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陸鴻煦正提著一臺筆記本電腦走在街上。
加班到深夜絕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經(jīng)歷。他此刻累得仿佛骨髓里的活力都被抽走了,只想趕緊回到自己窩里,倒頭大睡。
他沿著大街快步走了一段,而后轉(zhuǎn)身進入了一條巷子里。這是他最近發(fā)現(xiàn)的一條上下班的近路,可以免去走大路時繞一大圈的麻煩。
正海市的治安很不錯,即使深夜獨自穿行小巷,也不必?fù)?dān)心遭遇什么危險。
在狹窄昏暗的小道內(nèi)走了幾分鐘后,陸鴻煦就快要來到有路燈的馬路上時,他看到了相當(dāng)不對勁的一幕,急忙停下腳步。
一男一女兩道人影正站在馬路中間,似乎正在對峙?;椟S的路燈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
男人身材瘦削,頭發(fā)披至肩膀,臉上是玩世不恭、令人厭惡的笑容:“我該說真不愧是正海的理謬者么?你們的探知系能力者還挺行啊,居然主動找到了我的位置。呵呵呵呵,這正好也省了由我去找你們的麻煩。”
女性的身影則是何笑晴。她的表情冷得像萬年不化的冰川,話語亦如冰川上的寒風(fēng):“不要太小看超自然機關(guān)啊,天咒的余孽?!?p> “呵呵呵……看來你對我還存在著什么誤會。我可不是像馬基魁林那樣的loser,在甄玫霜大人的幫助下都成不了事。”男人發(fā)出了令人不舒服的笑聲,“而你……女人,居然敢獨自來找我的麻煩,真是天真得可愛呢。”
“口氣真大啊,難道你比那個會召喚魔物的家伙還要難纏么?”
陸鴻煦猥瑣地躲在路邊一家電器店邊上的陰影里,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這倆人看上去不太對勁啊……他的視線在兩人間左右擺動,用余量不多的腦力思考著。大半夜的,兩個人站在馬路中央嘮嗑,也不怕被車撞???剛才好像聽到他們說什么理謬局、超自然機關(guān)、魔物之類的,老子不會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很快,陸鴻煦的思考力就耗盡了。他的視線停留在何笑晴的身上。準(zhǔn)確地說,是在她那又長又直又白的雙腿上。
那個小姐姐的身材真好啊。
等等,我在瞎想什么呢,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吧?
陸鴻煦努力將注意力集中起來,開始考慮現(xiàn)在是該悄悄地退回去還是裝作什么都沒看到若無其事、一言不發(fā)地從那倆人身邊走過,按原計劃路線回家……
就在此時,馬路上的男人接過了剛才的話頭,極其囂張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能力:“記好了,我叫薛尼塞。能力是【貫穿】?!?p> 他緩緩地抬起了右臂,食指指向何笑晴。
何笑晴立即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剎那間催動起自己的能力。
詭異的黑色流體好似從容器中滿溢,從她身邊的陰影中涌了出來,頃刻間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如這夜晚般漆黑的墻。
與此同時,自稱為薛尼塞的男人發(fā)動了能力。
伴隨著什么東西劃過空氣的聲音,無形的攻擊擊穿了黑墻,留下一個碗口般大小的洞口。何笑晴的身體仿佛被什么東西猛烈地撞了一下,猛然向后傾去。殷紅的血液從她的肩部向后飆射而出,形成了一道血線。
薛尼塞的食指、黑墻上的破口、何笑晴肩膀上的傷口以及身后的血跡恰在一條直線上。
這是能制造一個如子彈般迅捷的尖銳力場,將一條直線上的物質(zhì)貫穿的能力。
在這強大的沖擊力下,何笑晴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沒有跌倒。
薛尼塞保持著手槍的手勢,一臉輕松地向臉色蒼白的何笑晴走去:“因為你的能力有用我才不殺你,否則的話剛才那一下……”
咣當(dāng)!
一陣響聲回蕩在街上,在夜幕下特別刺耳。
這是陸鴻煦在緊張之下后退,不小心撞到了一輛自行車的聲音。
“嗯?”薛尼塞的視線被吸引了,“哦,還有目擊者?”
“嘁,居然卷入了無關(guān)人員……”何笑晴捂著肩膀上那大約一指粗的傷口,咬著牙道。
她原本安排了幾個部下?lián)踉诮值纼深^暫且管制了交通,卻沒想到會有人從巷子里穿行出來。
陸鴻煦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抱著自己的電腦包一邊后撤一邊擺手說道:“我什么都沒看到,你們繼續(xù)……”
薛尼塞面無表情地將食指指向了他的胸口。
“危險!”何笑晴喊道。黑色的流體向陸鴻煦涌去。
然而已來不及了,薛尼塞的能力不需要任何前搖時間。
砰!
這是讓人聯(lián)想到槍聲甚至爆炸的巨大聲響。
陸鴻煦擋在胸口的筆記本電腦包被瞬間炸裂,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從薛尼塞指尖正對的位置猝然爆發(fā),洶涌地向外擴散。陸同學(xué)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
他懷里的裝著電腦的包已經(jīng)廢了,被氣浪均勻地拋灑在方圓十米的范圍內(nèi),但筆記本電腦本身卻絲毫未損,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尷尬的沉默籠罩住在場的三人。
還是何笑晴最先反應(yīng)過來,立即做出了正確的決定:趁薛尼塞不備對其發(fā)動攻擊。
漆黑的泥漿狀流體迅速向薛尼塞涌去,在一秒鐘內(nèi)將其吞沒。
“唔?。 标戻欖惆l(fā)出了丟人的嚎叫。原因無他,無論是何笑晴還是薛尼塞的能力,表現(xiàn)得都太兇殘了。
“別叫了,”何笑晴的聲音低沉而嘶啞,透露出一絲疲憊,“不用怕,我是理謬者,那個家伙是一名……極度危險的罪犯?!?p> “這樣啊……極度危險我倒是看出來了。”陸鴻煦撫了撫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冷靜。鴻煦,你可是見識過電靈肆虐的男人??!不過是兩個高等級能力者而已,又不是沒有見過,你在榆煙島上還捅了一個呢!
這么默念了一遍后,他居然真的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
“對了,小姐姐你的傷……呃!”
他看到了相當(dāng)驚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