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舒城,這里?!弊诓蛷d一處靠窗座位的夏婉姝看到門口首先進(jìn)入四處張望的耗子,擺手招呼道。
“老板娘呢?”走到夏婉姝旁邊的耗子,見只有她一個人,疑惑問道。
緊隨耗子到來的雄曉宇,也露出詢問的眼神。
夏婉姝解釋:“她去洗手間了,一會兒就回來。”
待兩人坐下,接著又問:“你們停車怎么那么慢???都多長時間了?!?p> “對,肯定是因為你。我還不知道你車技有多菜!”夏婉姝眼神斜睨向耗子,眼中滿是鄙夷和嘲諷,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
悻悻然的耗子,尷尬的笑了笑,瞪了一眼對面捂嘴偷笑的雄曉宇。
雄曉宇接收到來自耗子那沒有任何威懾力的小小警告,心中好笑,面上勉強(qiáng)配合正色起來。
“喲!老板娘回來啦,快,來,快坐下。”耗子的眼睛果然不愧于他的外號,很賊,賊眉鼠眼,最早發(fā)現(xiàn)了歸來的薛冰凝。
當(dāng)然,也許只是因為位置和角度的問題。
“你們來了,點(diǎn)餐沒有???”薛冰凝款款而來,那靚麗的身影,吸引了餐廳里大部分人的目光,包括女人。
沒辦法,人嘛,大多數(shù)都是視覺動物,都喜歡美麗的事物。當(dāng)然,也有一些怪胎,對任何事物都是表現(xiàn)得……太過冷淡了些。
譬如,端正坐于其位的雄曉宇,知曉薛冰凝到來,也只是扭頭瞥了眼。
然后……?
然后就盯著桌上放著的一杯熱騰騰冒著熱氣的飲料去了。
薛冰凝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先是心中有些小氣憤,自己就這么不能引起某人的注意?下一秒,心中就泛起些許擔(dān)心,或者說母愛泛濫。
因為那一瞥,她注意到雄曉宇的眼睛,與平時有些不一樣。
紅紅的,布滿血絲。
帶著些許疑惑和擔(dān)憂,薛冰凝坐到雄曉宇旁邊的座位上。
“還沒有,就等你了。你這大美女不在,我們哪兒敢先點(diǎn)呢?給,這是菜單?!焙淖影巡藛芜f給薛冰凝,同時說道。
他就是這樣,大大咧咧地,非常自來熟。
“嗯……”薛冰凝打開菜單開始瀏覽,挑選食物,發(fā)出串串拖音,煞是嬌憨。很快,滑動的纖纖玉指停在一處,隨后看向其余三人,道:“我要一份沙朗牛排吧,你們呢?”
“我也要一份沙朗牛排吧!”夏婉姝率先說道,帶著動人的笑容。
“你們這些女孩子,還挺洋氣!我要一份肉絲米飯,嘿嘿?!焙淖诱Z氣輕佻,賤賤地道。
接下來,自然是同時惹來兩個女孩的白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耗子心里想著:
自己哪里又不對了?
“小宇子,你呢,吃什么?。俊毖Ρゎ^問看向雄曉宇問道,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蛟S是受了對面那對情侶親密無間的刺激,又或者是純粹覺得某人有些不對勁,很是擔(dān)心。
“對??!”耗子停止與夏婉姝之間的眉來眼去,想起之前情形,語氣亦是小心。
夏婉姝美目也看向雄曉宇。
似是剛反應(yīng)過來,雄曉宇猛地抬起頭,迎面緊緊注視自己的三雙眼睛。被三人如此關(guān)注,他頓時有些無措,雙手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一……一碗小面?!睕]有讓眾人等待太久,雄曉宇隨意地說出了一個面的名稱,便又沉悶下去,看向那茶杯不斷往外冒的白汽。
“一碗小面?你的口味,還真是沒變??!”耗子聽此,不由感嘆了下。
“服務(wù)員,這里!”接著耗子把服務(wù)員喊了過來,向其說了四人各自點(diǎn)的食物,兩份沙朗牛排,一份肉絲米飯以及一碗小面。
話說這餐廳真是全面!中西全套。
小面?米飯?是的,雄曉宇他們少年時每當(dāng)在外面吃飯,十次有九次雄曉宇都要吃小面。漏掉的那次,還是因為餐廳實在沒有,雄曉宇才不情愿地點(diǎn)了份和耗子一樣的——肉絲米飯。
對,不僅雄曉宇沒有改口味,在那無限感慨的耗子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還真是持之以恒的怪癖??!
美味的食物上桌,幾人說說笑笑間風(fēng)卷殘云,碗盤就見了底。
耗子付完了賬,幾人乘坐黑色轎車返回小喝吧。
歸途上,雄曉宇的話明顯更少,另外三人再怎么撩他,也只是不失禮貌的笑笑,就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雙眼失神而空洞。
雄曉宇這般模樣,讓其余三人或多或少地有些擔(dān)憂。耗子和薛冰凝跟雄曉宇待的時間長些,熟悉他的性格,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無濟(jì)于事,只能讓他自己走出來。
而夏婉姝雖然也看得出來,但因為才剛剛認(rèn)識,不太熟絡(luò)。況且非常熟的那兩位沒動作,就更不好表什么態(tài)了。
車?yán)锏臍夥毡葋頃r更加微妙,不同的是,加了些沉重。
……
喝吧,柜臺前,四人圍坐。
可以聽到,一片歡聲笑語。其中耗子和薛冰凝尤為活躍,舌燦蓮花,滔滔不絕。
如此,想來是要某人放松,沖淡些憂愁。夏婉姝也時不時爆出些妙語,使得氛圍更為熱鬧些。與三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雄曉宇,他只是坐在那里靜靜聆聽,嘴角浸著微笑。
聊著聊著,話題就扯到了雄曉宇和耗子的小時候。此時,每當(dāng)耗子爆出些雄曉宇的糗事,薛冰凝都會熱情瞬間高漲的追根問底。
乃至于,雄曉宇尿床尿褲子的秘聞糗事都被耗子拋了出來,惹的雄曉宇臉紅到了耳根。
這之中,也會涉及雄曉宇的父母。
每當(dāng)此時,雄曉宇聽到這些個字眼都會隱隱浮現(xiàn)悲傷之色,許是怕掃了眾人的興,及時忍著,露出些許不自然的微笑。
在此期間,薛冰凝一雙美目會時不時看向雄曉宇。
他笑,他害羞臉紅,薛冰凝心底都會變得甜甜的、暖暖的。
看到那極力隱藏的悲傷、些許不自然,薛冰凝就有些心痛。更多的,是怨自己,從兩年前直到現(xiàn)在,始終沒有幫到他。
……
談笑間,時間好像過得很快。
轉(zhuǎn)眼間,西邊只剩下了魚肚白,已到傍晚。
“時間不早了!老板娘,小熊,我們要走了?!焙淖永耐矜鹕?,向雄曉宇兩人告辭,表示離開。
“一塊兒吃了飯,再走吧!”薛冰凝挽留道。
一旁的雄曉宇也點(diǎn)頭,表示贊同。
“不了,婉姝的媽媽,來時就叮囑要早些回去,她會做好飯等我們回去吃呢!”耗子笑瞇瞇的道。
接著又朝旁邊挽著他手臂的夏婉姝無比肉麻的說:“是吧,小婉婉……”
惹得夏婉姝,嬌羞的錘了他胸膛兩下。
“哦……”拖了很長很長的音,薛冰凝露出一副“我們都懂”的樣子。雄曉宇亦在一旁微笑。
“既然如此,那就不留你們了,要多來玩??!”薛冰凝知道是留不住他們了,便發(fā)出未來邀請。
“那當(dāng)然!我們走了,老板娘,小熊,拜拜!”耗子咧著嘴大笑道。
接著,夏婉姝亦說話拜別兩人。
薛冰凝和雄曉宇一同出去,送兩人出了門,等耗子開來車,載著夏婉姝直到?jīng)]了蹤影,這才回了喝吧。
……
“怎么樣?今天到外面吃的還算爽吧!你還要出去吃嗎?”
柜臺旁,薛冰凝笑瞇瞇地向雄曉宇說道。
彎彎的雙眼如月牙般好看,還不等雄曉宇回答,便伸出一根玉指示意其別說話,然后又自顧自地說道:“就知道你不想出去,要不然我親自下廚,讓你再嘗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薛冰凝躍躍欲試,就要朝著里面走去。
不怎么樣,雄曉宇心想。
天可憐見,她怎么知道自己不想出去吃???那是很想?。☆~滴神啊,她還要親自下廚,還要自己嘗嘗她的手藝。
雄曉宇內(nèi)心滿滿的抗拒。
“凝姐,還是我來吧!不是一直都是我做的嗎?這次還是我來。你累了一天,好好歇著?!毙蹠杂罱裉熳铋L的一句話,在最短的時間說完。
同時,以極快的速度搶先薛冰凝跑向里面。
留下剛抬起腳的薛冰凝,在原地凌亂。
薛冰凝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暗自納悶道:自己累嗎?貌似不累。
那小子,竟然嫌棄自己,簡直不可饒恕!
算了,先讓那家伙做飯,等會兒再收拾他。先去泡個美美的熱水澡兒,嘻嘻!然后,跺著腳步,薛冰凝走進(jìn)柜臺里面,沿著一方樓梯上了樓。
沒錯,這還有二樓,不過二樓是薛冰凝住的,算是雄曉宇的禁區(qū)。
一間狹小的房間里,雄曉宇正拿刀切著菜。至于為什么他很害怕薛冰凝做飯呢?很簡單的兩個字,“難吃”唄。
說來話長,自從他們兩個住進(jìn)這喝吧里。薛冰凝不知為何,很少帶他出去吃。故此,三餐只能自己解決。好在這地方雖然小,卻五臟俱全,有一個設(shè)備齊全的小廚房。
第一次,是薛冰凝自告奮勇下廚。
結(jié)果,雄曉宇把胃里的水都嘔吐了出來。
無奈,看著那張帶著抱歉意味的漂亮臉蛋,雄曉宇下了廚房。好在他小時候自己學(xué)過做飯,雖不是美味,倒也有些可口,至少能吃。
薛冰凝似乎對做飯,有著很高的熱情,接下來幾天觀摩了雄曉宇做飯,就又要自己做。
看著盤子里黑乎乎的東西,雄曉宇實在下不了口。迫于薛冰凝的威懾,捏著鼻子吃了一口。最后,又是在衛(wèi)生間里吐啊吐、吐啊吐。
如此反復(fù)幾次,饒是雄曉宇如此能忍,也有些吃不消。便在薛冰凝每次要下廚之前,搶先占據(jù)廚房。
久而久之,接下來便是雄曉宇一直負(fù)責(zé)他們的伙食。
不知為何,今天薛冰凝竟又起了下廚的心思,雄曉宇哪會讓她如意。
將炒好的飯菜盛到盤子里,又取出剛好蒸熟的饅頭。停了火,攪了攪鍋里的粥,蓋上鍋蓋,等一會兒吃完再盛了喝。
一一把饅頭和菜端到外面柜臺,沒辦法,也只有那地方能夠容下他倆人吃飯,還寬敞。
剛擺好,就見薛冰凝下了樓,正好不用雄曉宇喊了。
待薛冰凝走到近旁,一陣馨香味傳來,濕發(fā)長披,帶著光澤。她又換了一身衣服,這幅樣子,不難想出其剛剛洗完澡。
“小宇子,做好了???”巧笑嫣然的薛冰凝如燕子輕盈般落于柜臺旁椅子上。
柜臺上兩雙擺放齊整的筷子,白色和黑色,一左一右,各一雙。薛冰凝雀躍的拿起那雙白色筷子,歡快道:“那我開動嘍!”
不待雄曉宇答話,便吃了起來。
每次都是這樣子,自己做的也不是很好吃??!也不知薛冰凝怎么能每次都這么開心的吃飯,就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不過,能有人開開心心吃自己做的飯,還那么津津有味,雄曉宇也打心眼里感到欣慰喜悅。
雄曉宇也坐了下來,吃地很是慢吞吞,沒法與薛冰凝那如同吞咽進(jìn)食的速度相比。不過,好像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對勁。
哦!如果兩個人的吃相換一下,就正常了。
……
叮的一聲脆響,兩雙筷子,同時夾住盤子里最后一片菜葉。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向?qū)Ψ?,對視著?p> 最終還是敵不過那雙睜得大大的漂亮眼睛,雄曉宇如斗敗的公雞低下了頭顱,手中筷子放棄了“獵物”。
令雄曉宇受寵若驚的是,薛冰凝并沒有吃下那最后的“獵物”,而是方向一轉(zhuǎn),直朝自己而來。
她,竟然喂自己。
看著已近嘴邊的筷子,和另一頭雪白的玉手,雄曉宇開始糾結(jié)了,吃還是不吃?
吃吧,那可是她用的筷子,很私密的,自己要是吃了,肯定會碰到的,那可相當(dāng)于間接接吻。不吃?可是都已經(jīng)到嘴邊了啊。
“喂,你到底吃不吃啊?姐姐我手都要酸了??欤颐钅?,趕緊把它給消滅掉?!毖Ρ行┘绷?,自己好不容易給夾個菜,雄曉宇還扭扭捏捏。
長期以來在薛冰凝的管制下形成的條件反射,顧不得再想什么,雄曉宇連忙一口吃下。然后站起身來,開始收拾盤子,拿走薛冰凝手上的筷子,他抬步進(jìn)了廚房。
而薛冰凝似乎被定了格,還呆呆保持剛才夾菜的姿勢。腦子里回想剛才的畫面,定格在雄曉宇嘴巴含住食物的一瞬,她現(xiàn)而今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舔過的筷子,跟雄曉宇的嘴巴親密的接觸在一起。
可以看到,薛冰凝還沒干透帶有亮澤的發(fā)絲中間,耳朵通紅得厲害,是那么的……可愛!
那紅色大有要蔓延其臉龐的趨勢。
就在此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同時一碗小米粥放到柜臺,緩緩?fù)葡蚱涿媲啊?p> “趁熱喝,一會兒就涼了。”
雄曉宇暖暖的話語,使得她蔓延的趨勢被急劇放快,一瞬間紅暈布滿了臉龐,心都漏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