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親離世
四川總兵符
已經(jīng)是春天了,院子里的花都開了,花團(tuán)錦簇,萬紫千紅??墒?,玉蓮的心情卻并沒有因為這些盛開的鮮花而變得美好起來。因為她的額娘從去年秋天開始,病情比往年更重了。這段時間,玉蓮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郎中和丫鬟每日捧著的各種湯藥,看著額娘的病情越來越重,臉色越來越差,吐的血越來越多。她怕,她怕有一天額娘真的離開了,像從前那些年老的嬤嬤,永遠(yuǎn)的離開了。可是,她又不能在額娘和阿瑪面前表現(xiàn)出來,更不能在年幼的妹妹面前流露出恐懼。因為她怕她的額娘傷心,她知道,她的額娘是放心不下她們兄妹三人的。因此,她只能獨自一人在被窩里偷偷流淚。
可是,她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她的額娘終將有一日離她而去。那天,阿瑪把他們兄妹三人叫到床前,看著臉色蒼白的額娘,兄妹三人都不約而同的喊道:“額娘!”富察氏努力的笑笑說:“孩子們,過來,讓額娘好好看看。你們都長高了,也長壯了。真好,平津,你是哥哥,以后要照顧兩個妹妹,保護(hù)兩個妹妹,不能讓別人欺負(fù)她們。玉蓮,你也要幫助哥哥照顧好妹妹,知道嗎?玉蘭,可憐的玉蘭,額娘就要離你而去了,但額娘相信,你的阿瑪、哥哥、姐姐,都會照顧好你的。老爺,寶琴對不起您,希望老爺能原諒寶琴,好好照顧三個孩子。也希望老爺能夠找一個比寶琴更好的女子,來照顧老爺。老爺,不要忘了…我。”說完,富察氏的手垂了下去,眼睛也永遠(yuǎn)的閉上了。
三個孩子使勁的搖著富察氏的身體,哭喊著:“額娘!額娘,你醒醒,不要丟下我們。額娘…”看著三個孩子的舉動,他他拉將軍突然一聲呵斥:“都出去,誰也不許進(jìn)來,都給本將軍出去。奶娘,把少爺和小姐都帶下去,不許他們離開自己的房間?!本瓦@樣,三個孩子都被帶下去,放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他他拉將軍握住富察氏的手說:“寶琴,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時的你,穿著一身藍(lán)色的衣服,站在亭子里,是那樣的溫柔、平靜,而我那個時候,真值青春年少,我在你面前表演馬術(shù),你靜靜的看著,就這樣被我吸引,后來,我們成親了,成親以后,我們過的平靜、幸福,你會親手為我做湯做點心,陪我散步、下棋,在我領(lǐng)兵打仗的時候,你為我擔(dān)心。自從你嫁給我,你就是一個恪守本分的夫人,你從來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我,盡管我們只有平津一個兒子,可是我也依舊覺得幸福。在我的心目中,你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的上你,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一個女子,我會好好照顧三個孩子,你放心吧!”說完,他便離開了房間,讓人為富察氏穿好衣服,準(zhǔn)備下葬。
四川總兵符很快布置起了靈堂,前來吊唁的人很多,三天后,總兵夫人富察氏下葬。三個幼小的孩子看著他們的額娘就這樣永遠(yuǎn)的離開了他們,都哭的很傷心。剛滿三歲的小玉蘭,看著哭的如此傷心的哥哥姐姐,上前去抱著她阿瑪?shù)耐?,喊道:“阿瑪,我要額娘?!彼瓕④娭缓冒参克f:“玉蘭乖,玉蘭不哭,我們回家找額娘好不好?”“阿瑪騙我,家里沒有額娘。”“好了,平津、玉蓮,我們回去吧!”就這樣,父子四人離開了,他他拉將軍回頭看了一眼富察氏的墳?zāi)?,想到:寶琴,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孩子們,也會?jīng)常來看你的?!?p> 三年后
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三年過去了,在這三年里,他他拉將軍除了公事之外,就是陪伴三個孩子,他時常帶著三個孩子去看他們的額娘。這三年里,平津開始慢慢的學(xué)習(xí)騎馬、射箭,他還學(xué)習(xí)兵法,因為他明白,他是他他拉將軍的長子,是這個家族唯一的希望,他要幫他的阿瑪分擔(dān)重任,他要履行保護(hù)妹妹的誓言。而玉蓮則更加安靜,每日只是照顧玉蘭。玉蘭是這三個孩子中最小的,在這三年里,她逐漸明白了,她的額娘再也不會回來了。因此,她不再整日喊著要額娘,而是每日跟著哥哥姐姐,看哥哥騎馬、射箭,看姐姐讀書。
這三年,過得是如此的平靜。可是,玉蓮也知道,這三年是她的阿瑪最孤獨的三年,她常??吹桨敧氉砸蝗丝粗~娘的畫像,一個人在花園里散步。除了陪伴他們?nèi)齻€以外,就是處理一些公事。在這三年里,有許多人曾經(jīng)給阿瑪介紹大戶人家的小姐,想讓她的阿瑪娶她們做續(xù)弦,可是都被她的阿瑪拒絕了。她知道,阿瑪這輩子除了額娘,不會再娶任何女子??墒?,她又不愿阿瑪如此孤單。于是,她想去和大哥商量商量,關(guān)于阿瑪是否應(yīng)該娶個續(xù)弦的事情。
玉蓮來到平津的房間門口,敲了敲房門,問道:“大哥,你在里面嗎?我可以進(jìn)來嗎?”平津聽到玉蓮的聲音后說:“是玉蓮呀!進(jìn)來吧!”玉蓮?fù)崎T而入,看到書桌前堆著許多書,平津正在埋頭苦讀。玉蓮上前說道:“大哥,你可以把你手中的書先放一下嗎?我有點事情想要和大哥商量一下。”平津放下手中的書,問道:“有什么事情,坐下來說吧!”玉蓮說:“時間過得真快呀!轉(zhuǎn)眼間額娘已經(jīng)去世三年了,這三年里,阿瑪每天除了處理公事之外,就是陪伴我們,他不想讓我們因為從小失去額娘而缺少愛,他為了我們不受委屈,甚至拒絕了許多想要嫁給他做續(xù)弦的小姐??墒?,我們卻不知道,他其實內(nèi)心很孤單,他思念額娘,可是又不能在我們面前流露。他曾經(jīng)說過,額娘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除額娘以外,他不會再娶任何女子??墒牵覅s認(rèn)為,阿瑪應(yīng)該再找一個像額娘那樣優(yōu)秀的女子,來陪伴阿瑪,照顧阿瑪。額娘去世之前,也曾希望阿瑪可以找一個比她更優(yōu)秀的女子來照顧阿瑪。如果額娘泉下有知,知道阿瑪有了另一個人可以陪伴他、照顧他,她會不會也感到欣慰呢?平津說道:“是??!這是額娘生前的遺愿,我們應(yīng)該幫她完成這個遺愿??墒?,這三年,你也看到了,阿瑪拒絕了多少媒人的提親??梢?,阿瑪?shù)男睦镎娴挠蓄~娘,他怎么可能會去娶其他女子做續(xù)弦,也許在他的心里,額娘才是真正的妻子?!庇裆徴f道:“大哥說的有道理,我確實被阿瑪和額娘之間的愛情感動了??墒?,我們做子女的,就真的舍得阿瑪孤苦一世嗎?要不然,我們一起去找阿瑪,告訴他我們的想法,怎么樣?大哥?!薄昂?!我們一起去找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