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嘗一個嗎?”陳教授有點好奇。
“當然可以,只是園子里沒有工具?!睏顦溆悬c不好意思。
因為獼猴桃表皮有很多毛毛,吃的時候要么切成兩半,用勺子挖著吃;要么削皮之后,直接吃果肉。
在野外,吃起來會很麻煩。
“沒事?!?p> 陳教授卻是不拘小節(jié),順手摘下一個,把皮剝開,湊上去就咬。
果汁沾了一嘴。
軟軟的果肉,散發(fā)出一股獼猴桃得有的清甜香味,配上一點微微的酸味,恰到好處地刺激著味蕾。
讓人如墜云端。
“好吃?。?!”
陳教授豎起大拇指,三兩下就將一個獼猴桃消滅干凈,連粘在果皮上的那一點果肉都不放過。
“實在是太好吃了,清甜中帶著一股微酸,更妙的是沒有一般獼猴桃的澀味,簡直完美。你種的是什么品種?”
“紅陽?!睏顦浠氐?。
紅陽獼猴桃在中華獼猴桃家族中,算是比較高端的存在,即便如此,跟新西蘭奇異果比起來,依舊是白菜價。
國產(chǎn)獼猴桃最多也就6塊錢一公斤,可是新西蘭獼猴桃,也就是所謂的奇異果,卻可以賣到7塊一個。
價格相差十倍。
一個是黃金價,一個卻是黃銅價。
眾所周知,獼猴桃原產(chǎn)于華夏,世界上54個獼猴桃品種,華夏就有52種及38個亞種,但是我們的產(chǎn)值總額只占世界獼猴桃產(chǎn)業(yè)的2%。
其余的,基本上都被新西蘭奇異果所壟斷。
“紅陽獼猴桃我吃過,沒這么好吃啊?!标惤淌诤芤苫?,說著再摘下一顆,細細品味起來。
一片的王斌見了,哪里還忍得住,順手也摘下一個,狼吞虎咽。
見兩人吃的津津有味,楊樹笑著說道:“算是一點小秘方吧,也可能是這方水土非常適合獼猴桃生長。”
陳教授深深看了楊樹一眼,他是真感興趣了。
“你準備什么時候拿去賣?”陳教授問。
“就這一兩周吧,已經(jīng)完全熟了,不能在樹上留太久?!?p> “拉去洪城賣吧,你這獼猴桃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走高端水果路線,樂平怕是沒有這么大的市場?!标惤淌谡娴暮芏?。
“我也是這么計劃的?!?p> 因為二道販子,楊樹確實也不準備在樂平賣。
陳教授遞過一張名片,“到了洪城,有什么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他在洪城,還是有一些人脈的。
“謝謝!”
楊樹鄭重謝過,他現(xiàn)在是不放棄,任何一次拓寬人脈的機會。
…………
轉(zhuǎn)眼到了中午,楊樹領(lǐng)著陳教授跟王斌下山吃飯。
家里,父母忙活了一上午,早就已經(jīng)備下一桌豐盛的酒菜,招待城里來的客人,還請了陳德彪、楊樹爺爺、七公等人作陪。
當然,還有不請自來的大伯。
在農(nóng)村,好客是基本的禮數(shù)。
意外的是,飯桌上陳德彪表現(xiàn)的很熱情,也很主動。
只見他端起酒杯,對陳教授說道:“陳教授,說起來我們還是本家咧,您是城里的大教授,能來我們村,真是蓬蓽生輝啊,我敬您一杯。”
楊樹在一旁好笑地搖了搖頭,也沒指出陳德彪用錯了成語。
一上午的時間,楊樹請來了大教授,來做什么生態(tài)農(nóng)莊規(guī)劃的消息,已經(jīng)在村里傳了開來。
在樟樹村,大學生都稀罕,教授那是只在報紙跟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大人物。
擱古代,那就是大學士啊。
因此在村民眼里,教授的地位,估計跟鎮(zhèn)長也沒什么兩樣。
楊樹能有這樣的本事,著實讓大家伙又高看了一眼。
陳德彪就更熱心了,他正好借機打探一下,楊樹這又是包水庫,又是包山的,到底能不能整出個名堂來。
楊樹之前對他描述的前景,是既讓陳德彪心癢癢,又感覺不踏實。
陳教授雖然是教授,卻是個不拘小節(jié)之人,在山上吃獼猴桃就有這個跡象了,沒想到到了飯桌上,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學著農(nóng)村人,擼起袖子,吃的滿頭大汗。
哪里還有一點學者形象。
委實也是農(nóng)村的菜太好吃了,每一道菜都是“野味”。
這讓陳德彪等人心里更美了。
人家教授沒嫌他們是土包子,那已經(jīng)是了不起咧。
“陳教授,你說,這個什么生態(tài)農(nóng)莊,到底有沒有搞頭?”陳德彪問。
楊樹父親、七公等人也都停下筷子,專心聽著。
他們都很關(guān)心這個問題。
突然之間,剛還熱鬧的飯桌,竟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陳教授見了,不經(jīng)意看了楊樹一眼,見楊樹有點緊張,笑著說道:“生態(tài)農(nóng)莊確實是個新鮮事物,真要做成了,是非常有前景的。”
“你這意思,是能搞了?”陳德彪有些激動。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農(nóng)莊是他陳德彪搞的呢。
“只要規(guī)劃的好,舍得投入,就一定能搞?!标惤淌谝矝]把話說死,“當然了,能做到什么程度,還得等土質(zhì)檢測報告出爐之后,才能下結(jié)論?!?p> “那可太好了!”
陳德彪、楊樹父親等人一下興奮起來,一個個爭著搶著跟陳教授敬酒。楊樹見了,苦笑搖了搖頭,跟身邊的王斌喝起來。
陳教授畢竟太忙了,王斌才是楊樹的拉攏對象。
“兄弟,真沒想到你能下這樣的決心,放著鵬城的好工作不要,敢回到村里創(chuàng)業(yè),佩服?!?p> 今天所見,顯然對王斌也有觸動。
“來,我敬你一杯!”
2006年的農(nóng)村,基本還是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的禁區(qū)。
楊樹能有這樣的勇氣,在王斌眼中是非常了不起的。
當然,這要看怎么理解了。
換一個角度,也可以說楊樹很沒有出息。
“能不能做成還是兩說呢,跟你說實話,我這心里也沒底?!睏顦浜苤t遜,這也是大實話。
無論是靈液,還是系統(tǒng),都不是萬能的。
想要在農(nóng)村,在農(nóng)業(yè)這個行當闖出一條路來,委實艱難。
何況楊樹又是個有野心的人,未來的路就更不好走了。
“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一定支持。”王斌拍著胸脯保證?;蛟S是出于專業(yè)的原因,王斌對農(nóng)村創(chuàng)業(yè)一點都不排斥。
兩人相視一笑,聊得很暢快。
…………
下午,楊樹送走陳教授跟王斌。
現(xiàn)場踏勘之后,具體的設(shè)計方案要等陳教授回去之后才能敲定。
陳教授也說了,關(guān)于方案的細節(jié)討論,楊樹可以通過郵件,或者直接打電話進行溝通。
楊樹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