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冬天的陽光總是讓人那么渴望,也是那么溫暖。
雄曉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蹬的七葷八素,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好一幅好漢賴床圖。
畫面停滯于此,仿佛過去很長時間又像僅僅過去一瞬。忽然,門被一只蔥白的手打開,慢慢露出一個絕色人兒。
人兒便是薛冰凝,此時的她,東瞅瞅西望望,如同一個好奇的好寶寶。
看到雄曉宇的睡相,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雙手極力掩嘴,想是怕吵醒某個正半張著嘴一副呆樣的家伙。
大眼睛盯著床上的家伙,明顯帶著笑意,似乎很愿意就這樣看著。過了幾秒,大約意識到自己這種狀態(tài),嘴角咧了咧,像是自嘲。
隨后她緩緩靠近床邊,動作輕柔地幫雄曉宇蓋好被子,喃喃細語道:“這小子,睡覺總是這么不老實?!?p> 薛冰凝到達床頭,俯身提筆抽出一張紙,然后開始寫字。動作沒有一絲遲滯,最后一頓筆,寫完轉(zhuǎn)身離去,輕輕帶上門。
過了不久,雄曉宇開始蠕動,原本被薛冰凝蓋好的被子又被他給弄的凌亂不堪。裸露在外的身體也不覺得涼,真不知這家伙到底是什么體質(zhì)。
畫面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時刻,仿佛沒什么人來過,如果沒有那小桌子上用筆壓著的紙張及其上頭印刻著的娟娟字跡的話。
……
“呃??!”雄曉宇挺著肚子,四肢伸展,低聲哀嚎,做著睡醒與繼續(xù)睡的激烈掙扎。
艱難的掙開眼睛,雄曉宇當然是不會全部睜開的,他的眼睛瞇著。
亂蓬蓬的頭發(fā)顯示著,這個男人有多么的頹懶。
瞇著眼睛,扭頭看了看小鬧鐘,已經(jīng)接近十點。雄曉宇撓了撓頭,頭腦里一團漿糊,他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反正很晚。
記得他最后一次看時針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字三,然后就蒙著頭,繼續(xù)陷入長久的沉思。
目光一滯,雄曉宇看到那張薛冰凝留下的紙條,使勁甩了甩頭,拿起那張紙條:
『小宇子,姐姐這幾天出去辦些事情,飯菜就不用做我那份了。當然,晚上十一點左右我會回來,夜宵還是要準備的。要聽話哦!我的小弟?!∮钭?,你凝姐。』
雄曉宇看完,腦袋一歪仰頭便倒。
搞什么啊?仿佛人人都有事做,就自己很閑,不過,貌似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雄曉宇自嘲一笑,猛然起身,自言自語道:“又要開啟新的一天!”
生活總是這樣,每天都要重復很多事情,刷牙洗臉,還有刮胡子,說它枯燥無味,倒不如說沒有任何感覺,成為了一種本能、習慣。
匆匆吃完自己精心做的飯菜,雄曉宇走進房間,沉浸在書的世界中。
后面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薛冰凝像是忽然就忙了起來,每天早出晚歸,當然雄曉宇還要幫她準備宵夜。每次回來薛冰凝都是很快吃完,沒說幾句話,就上樓去。這讓經(jīng)常飽受薛冰凝嘮叨摧殘的雄曉宇,有些不適應。
自己還真是賤骨頭??!
雄曉宇自嘲想著,不過心里好像還真的有些空落落的。使勁搖搖腦袋,似是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去。
耗子自然是遵循了他說的話,這幾天都沒來找雄曉宇。就這樣,雄曉宇每天都重復著他那簡單單調(diào)的生活。
很無聊,倒也有些沒有煩惱。
在一個很尋常的日子里,薛冰凝與前幾天一樣,早早地出了門。雄曉宇和平常一樣,一覺睡到大上午,然后開始一天的生活。
吃完飯,雄曉宇坐在床上看書,一切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應該如此。雄曉宇自然也是以為,這一天就這樣度過。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這一切,也將掀起雄曉宇心中的某股浪花。
雄曉宇聽到敲門聲,以為是薛冰凝回來或者是耗子來找他,畢竟這里沒什么人來。
很明顯,雄曉宇錯了。
來的不是薛冰凝、耗子,亦或是夏婉姝,而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著和雄曉宇年紀相差不大。
等雄曉宇走到柜臺處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推門而入。
看著眼前的男子,西裝革履,和耗子那副自命不凡的樣子,簡直是如出一轍。
在雄曉宇看向男子的同時,男子也在打量他,從頭看到腳,來往反復好幾次。重要的是這男子點頭又搖頭,似是在做什么評價。
雄曉宇這人不愛穿什么名牌時尚的衣服,當然也是因為他兜里沒錢,即便之前薛冰凝硬逼著他穿了幾天她給自己買的衣服,用薛冰凝的話來說:“小弟穿這么土,會掉她的檔次?!?p> 不過在這件事上雄曉宇很執(zhí)拗,怎么穿都不得勁,最后不了了之,雄曉宇還是他那一身地攤貨。
也不知雄曉宇是否有什么潔癖,全身都整整潔潔的,配上身上普通的衣服倒也能上得了臺面。
不過,上得了臺面,并不意味著雄曉宇就能適應被人盯著,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對著他評頭論足。于是,雄曉宇定了定嗓子,對著那男子說道:“先生,您這是……?”
企圖打破這種狀況。
可惜的是,那男子并沒有立刻收起他的目光,甚至堂而皇之撇了撇嘴,繼續(xù)看著雄曉宇,過了會兒,方才開口說話。
這讓雄曉宇心中不由更加氣悶,不過,很快他就被男子說的話震驚了,不再糾結(jié)于男子方才不太合乎雄曉宇自己情理的舉動。
“你好,我是薛冰凝的未婚夫,她不在嗎?你就是她收的小弟,嗯嗯,不錯,看著蠻老實的?!蹦凶悠降Z氣說出的話,落在雄曉宇的耳朵里卻不再平淡,而是猶如狂風驟雨般刮向沖刷他的小心臟。
雄曉宇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痛了起來,在男子說出“未婚夫”三個字眼的同時,他耳朵就發(fā)生陣陣轟鳴。
薛冰凝竟然已有了未婚夫?在這里的兩年,都沒有聽她說過。當然,雄曉宇也沒有問過。
是啦,長時間的相處,雄曉宇隱隱約約知道薛冰凝是離家出走的,他們遲早是要分開的。薛冰凝回到她的家,過幸福美好的生活,而自己就這樣得過且過。
可是雄曉宇沒想到薛冰凝會有未婚夫,難道她是逃婚出來的,反對父母包辦婚姻?想到這里,雄曉宇竟然有那么一絲欣喜。
不過看到對面男子一表人才、溫文儒雅的樣子,和薛冰凝也是相配。也許跟著面前的男子,薛冰凝會很幸福!也能包容她那火爆的脾氣。
可是,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雄曉宇自嘲的想著。
“凝姐她……她早上就出去了,要到晚上才回來?!?p> “哦!也好,我就在這兒等她回來吧?!蹦凶铀剖怯行┦?,不過隨后又道。
兩人已經(jīng)坐下,雄曉宇強迫自己坐在那里陪著薛冰凝這個所謂的未婚夫。
男子似乎也看出雄曉宇的勉強,不過,他并不怎么在意,反而還主動和雄曉宇聊天,向雄曉宇說他和薛冰凝之間的趣事,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
不過這神情落在雄曉宇眼里,就變成了可憎,雄曉宇很想拿個東西去堵住男子的嘴,他不想再聽了,每一句都是對他精神上的凌遲。
很顯然,雄曉宇不敢拿東西去塞住男子的嘴,哪怕出口阻止。他不敢,連上廁所逃避這樣的借口,都使不來。
他只能這樣聆聽,艱難煎熬著,如同被五指山壓著的行者。
從男子的口中,雄曉宇得知,男子和薛冰凝是青梅竹馬,從小父母就已經(jīng)定下了他們的事。
他們一起玩,一起長大。
他們,兩情相悅,早已定終身,倒也合了父母的心意。
這下,雄曉宇臆想的逃婚戲碼就不成立了,站不住腳??!
可是,生活總是充滿戲劇化,薛冰凝因為她父母管制的太厲害,她的父母想要薛冰凝繼承他們的產(chǎn)業(yè),而薛冰凝又不喜歡。于是,因為成績優(yōu)異提前結(jié)束學業(yè)的薛冰凝剛剛畢業(yè),就這么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了。
這兩年,男子和薛冰凝的父母都在竭力的找薛冰凝。直到最近,男子才有了薛冰凝的消息,這不,就馬不停蹄地過來找薛冰凝了。
“那,你沒告訴她父母嗎?”雄曉宇了解到薛冰凝的經(jīng)歷,第一次知道薛冰凝這些事,想到其中問題,便疑惑問道。
“噗!”在雄曉宇這句話問他的同時,男子剛喝的一口水猛地噴出。不知是雄曉宇端的茶太熱,還是被雄曉宇的問題雷到了。
也許,兩者兼有。
“我能告訴嗎?要是讓那暴力妞兒知道,非打死我不可!她不回去,那就說明她還不想見到她父母,我要是泄了密,那不是自討苦吃嘛!”男子用手直接就是一抹嘴,把灑在……準確的說是噴在嘴邊的水漬擦掉,似是想到什么非??植赖漠嬅妫挠杏嗉碌卣f道。
雄曉宇此刻非常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畢竟他們兩個也算同病相憐。只是男子對薛冰凝的稱呼,讓雄曉宇感覺有些怪怪的,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都是這樣直接嗎?雄曉宇有些納悶。
不過隨即釋然,這事發(fā)生在薛冰凝身上,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男子似也注意到自己剛才對薛冰凝的稱呼有些隨便,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他總不能讓時光倒流。于是便展開微笑,嘴巴更加賣力,企圖能夠用語海戰(zhàn)術(shù),淹沒剛才自己不小心脫口而出的心里話。
聊天進行到現(xiàn)在,雄曉宇竟然還不知道對面男子的名字。這不應該怪雄曉宇,畢竟對方一直占著先機和主動,就算雄曉宇想插話也插不上嘴。
更何況雄曉宇這個人,也不太可能主動去問什么。
如此,男子似乎聊的很嗨,從天南到地北,從他和薛冰凝小時候到上學的趣事,反正能說的不能說的,這家伙統(tǒng)統(tǒng)說了個遍。
是的,從男子從開口就沒停下來過滔滔不絕的嘴巴,以及雄曉宇手撐著頭一直緊抿著的嘴巴來看,男子自是說的很嗨。
……
就當雄曉宇昏昏欲睡,頭就要朝著柜臺面倒去的時候,男子突然拋出的一個問題讓雄曉宇猛然驚醒過來,手腳瞬間冰涼起來。
原來男子口若懸河正在興致時,不經(jīng)意間,歪頭看見雄曉宇竟然快要睡著了,內(nèi)心就控制不住想要暴起,自己就這么無聊無趣嗎?不過一個念頭忽然閃現(xiàn),男子陰測測的笑了,然后便朝著雄曉宇丟了這么一句話。
“喂,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的未婚妻?。俊?p> 雄曉宇此刻頭腦非常的清醒,可是看著對方那笑瞇瞇的樣子,雄曉宇就感覺后背涼颼颼的。這自然不是天氣冷的緣故,而是一個男人向另一個男人問喜不喜歡他的未婚妻。
就這么直白。
就這么讓雄曉宇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自己的未婚妻不在自己身邊,還和另一個男的共同生活了兩年的時間,如果是雄曉宇,雄曉宇也會擔心。
畢竟女人再強悍,有男人在,還是一只肥的流油的綿羊,尤其是這綿羊還是仙女級別的。
見雄曉宇不回話,呆愣愣的,似乎是被自己的問題給震懾到。尤其是那臉上皮膚和耳根更是泛起些許紅色,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誒呀,害什么羞嘛!沒想到你這么容易臉紅,我就問了這么一句。男人喜歡女人很正常,不要不承認嘛!”
男人剛剛還在哈哈大笑,下一秒鐘就繃起了臉,眼睛盯著雄曉宇,面無表情的說道:“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喜歡???”
“沒有,不敢不敢?!泵鎸δ凶尤绱四?,雄曉宇要是承認,那就是自掘墳墓。
顯而易見,男子是要掃除雄曉宇和薛冰凝之間的不確定因素,哪怕雄曉宇是個看起來根本沒什么可能的小嘍嘍。
雄曉宇心里認定如此,打死也不會承認。
“年輕人,喜歡就要去追嘛。人不輕狂枉少年!我……是不會在意的,知道嗎?”男子騷包的說著這些激情的話語。
在問雄曉宇的同時,腆著臉湊近雄曉宇,語氣輕柔的可怕:“我們,可以公平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