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走進司馬府的大門,迎面遇到兩個女子,都生的甚是美麗,左邊的是一名豆蔻少女,鵝蛋臉,櫻桃小嘴,柳葉眉,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此刻正開心的看著他們三人,此人正是小胖子的二姐司馬凝,司馬凝今年十五歲,性格非常的恬靜,即使是對待下人也從來不會大聲的說話,人又長得極美,所以幾乎是認識她的人都會特別的喜歡她。而右邊的女子,身材略顯高挑,瓜子臉,雙眉修長,肌膚勝雪,再配上那一對眸光如水的眼睛,直如天上滴塵的仙子,他正是小胖子現(xiàn)在唯一的嫂嫂,司馬沖的妻子許琴兒,只見許琴兒此刻手中正提著一只三層的食盒,向眼前的三人抬了抬道:“小叔們來的可巧了,我剛與凝兒準備了幾樣特色的小菜,待會兒你們好好嘗嘗啊!”小胖子一聽,兩只大眼睛是立馬流露出亮眼的光芒,他可是素來最喜歡這個大嫂的手藝的,那做出來的菜肴,各個讓人垂涎欲滴,每樣菜式還全都不同,甜的、辣的、嫩的、滑的、酥的、脆的,各式口感,各種味道,真一個回味無窮,許琴兒嫁入司馬家已經(jīng)近十年的光陰了,她什么都好,唯一欠缺的就是沒有為司馬沖添一子嗣,因此,他就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了美食上,所以她常常會親自下廚,整一些各地的特色食品,而這卻也把本來就是個小吃貨的小胖子的嘴給養(yǎng)叼了,只要幾天不吃許琴兒做的美味他就會全身就覺得沒勁!
小胖子立馬高興的跑上前,挽住許琴兒的一只手,道:“阿嫂,我最近武藝進步的飛快,可能是需要大量的美食補充營養(yǎng)了,阿嫂你給我多做一些吧!”許琴兒還沒開口,一旁的司馬凝卻已經(jīng)溫柔的笑道:“小弟別鬧,阿姐也正在跟嫂嫂學呢,今天就有三個菜是嫂嫂指點我做的,待會兒你嘗嘗看,要是好吃,阿姐以后一直給你做。”小胖子一聽立刻眉飛色舞,要是以后有兩個大廚在身邊,那美味可就不會斷啦!許琴兒此時卻是笑道:“這手藝學著恐怕不是為了做給小六子吃的吧?我可是聽說伯知也甚是喜歡品嘗各式的美食呢!”說著掩口嬌笑,壞壞地看著司馬凝,直是把司馬凝看得羞澀無比,臉上一片緋紅,后面的司馬決與司馬涼兩兄弟卻也是相視一笑,對于衛(wèi)達,他們也是很信服的。
眾人一齊說說笑笑的走向家和廳,今天是母親特意吩咐的,晚飯不在飯廳吃了,要在家和廳吃,所以許琴兒特地和司馬凝一起去準備了幾個特色的小菜。
一進家和廳,只見王夫人正在餐桌旁招呼著丫鬟們擺上特定的碗筷,桌上已經(jīng)有了許多的菜肴,幾乎都是大家愛吃的菜。小胖子隨王重學了一下午的槍法,已經(jīng)是餓得前胸貼后背了,看見這一桌的美味,實在是有點按捺不住,不管和他一起來的眾人,直接跑過去,抬手就要向一只雞腿抓去,眼看就要將雞腿抓在手里,卻又停住了??聪蛞慌缘耐醴蛉耍灰娝Σ[瞇的看著自己,向自己點了點頭,小胖子立馬心花怒放,抓起雞腿就狼吞虎咽起來。眾人見此,也是笑笑,王夫人平日里家教極嚴,“上桌搶食”這樣的事情是不會被允許的,但今日竟然破例,想必今天母親的心情很好。
王夫人見眾人到來,率先入座,然后說道:“都過來坐吧,琴兒,把你們做好的菜也拿上來吧?!?p> “好的。”許琴兒答道,一邊拿出了今日準備的特色小菜,兩菜一湯,分別是蜀菜干燒魚翅,粵菜古老肉,以及琉璃島特色菜十全養(yǎng)生湯,色香味俱全。司馬家一直就居住在齊國的南陽城,整天吃的都是山里的野味,很少吃海鮮類的,所以今天司馬凝特意選了魚翅和許琴兒一起做給大家吃吃。待許琴兒一拿出來,小胖子啃雞腿的嘴都不自禁的慢了下來,轉頭盯上了那盤古老肉,兩眼放出賊光,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要以怎樣的速度,搶在兩個哥哥動手前,吃到那塊最大最肥的!
眾人依次入座,司馬涼也開口道:“母親,舅舅說今天不回來吃飯了,要留在軍營里?!?p> “好的,知道了,那既然這樣,我們就直接吃吧?!闭f著,王夫人拿起了筷子,夾了一根魚翅放進了嘴里,那動作,在小胖子的眼里,幾乎以無限慢的速度慢鏡頭播放起來,待魚翅進嘴,還不等王夫人點頭,小胖子已經(jīng)扔下了雞腿,拿起筷子就向那塊他垂涎已久的古老肉夾去,迅速無比的塞進嘴里,大嚼了起來,臉上還露出了滿足的神情。眾女見此,一陣掩嘴輕笑,司馬涼和司馬決也是搖頭苦笑,這個小弟還真是個活寶。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吃完后,四個女人在一旁打起了麻將,而小胖子三兄弟則是玩起了戰(zhàn)棋,模擬行軍打仗的一種棋類,三人也是打的不亦樂乎。小胖子雖然人小,但是鬼精鬼精的,在兩個哥哥之間左右逢源,居然是勝多敗少。眾人直玩樂了一個半時辰,才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大漢歷三百四十七年,八月十八日,子時,明月高懸,十八的月亮依舊是那么圓,那么亮,月光照射在天門關外的大地上,一片亮白,站在天門關的城頭,借著皎潔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的魏軍大營,連綿成片,占據(jù)了近十里的地域,營帳間的火把猶如天上的繁星,影影綽綽。司馬沖站在天門關城頭已有半個多時辰了,夜風習習,已是進入了秋天,此時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但是司馬沖似乎并無所覺,一直是一臉正色的看這遠方,偶爾會皺一下眉頭。
“唉~”,司馬沖突的一聲長噓,若是再給他三年,也許只要兩年,他就可以進入武圣境,到時,有了武圣境的實力,更有兩年時間的布置,一切也會比現(xiàn)在從容許多,可惜,無論是小六子的成長,還是北齊王室的逼迫,都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
天門關守軍一共有三萬人,司馬沖雖為這三萬人的主將,北齊王室親封的征北將軍,但是而今他實際能夠真正調動的人數(shù)不足八千,而其中的死忠者最多也就三千,這還是因為他從大頭兵開始,一直就在大軍中不停的戰(zhàn)斗,才能結識的這一群生死相托的戰(zhàn)友,堂堂一個三萬大軍的主將,征北將軍,居然只有三千的可用之兵,僅僅只能動得十分之一的軍力,可見北齊王室對他們司馬家的壓制,已幾乎達到了極致。
司馬沖沉吟片刻,似有些消沉的對身邊的副將道:“今夜城防的任務就交由你來負責了,我先回營休息片刻,天門關城高墻厚,料想今夜北魏軍也不會來攻,但你等也不得放松警惕!”說完,徑直朝城下走去,此副將并非他的心腹之人,他也不需要去理會副將態(tài)度,而在副將的眼里,此時的司馬沖也許只是有些郁郁寡歡罷了!司馬沖來到營房,早有親兵迎上來想要為他寬去甲胄,卻被司馬沖抬手阻止道:“速去請魏將軍前來!”親兵立刻應命而去,不消片刻,既是有人推門而進,只見來人身體雄壯,個頭怕是要接近兩米,手臂極長,垂平而立,接近了膝蓋,面相也甚是粗獷,國字臉,典型的一條北方壯漢,此人名叫魏子康,卻并非北齊人,而是北秦人士,因為秦國長期有戰(zhàn)事,小時便跟隨流民來到了齊國,后參軍,來到的南陽,因為體格異于常人,而被司馬集看上,安排在了司馬沖身邊,也算是司馬家的老臣了。
魏子康所屬的便是天門關守軍中,司馬沖唯一能調動的三千人部隊,番號為“勇進軍”,其實就是天門關的敢死隊。要知道天門關守軍一般是不會出關迎敵的,只會在城上死守,滾石擂木,固守城頭就行了,而這所謂的勇進營,就是在夜晚主動偷襲敵營的,雖然多數(shù)能成功回返,勝多敗少,但是一旦失敗,幾乎是要全軍覆沒的,也因此,這個“勇進軍”的士兵,個個都是悍不畏死,以一當十,不在話下!
“子康,一切可準備妥當?”魏子康是司馬沖在天門關守軍中唯一能夠信任的將領了,因此他早就將所需要安排的事情,全都交給了魏子康,魏子康人雖粗獷,但辦事卻是極細膩的,更何況還是如此的大事。
“一切都已安排妥帖,只等公子命令。”此刻魏子康已改口稱公子了,而非將軍!司馬沖點點頭,走到一旁,拿過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槍,細細的摩挲了起來,如果細看,便可發(fā)現(xiàn),此槍的材質,正是和小胖子的“破天”一模一樣,此槍并沒有上逐英塔所頒發(fā)的“神兵榜”,卻不是因為它不夠鋒利,而是因為它尚未飲滿敵人之血,“神兵榜”上的兵器每一件都至少已飲千人之血,甚至有萬人斬之利器。
“今夜即讓你飲盡敵人之血,到時我必讓你名揚于天下,也將正式為你命名!”司馬沖低沉的對著自己的愛槍說道,魏子康也是雙拳緊握,面現(xiàn)興奮之色,他平日里早就看慣了那些個低眼看他們“勇進軍”的軍官了,今夜他也必將讓他們化作他的刀下亡魂。
子時一過,夜風越發(fā)的大了,本來很是晴朗的夜空,卻突然陰沉起來,一塊烏云不知何時悄悄的蓋上了月亮,讓整個大地的潔白,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夜越發(fā)的黑了起來!
似是應了此時的月黑風高,天門關下,一隊隊人影,貼地疾行,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天門關高大的城墻,這些人影全都是黑巾蒙面,口銜碎布,著黑色麻衣,持短刀短劍,且均已入鞘,鞘貼背上,一身裝扮,即使是被月光照到,也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反光點,除非是近距離,否則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更何況,此時烏云壓月,只透露出些許的微亮。
這些人影分為三隊,一隊約有百人,三百人疾奔,待接近城門口時,為首一人,突的從背上取出一桿長槍,通體漆黑,他也是三百人中唯一執(zhí)長兵器的,看到此槍便知此人正是司馬沖,原來此時已是近丑時了,司馬沖率隊突襲城門,他右手提槍,左手揮左之后再指右,身邊另外兩隊人馬分別沖向城門兩側的樓梯,欲要登上城墻。此時這三百人已是離城墻不到三十米,突聽到一聲大喝:“敵襲!”正是守門士兵發(fā)現(xiàn)了這一群黑衣人,而此時的一眾黑衣人卻沒有發(fā)出任何的呼喊,一言未發(fā),眼神都是充滿了嗜殺,司馬沖沖在最前面,一眨眼間已是到了呼喊的士兵面前,士兵只覺眼前黑影一閃,喉頭一痛,便有呼呼的冷風經(jīng)喉間灌來,再也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響,從士兵喊出“敵襲”到司馬沖一槍將其擊殺,只用了三秒鐘的時間!
一眾守門的士卒都還未反應過來,反應最快的也才剛剛拔出手中的刀刃而已,司馬沖回槍,接著一式橫掃千軍,黑槍再斃三人,此時才傳來士兵們的喊殺聲,所有守城士兵均是高舉武器,沖殺了上來,全都大喊:“敵襲,敵襲!”一眾黑衣人此時也已經(jīng)趕到,全都加入了戰(zhàn)團,左右兩隊各一百人,也是分別沖上了樓梯,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登上城頭,點燃火炬,向北魏軍傳訊!
天門關城高墻厚,城墻兩側都連接著陡峭的山壁,實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絕對的易守難攻,除非有天兵天將,從天上飛過來,不然城里拿來的敵襲?天門關的一眾守將均是沒有想到會遭到偷襲,以天門關之雄,縱使百萬大軍也是難以攻克,何況是趁夜偷襲,因此所有的值夜守軍,幾乎都在昏昏欲睡,城墻下卻已是喊殺一片。城墻上的守軍大多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一直過了許久,喊殺聲越來越響時,他們才是跳將起來,提刀想要到城下支援,匆匆忙忙地往樓梯口跑去,剛要下去,卻是見到一隊黑衣人,氣勢洶洶,迅捷無比的登樓而來,為首一人,身高九尺,體格甚是雄壯,此時正提著大刀橫沖而來,這些黑衣人全都默不作聲,唯獨能讓你感覺到的就是凜然的殺氣。
大刀黑衣人一馬當先,迎上了欲向城下支援的守城副將,手起刀落,只聽“當”的一聲,副將硬是被大刀劈腿三步,撞倒了一片后面跟上來的守城士卒,滾作一團。副將只覺得手臂一陣發(fā)麻,剛欲起身再戰(zhàn),眼前銀光一閃,還沒來的及呼喊,人頭卻已落地。守將被斬,士卒們一片慌亂,軍心大崩,只見大刀黑衣人一把扯下臉上黑巾,扔掉了口中一直咬著的碎步,大喊道:“兄弟們,今夜隨我殺個痛快,叫這些狗娘養(yǎng)的再瞧不起咱們!”
守城士卒一見此人正是“勇進營”主將魏子康,又是一陣大駭,本已崩亂地軍心,此時又再是火上澆油,很多人甚至都不敢反抗,抱頭就跑。其實今夜城墻上守城士軍有近千人,若是全都提刀上陣,這“勇進營”地一百士卒恐怕就真成“敢死隊”了。然而甫一相觸,守將即被斬,而斬人者竟又是自軍的猛將,這讓所有人都大腦轟鳴,能夠讓他們想到的只有兩個字“謀反!”這可不是他們這些個小兵能夠處理得了的,所以他們的第一反應便是逃串。
魏子康率隊又是追殺了片刻,便不再追趕了,徑直走到傳訊臺,將火炬點燃,然后不斷地向北魏軍營方向揮舞!
當城門口喊殺聲一起時,早已埋伏在遠處的“勇進軍”二千多士卒便是快速趕往城墻處,待到他們快到城門時,卻正見黑衣眾軍士與守門軍大戰(zhàn)在一起,此時并非敵人攻城之時,守門的士卒并沒有多少,大約也就只得一百人左右,有心算無心之下,黑衣眾軍士又屬于偷襲的一方,趁敵不備,再加上司馬沖這等內勁九重的大高手,很快便形成了一面倒的局勢。但見司馬沖踏前一步,一甩手中的長槍,只聽哐當一聲,現(xiàn)場唯一所剩的火盆,被司馬沖的長槍擊落在地,城門口越發(fā)的漆黑,所有黑衣人此刻卻如魚得水,借著微弱的月光以及地上零星的火苗,他們可以很快便判斷敵人的方位,一眾黑衣人本來就是趁夜偷襲的行家,而守門軍卻是一下失了方寸,只得揮刀亂砍,戰(zhàn)事已經(jīng)變成了屠殺,一會兒便是進入了尾聲,一些見勢不妙,欲要逃走的守軍也被趕到的“勇進軍”士卒滅殺。
見城門已經(jīng)奪下,司馬沖排眾而出,摘掉面巾,取下口中碎布,眼中閃過一道堅決之色道:“清場!殺無赦!”說完,又自提手中長槍往左側拾階而上,正巧遇到一群從城門上敗退下來的士卒迎面而來,司馬沖毫不猶豫,挺槍便殺,槍出槍回間必死一人,須臾之后便已到了城墻之上,而其手下亡魂又增加了數(shù)十人不止!
司馬沖迅速與魏子康會合,兩隊合于一處,將城頭徹底控制,恰在此時,忽聽蹄聲如雷,司馬沖轉頭一看,正是魏軍,見城頭信號火起,殺將而來。伴著夜色,魏軍猶如一條黑龍,數(shù)萬騎齊出,千軍萬馬之勢,無可抵擋,的確有天下雄兵之能。司馬沖見魏軍果然如約而來,心下稍定,吩咐左右道:“速將城門打開,放魏軍鐵騎進關!”
從司馬沖率軍奇襲城門開始,至北魏鐵騎殺到,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除“勇進營”外,其余守關軍卒,全部還在天門關的大營之中,他們只以為“勇進營”的將士已經(jīng)前往城頭支援,雖然疑惑為何“勇進營”的兵士此次守關如此“積極”,但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去奪取城門,直到北魏鐵騎三萬余眾殺入關內,他們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一眾將領倉促間組織反抗,卻又不見了主將司馬沖,群龍無首之下,又有北魏鐵騎如狼而至,直被殺得潰散而逃,兩萬多軍卒,死傷不計其數(shù),更有投降者數(shù)千人!
司馬沖并未參與大戰(zhàn),而是領著三千“勇進營”士卒,與北魏先鋒騎軍副將張遷及北魏鐵騎七千,共計一萬騎直奔南陽城而來,只留下北魏騎兵先鋒主將周光進,領余下二萬騎軍收拾殘局,靜待北魏大將軍曹縝大人率主力大軍進關!然而此刻的司馬沖并不知道的是,南陽城已經(jīng)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