見過,就算見了,就你們這態(tài)度,我也決不能就把他們交給你們?!?p> 一名又矮又胖的和尚說道:“那照張大嫂你的意思,是見過他們了?我們念你們一家在這里也是有些威望,這才以禮相待,你們可別不識抬舉。他們在哪?”
張惠尚未回答,李恩已大踏步而出,站在妻子前,雙手叉腰,瞧著眼前十名和尚。張惠也拿了根棍子,與兒子李驍護住丈夫身旁。李恩說道:“我妻子性急,差點與你們有沖突,是我管教不嚴。實不相瞞,那兩位小哥和那小姑娘我們真沒見過,我看他們也是機警之人,也不至于就在這眉網(wǎng)山腳下找人借宿吧!怎么也得離遠點,不在市鎮(zhèn)上也得藏在山里,你們說是不是?”
那幾名和尚面面相覷,似乎覺得李恩所言也有理,那旺長老拱手道:“李恩大哥,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討擾了,還麻煩你們?nèi)羰且娭麄?,還請告知一聲,我們必有重謝,大家也是鄰居,不必鬧的這么僵,傳揚出去,還說我們鴣市鎮(zhèn)人肚量狹小。”
張惠道:“黃監(jiān)寺,你年紀也不輕了,比我們還大幾歲,怎么仍這般性急。嘿嘿,一些兒小事也這么看不開,非要跟幾個小孩子過不去,卻又何苦?沒氣著別人卻先氣著自己,我可是看不上?!?p> 那監(jiān)寺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走;那旺長老拱手說道:“不管怎樣,還請幾位記住說的話,別自找麻煩?!彪S即便帶著眾人離去。
待著那群和尚遠去,李恩、張惠夫婦還有李驍方才進門,把門關(guān)了,“誒!存孝小兄弟,你醒了?哦!也是,我們在外面這么大聲,不醒就怪了!”只聽得李驍笑著道。
王振和熊彥也都松了一口氣,王振放下槍,嘆道:“這群混蛋,還這么窮追不舍?!?p> “你…這…手……”這時忽聽得熊彥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王振也感到手中一陣力道,這才發(fā)覺自己手還和熊彥緊握著哩。
“哦!熊彥姑娘,抱歉,呃……,剛才形勢緊急,竟沒在意這么多。”王振立馬將手抽回,作揖抱歉道。
熊彥紅著臉,也不說話,王振破覺得不好意思,正想再問,忽聽得房門被敲起,“王振兄弟,熊彥姑娘,你們醒了么?”原來是李恩在敲門相問。
“哦!我們早已醒了?!蓖跽衩髦逊块T打開,只見客廳里李家四口人和熊存孝都正站著看著自己。
李驍正要點蠟燭,張惠卻阻止道:“不要點蠟燭,他們說不定還沒走呢!要是點蠟燭了,必然讓他們起疑心?!?p> 李驍方才作罷,問道:“王振兄弟,剛才屋外的事,你們也聽見了吧?”
“嗯!聽見了?!蓖跽顸c點頭,說道。
“那,哥哥,我們怎么辦?”熊存孝問道。
“我看,今夜尋個機會,等月亮被烏云遮住了,我們?nèi)顺弥股x開吧!”王振提議道。
“?。拷裢砭妥??熊彥姑娘腳傷還沒好全,不能行走,不如先住一晚吧!”李恩說道。
“不,該是今晚走吧!我看那旺長老幾人還是有疑心,八成躲在那監(jiān)視我們呢!要是明天走,必然要被抓住,不是害人么?”張惠拍了李恩一下,說道。
“呃!是我考慮不周全?!崩疃髅嗣^,說道:“這樣罷!這山后有一條小路,待會我?guī)湍銈儙烦錾饺ァ!?p> “嗯!多謝大叔大娘了,多謝你們相助,日后若有機會,我們必定回來報恩!”熊存孝拱手說道。
“嗨!你這孩子,說什么話,舉手之勞,要報什么恩?你們吶!以后別這么魯莽就行了?!睆埢葸@時竟也被熊存孝這話逗笑了,笑著婉拒道。
主意打定,王振三人即便在黑暗中摸索著收拾行李,等待烏云將月光遮住,便從后窗離開。張惠打包了一些干糧、燒餅,交與熊彥,她心中實在喜歡熊彥這姑娘,覺得和過去的自己相似,臨行前交托道:“熊彥姑娘,我看王振這小兄弟是個好男子,你眼光很好,可要抓住機會??!這些干糧,你們留著路上吃,他們男人對生活起居不太注意,還需要你這姑娘多照顧才行??!”張惠這一囑托,搞得熊彥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含含糊糊的答應(yīng)了,張惠也只當熊彥還害羞,并不在意。王振在旁聽到了二人說話,也不禁一陣臉紅,但心里也覺得溫暖,微微笑了笑。
是夜,月光被烏云籠罩,天下正是黑暗時刻,熊存孝背著熊彥居中間,王振挺槍斷后,由李恩領(lǐng)頭,引著王振三人,從后窗跳出,徑直往山后小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