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寒風(fēng),簌簌刮著。
偶爾勁動,偶爾停歇。
雄曉宇蜷縮在這偏僻胡同的小角落里,冰冷的空氣,促使他盡可能縮成一團(tuán),猶如滾成球的小刺猬。
他已在這兒呆了好幾天,幾乎沒有人經(jīng)過,是那么地……與世隔絕。
像是被全世界拋棄。
嘴巴周圍長著黑黑硬硬的胡茬,卻不顯得邋遢。頭發(fā)長長,依稀可以看到其微垂的眼睛,那么的無神,那么的空洞,卻是帶著微光。
月色如此的皎潔,與角落陰影下巋然不動的身影,構(gòu)成一幅寧靜安然的畫面。
如此,沒有任何變動,仿佛靜止了一般。雄曉宇定定地望著前方,眼珠子沒有一絲一毫動的跡象,只有那偶爾眨動的眼皮告知著這不是死物。
時間似乎沒有了任何意義,有的只是那顆死氣沉沉快要寂滅的心。
終于在某一刻,咯吱咯吱,雪被擠壓的聲響打破了這個現(xiàn)狀。聲音越來越近,亦沒有引起雄曉宇任何的變化。
他只是那么定定的縮著,沒有任何動作。
聲音到的近旁,入目一雙小巧的靴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
往上是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恰到好處的曲線輪廓,黑色大衣裹著的嬌軀凹凸有致,魔鬼般的身材促使著雄性激素的分泌,終于使得雄曉宇控制不住地向上移了移目光。
一頭長發(fā)瀑布般灑落,戴著一幅墨鏡。
女子正面向雄曉宇,看不見她的雙眼,只見挺翹鼻頭和鮮紅櫻桃小嘴,再加上精致的下巴,不難想象這是一位擁有天使面容的傾城美女。
久久不曾活絡(luò)的心,在遇到如此絕色仙女,也不免泛起了絲絲漣漪,無神眼神中的些許微光也愈亮了幾分。
察覺到自己心神的微妙變化,雄曉宇不由苦笑,不敢再面對那仙女般女子投來的“視線”,閃電般閉上了眼睛。
這一切都只發(fā)生在短短時間里,美麗女子僅僅些許激發(fā)了這具年輕正青春的身體,雄曉宇的心仍然那么無助,那么孤寂和悲傷,那么死氣沉沉。
裊窕身影轉(zhuǎn)過巷角,他心中漣漪平復(fù)。
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樣子。
以為這個小插曲已經(jīng)過去,再次沉浸于自己世界的雄曉宇,猛然聽到了些許淫笑以及浪蕩粗嚎。
那個女孩,遇到麻煩了,雄曉宇意識到。
本來打定主意不再去接觸任何人任何事的雄曉宇,腦中閃現(xiàn)著方才那精致臉蛋和窈窕身影。使得他腦子一熱,身體竟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
瘦弱的身軀,剛開始的幾步有些搖搖晃晃。抿著嘴唇,緊握拳頭,步伐在刻意的控制下,漸漸變得穩(wěn)健。
雄曉宇想要去幫幫女孩,也算是給自己暗淡無光的人生,添上最后一絲光彩。
踏著白雪,匆匆轉(zhuǎn)過巷角。
在樓房陰影下,雄曉宇看到了女孩兒就要被大漢爪子所欺辱,看到了那些大漢們個個腰粗膀圓兇神惡煞,雖自知不敵,但他沒有退縮。
在看到領(lǐng)頭大漢欺負(fù)女孩即將得逞的那一刻,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喊了一聲——住手。
從陰影中走出的雄曉宇,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如他所愿,大漢停住了要作惡的爪子。
雄曉宇的臉有些發(fā)燙,暗弱的光線掩護(hù)了那蠟黃下面透著的紅潤。他很不習(xí)慣暴露與眾人的目光下,尤其是那個仙女般的女孩也在打量著。
盡管看不到她的眼神。
盡管現(xiàn)在雄曉宇心臟跳動的很快很急速,理智告訴他,在這樣的情況下要保持平靜,不能慌張。
雄曉宇知道,在大漢們的眼里他是那么瘦弱,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亦是毫不掩飾的對他加以嗤笑。
可除了這條爛命,自己已經(jīng)沒什么能再失去。想到這里,雄曉宇不由有恃無恐。
他已經(jīng)不怕死了,還怕這些個流氓干什么。
于是,雄曉宇大膽地走進(jìn)大漢們的包圍圈,走到了女孩的身旁。直接面對那最為壯碩的大漢,眼神平靜,絲毫不怯場,對周圍大漢們的嗤笑更是不予理會。
離得近了,他清楚的看到大漢猙獰的臉,還有那肆意張狂的不屑嘲弄。
年輕人的不服輸,青春年少的熱血輕狂,在惡霸的面前,在身旁美女的加持下,露出了頭顱一角。
面對大漢的嘲笑,像“一陣風(fēng)就刮跑了”“抱不了美人歸”“哪涼快哪呆著去”……,雄曉宇挺了挺胸膛,那瘦弱直挺的軀干顯得更加堅韌,熱血上涌竟不經(jīng)大腦思考說了句:
“她,是我女朋友?!?p> 剛一出口,雄曉宇就后悔了。
自己腦袋被驢踢了,怎么把心里話說出來啦?呸呸呸……這下好了,該怎么面對人女孩?。侩y道說是為了讓那些流氓大漢們知難而退?
這話說了,雄曉宇自己都不信。
但既然話已經(jīng)說了,也不可能收回去,索性,就狂一回吧!拼了,雄曉宇心想。
然后他朝大漢豎起了中指,賤賤的道:“你,能怎么樣。拿開你的臟手趕緊滾!”
大漢們本想著快些把這個瘦小子打發(fā)走,好一親美人芳澤,奈何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不知怎的,大漢們都爆笑起來,各種打擊的話隨口而出:“哈哈,臭小子就你這癩蛤蟆樣兒,會有這么美的女朋友,真真是笑死我了?!?p> 幾個大漢各種嘲笑羞辱,說話很淫蕩很粗俗,每一句都像刀扎在雄曉宇的心上。連帶著旁邊女孩兒,也就是薛冰凝,亦是咬牙切齒,很是惱怒。
雄曉宇現(xiàn)在很是憤怒,他以前很少發(fā)脾氣,對人說話都和和氣氣的。那場變故之后,就更加沉悶,甚至一個人出來流浪,了此殘生。
可是這些人的污言穢語,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動了真怒,想出手打人,狠狠抽在那些人的可惡嘴巴上。
就在他處于爆發(fā)邊緣,馬上要挺著瘦弱的身軀去與大漢拼命的時刻,一只柔軟的手掌拉住了他。
手掌暖暖的,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雄曉宇發(fā)誓,這是他第一次接觸異性的手,還是對方主動握的。他會永生難忘此刻手掌處傳來的溫暖。
接著,一陣清靈如鶯歌聲音響起。
雄曉宇聽來很動聽,可是大漢們不出聲了,嘲笑的樣子凝滯,卻再也嘲笑不出來。
因為薛冰凝說:“對啊,他,就是我男朋友?!闭Z氣非常自然,就好像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一般。
今晚大概是雄曉宇很難忘的時刻。
是的,是薛冰凝。她聽到這些人的污言穢語,很是憤怒。待看到雄曉宇那緊握的雙手,以及那因為憤怒而顫抖著的身體,就有些心疼這個瘦弱的男孩。
再聽著那些無恥的話,鬼使神差地向旁邊挪了挪,伸出了手。
薛冰凝握住了雄曉宇的手,并且承認(rèn)他就是她的男朋友,這讓大漢們猶如吃了翔一般難受。明明前一刻,還在嘲笑他人瘌蛤蟆想吃天鵝肉,下一刻就變成了自己是瘌蛤蟆。
雖然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從始至終都是癩蛤蟆的事實,但這并不耽誤他們的惱羞成怒。
“就算是又怎么樣,今天這小美女一樣會落入我們的手里,兄弟們一起分享。你小子乖乖的趕緊走,別多管閑事兒。要不然,要了你的小命兒!”說著大漢頭頭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兩指長的水果刀,比劃了幾下,威脅嚇唬雄曉宇。
雄曉宇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刃,掙脫開手上柔荑,心中本能地有些不舍。不過現(xiàn)在,他也顧不得這么多了。雙拳緊握,眼睛里布滿血絲,身體緊繃,似乎下一秒就要朝著前方飛馳而動。
那大漢頭頭見雄曉宇掙開了美人柔荑,以為自己恐嚇起到了作用,不由得意,手拿水果刀悠閑地拍著另一只手。
然而,他失算了。
在他甩動刀的過程,雄曉宇動了。
動的那么迅捷,似乎早已計算好。兩者相聚不遠(yuǎn),僅一步之遙。就在雄曉宇動的下一秒,伸出的手,正好握住了刀把。
雄曉宇奪過了刀。
在大漢驚訝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便到得大漢身后勒住了他,并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別動,趕緊讓他們蹲下抱頭,不然我殺了你!”說著,雄曉宇緊了緊架在大漢脖子上的水果刀。
大漢也有些懵了,沒想到這瘦瘦弱弱的小子會來這么一手。但是接下來大漢卻并不怎么驚慌失措,感受脖子處傳來的冰涼觸感,嘴角還向上翹了翹。
“按他說的做啊,兄弟們。”帶著些許調(diào)笑,被雄曉宇制住的大漢似很輕松的對其他大漢說道。
那些大漢看樣子也不怎么擔(dān)心他們的老大,聽到大哥的話后,相互笑著蹲下抱住了頭。
薛冰凝從雄曉宇撒開她的手后,就冷眼旁觀,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哪怕丁點慌張。
“你趕緊走,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他們我來對付?!?p> 雄曉宇第一次用刀架著別人,非常緊張,而大漢們的有恃無恐更加讓他忐忑。不過,在大漢們都蹲下后,他也顧不了這么多了,趕緊對著那女孩說道。
但薛冰凝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不,有的。
她對著自己搖了搖頭。這可把雄曉宇急壞了,以為女孩兒不忍丟下他一個人,心下一陣感動,正想要對女孩說不用管他,讓她趕緊走。
“玩夠了嗎?臭小子?!?p> 耳邊陡然傳來的冷冷聲音,讓雄曉宇生生咽下了要說的話。同時,那些蹲下的大漢們也都抬起頭來,露出瘆人的笑容,讓雄曉宇不寒而栗。
耳邊傳來的陰鷙冰冷聲音,讓雄曉宇打了個寒顫。
下意識地,手上用了勁。
原以為自己會殺了人的雄曉宇,卻并沒有看到一滴鮮血流出。刀刃僅僅劃過大漢的脖子,留有一道白印,瞬間又恢復(fù)如初。
雄曉宇懵了,這一刻,有迷惑有慶幸也有害怕,各種情緒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集中在他的心頭。
“刀沒有開刃!”薛冰凝清冷的聲音傳來。
雄曉宇連忙看向水果刀刀刃,果然如此。
此時突然一股大力傳來,雄曉宇轉(zhuǎn)眼間被撂倒在地。濺起的雪花,迸發(fā)四周。身體猛然間受到撞擊,雄曉宇疼的齜牙咧嘴。
短短的幾秒,角色就進(jìn)行了互換。大漢拿著搶回來的水果刀,一只腳踩在躺在地上雄曉宇的胸膛上。
“威風(fēng)吧,小子!現(xiàn)在……還威風(fēng)嗎?嗯?”
說著,大漢腳部使勁。雄曉宇牙齒咬的更加用力。而其余的大漢們,早已站了起來,饒有興趣地看著老大虐待地上痛苦壓抑的小子。
這小子,居然也敢挾持老大威脅他們。
“兄弟們,趕緊的啊。今天我們可有這么好的艷福享用!”大漢頭頭朝著站在中間俏然而立的女孩努了努嘴,哈哈笑道。
踩著雄曉宇的大漢,招呼其他幾位拿下薛冰凝。
聽見話語的雄曉宇,在幾位大漢朝著薛冰凝靠近的時候,因為疼痛而顫抖的身體停了下來,拳頭握緊。
大漢頭頭緊盯著那動人嬌軀,腦袋里似是想著什么不堪的事情,露出淫蕩的笑容,連帶著腳下的力氣,也卸了些許。
另外幾位大漢眼冒綠光,朝著薛冰凝緩緩逼近。動作緩慢,張牙舞爪。他們很享受美女在被他們欺負(fù)前,表現(xiàn)出瑟瑟發(fā)抖、懼畏害怕的樣子。
可是,顯然要讓他們失望了。美麗女孩沒有露出哪怕一絲的恐懼,甚至是點點的緊張。
在他們眼里,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
似是乖乖認(rèn)命。
“?。∧氵@小子。”大漢頭頭陡然發(fā)出一聲慘叫,緊接著他的身體以極其快的速度向地面貼近。
原來,是雄曉宇抱住大漢頭頭的雙腿,用力將他摔倒。然后趁其沒有反應(yīng)過來,快速騎到他身上,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接著雙拳重重地招呼向大漢的臉龐。
大漢被這突然的接連攻擊給砸得有些懵了,腦子一片空白,水果刀也被丟在了旁邊不遠(yuǎn)處。
與此同時,薛冰凝在幾個大漢靠近之后,并沒有束手待斃。在雄曉宇扳倒大漢頭頭的時候,她也動了,迅捷如凌風(fēng),一個回旋踢把離她最近的大漢給踢倒在地。
其他幾位見這小妞還有兩下子,怪不得如此有恃無恐。但仗著自己體格的優(yōu)勢,心想“連個小丫頭片子還搞不定嘛”,于是他們先后朝著那嬌軀撲了過去。
結(jié)果很悲劇,薛冰凝三下五除二利落的幾下,幾位大漢就倒在地上掙扎哀嚎,一時竟起不了身。
回想剛才,都帶著羞愧。幾個身高馬大的大男人,竟連衣服都沒摸到。還在如此短的時間里,接連被女孩撂倒。
在這過程中,雄曉宇也與反應(yīng)過來的大漢頭頭扭打在一起。當(dāng)然,與其說是扭打,倒不如說是被虐,臉上都掛了彩。
他也看到了薛冰凝這邊的場景,在大漢們向女孩欺身上前時刻,他很是擔(dān)心,但被大漢頭頭虐打的他有心無力。
下一刻,就閃瞎了雄曉宇那鈦合金狗眼,只見女孩身形迅捷靈敏,動作瀟灑凌厲,那幾個大漢連衣服都沒摸著便倒了一地。
接下來便是酷靚酷靚的薛冰凝一腳把騎在雄曉宇身上的大漢頭頭給踢倒一邊,然后就是一頓猛踢。
千萬不要說一個女孩兒力氣小,因為從大漢鬼哭狼嚎的程度來說,薛冰凝至少要比一個正常男人的力氣大好幾個量級。
“你沒事兒吧?”薛冰凝看著掙扎起來的雄曉宇,注意到那黑黑的眼圈,高高腫起的臉頰,和嘴角滲出的滴滴血跡,不失禮貌的問候了下。
雄曉宇不知是被打的嘴巴不利索,還是面對美女不能好好說話,支支吾吾的說了句沒事。聲如蠅蚊,要不是薛冰凝聽覺銳于常人,怕是要聽不到啦。
看了看滿地打滾的幾位大漢,薛冰凝想著要如何發(fā)落他們。
一個個閹了?
打斷腿讓他們再也禍害不了他人?
……等等等等。
要是讓躺在地上的大漢,知曉了薛冰凝此時的想法,肯定會萬分后悔招惹那么一個魔鬼姑奶奶!
“打幺幺零報警吧,把他們?nèi)孔サ脚沙鏊锩嫒?!你有手機(jī)嗎?”好在薛冰凝心里僅存的那點法律意識拯救了大漢們,她伸出潔白柔荑對雄曉宇道并向他要手機(jī)。
似是迷了魂,雄曉宇盯著那細(xì)長雪白的手,手無意識的伸向自己那空無一物的口袋。
在口袋里摸索中,雄曉宇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壓根沒有手機(jī)。而且回想起女孩說出報警這樣的字眼,眉頭微皺了皺。正要解釋并欲先行離開的他,瞥見女孩兒身后,大漢頭頭站起了身,手里拿著一明晃晃的東西。
正是方才那把水果刀,在刺向女孩背部。
“小心!”
兩個字脫口而出,雄曉宇下意識地把女孩兒推開,避開后方的兇器。哪怕那是沒有開刃的,猛扎下去也是不好受的。
可是事與愿違,雄曉宇雖然推開了女孩兒,那把水果刀也急速轉(zhuǎn)變方向緊緊跟著女孩兒。
在這般形勢下,雄曉宇只好一把抓住了那刀身,盡全力抵制住它的前進(jìn)。
大漢的肌肉塊顯然不是擺設(shè),這一擊讓雄曉宇可謂是痛入骨髓。咬著牙擋住大漢的水果刀。金屬傳來的冰冷質(zhì)感和那股大力,使得雄曉宇的精神和身體雙重的緊張。
……
薛冰凝美目飽含笑意,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傷痕的小男人,等著他把手機(jī)掏出,然后把這些社會渣子送進(jìn)警察局。
猝不及防,眼前的男人竟然推了她一下。
緊接著,她就看到男人抓住了一把刀。刀兩邊的人都是鼻青臉腫的,一個是滿臉猙獰,另一個也是滿臉猙獰。
不同的是后者趨于后退,而前者占盡優(yōu)勢。
正準(zhǔn)備給那個大漢頭頭一腳的薛冰凝,確是沒來得及。
因為,那個男生沒有支撐得住,被趁勢逼近的大漢頭頭,用水果刀刺中了小腹。
大漢頭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濺起一片雪花。一只鞋和他的腦門親密的接觸在一起,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大漢頭頭昏了過去,沒有了任何動作。
薛冰凝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轉(zhuǎn)身去看雄曉宇,只見他已蹲下了身,兩手捂著腹部。
而那把水果刀,在薛冰凝踢倒大漢的時候就被甩飛出去,掉在雪地上。刀尖猩紅血跡,在周圍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愈加鮮紅。
鮮血不停地從雄曉宇指間流出,緊緊擰在一起的兩條眉毛,用力咬合的牙齒,透露著此刻他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原來那把水果刀開了刃,開在了刀尖。
“把你手機(jī)拿出來,打幺二零,送你去醫(yī)院!”眼見雄曉宇受了傷,薛冰凝自不能袖手旁觀,手伸向其口袋。
兩邊口袋都摸了摸,空無一物。
“不用找了,沒有手機(jī)。”雄曉宇忍著痛,出聲阻止正要向其懷里繼續(xù)探索的薛冰凝。
聲音很小,那么的有氣無力。
他咬著嘴唇,接著又說:“我沒事兒,不用去醫(yī)院的。”
說完,掙脫開要查看他傷勢的薛冰凝。捂著肚子站起身,就要抬腳離開。
剛走了兩步,就有些搖搖欲墜??墒切蹠杂钌晕⑼nD了下,就又繼續(xù)向前走。背部彎彎,雙腿艱難行走著。不時落下的的血,滴在雪上,融化染紅形成朵朵血花。
這一幕,相信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疼,薛冰凝自然也不會例外。
正要去追雄曉宇的薛冰凝,瞥見倒在地上掙扎的幾位大漢,不放心又似解恨般地,快速朝著他們的腦袋,一一踢了過去。
幾位大漢便都沒做了聲,從那微微起伏的大肚腩,可以得見他們只是昏了過去。
……
雄曉宇受了傷,自然走不太快,薛冰凝做完這一切,很快便追上他。
“喂喂!你流了這么多血,我還是送你去醫(yī)院吧?!迸艿叫蹠杂蠲媲埃Ρ局伎戳丝此亩亲?,血仍然流著,不忍他這么下去,她手搭在他肩膀不容置疑道。
“不,我不去醫(yī)院?!毙蹠杂钏坪鯇︶t(yī)院很反感,拒絕了她。
說著就要繞過薛冰凝,繼續(xù)向前走去。
“不行,你必須跟我去醫(yī)院?!毖Ρ晒懿涣诉@么多,纖細(xì)欣長的手看似柔弱無力,卻讓雄曉宇走不動半步。
轉(zhuǎn)手就要拉著雄曉宇走,看起來竟毫不費力。雄曉宇硬撐著不跟她走,扯動之間,一聲慘叫響起,想是……動了傷口。
見雄曉宇如此抗拒痛苦模樣,如薛冰凝也只好退了一步,語氣柔軟:“好好,不去醫(yī)院。那這樣行不,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
哪知雄曉宇一聽這話,臉色更加痛苦了幾分,眼睛也泛起了淚光,看向別處。
“我,沒有家!”雄曉宇含著鼻音戚戚婉婉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在薛冰凝再三追問下,雄曉宇也只道出了自己獨身在外漂泊,其他的便是再問也沒問出來。
薛冰凝感受到雄曉宇的悲痛,觸動心中柔軟。這是個有故事的人,無依無靠,獨自流浪。想到自己在今后很長一段時間,也會如此,不由起了些同病相憐之感。
想起再走一段路便到了自己買下的那家店,也許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醫(yī)療藥品。
暗罵自己真笨啊,于是便生拉硬拽的,讓雄曉宇隨自己去那家店。
雄曉宇見可以不去醫(yī)院,便沒那么抗拒,迫于她的淫威,也只好跟著。
薛冰凝擔(dān)心他腹部的傷,從小黑包中拿出一方絲巾,讓他按住傷口,阻止血的流失。
雄曉宇捂著傷口,佝僂著背,緩慢的走著。
旁邊的薛冰凝無奈看著雄曉宇,方才他死活不讓自己攙扶。要不是看血已經(jīng)止住,她都想將其打暈了再拉回去。
看著那蹣跚的步履,眼前這人那么瘦弱,臉色蠟黃,想是獨自一人受了很多苦。
“喂!以后你就跟著我吧!”耳邊突然傳來這樣一句話。
雄曉宇有些懵,停住了腳步,眼神疑惑地看向旁邊嬌俏女子。只見她瀟灑的摘下墨鏡,一雙美麗而深邃的大眼睛看著他,笑瞇瞇地說了一句話。
“以后,我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