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七行山之所以能成為三不管地帶,也是有“得天獨厚“的原因的。
此處山脈延綿千里,將太初大陸攔腰截斷,只有中部這一段稍微平坦。雖然大家合力在此處開辟了可供通行的道路,但仍是地勢復雜,匪盜叢生。想要整肅七行山的治安,別說普通武者,就是來一堆靈術師都不一定管用。就算是真有能翻山倒海的大能來了,只要不鏟平七行山,這里永遠是匪盜生長最好的土壤。
所以在劃分地界的時候,兩個郡都把七行山當燙手山芋。大家你推我讓,頗有點“孔融讓梨“的古風。
最后青云郡仗著越家的勢力成功甩鍋,風候郡吃了悶虧。
但是也不管七行山里面的亂象,只要這些匪盜不出山,官府就權(quán)當沒看到。
所謂車有車道,馬有馬路,匪盜們牢守規(guī)矩,一不出山,二不對六大世家,七商聯(lián)盟這樣的大勢力動手。其他小商隊就只好自認倒霉,每次來回雇傭護衛(wèi),再交點買路費了事。
盜賊之間想要兼并也很困難,常常有一些,零散盜賊,看到是小商隊就出手掏幾兩銀子。
所謂車有車道,馬有馬道,一路上雖然盜賊眾多,但是也沒有破壞了規(guī)矩。
只是商隊一路停停走走,交的銀子不多,但是轉(zhuǎn)眼一個上午就過去了,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蘇薰不知道情形,只是覺得走得太慢,在馬上打起了哈欠。這邊徐天卻很是納悶,悄悄打馬走到和謝凡旁邊和他嘀咕起來。
“怎么今日碰到這么多匪盜。”徐天皺著眉頭,圓臉上一副糾結(jié)。
謝凡有段時間不做這雇傭的活兒了,原本也是有這樣的想法,見徐天過來這樣說,更是覺得有些不妙,“你近段時間走沒有這么多攔路的嗎?”
“這次絕對比我以往任何一次碰到的都要多?!毙焯煺f著抬起頭看了看頭頂,樹枝從頭上橫隔而出,遙遙地能看到太陽已經(jīng)懸在了頭頂正中。
往常確實也是時不時會有一些人出來要過路費,但是哪像這次,十步一盜、五步一賊的架勢。
“你在后面看著車隊,我去前面看看?!敝x凡言罷,又囑咐了徐天看顧著在馬上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的蘇薰。
謝凡走到商隊的前面,金福作為管事自然和其他人不同,他是坐在貨車的前面??吹街x凡有些詫異,帶著生意人的親熱問道,“謝大師是有什么事情嗎?”
“這段路強盜似乎多了點,我上來看看情況?!敝x凡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唉喲,您可真是一頂一負責。別的人拿了錢能出點力就不錯了,哪能想著商隊的行程啊?!苯鸶B勓哉Z氣更是親熱了幾分,“古武者就是不一樣,這個。”金福比了一個大拇指。
謝凡頗有點啼笑皆非,自己上來是擔心今天過不了七行山,不僅耽擱了自己和蘇薰的行程,而且夜宿在此可能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哪是為了商隊的行程。但是這時候他也不能明言自己的本意,所以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您隨意,您隨意?!苯鸶?闯鲋x凡沒有聊天的興趣,訕笑著又寒暄了兩句就閉了嘴。
又是一路走走停停,原本過七行山的時候大家都是急著趕路,一邊騎馬一邊吃點干糧,可是金家這商隊走得實在太坎坷,有些人就悄悄在后面歇息一會兒吃完東西,再往前趕一段路,絕對不會被車隊落下。
謝凡越看越不對,每次都是出來幾十個人,拿的兵器都差不多,甚至長得都差不多。謝凡發(fā)現(xiàn)不對就開始留神仔細觀察,幾波人后,謝凡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金管事是第一次走這七行山?”謝凡問道。
“可不是嘛!”金福其實有點話嘮,自己一個人坐在前面很是寂寞,好不容易謝凡過來,結(jié)果這家伙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自己也不敢得罪這個古武者,只有默默把一腔話吞回肚子了,這回看謝凡想說話了,忙不迭開口。
“唉,我們主子是個有志氣了,本來家里幾代都是在浮屠城做點小買賣,勉強糊口,后來主子力排眾議在浮屠內(nèi)集開了一間鋪子,還聘請了幾位武師專門去無盡沙海附近收材料,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謝凡沒接話,但是金福也不是要他回答的,一拍大腿自顧自地接著說,“一下子就起來了,生意也越做越大,我們金鑫旺商會,現(xiàn)在也是浮屠城有點名氣的店子了。”
謝凡又聽金福嘮叨了幾句,看他確實沒發(fā)覺此事,便打斷了他的話。
“金管事也是明事理的人,我們看了一下我們這一路這個速度,天黑前是出不了七行山的,所以管事恐怕要下令讓大家走快點了?!敝x凡說道,看金福急急忙忙地去下令,轉(zhuǎn)馬往后面找徐天去了。
“情況不太對,我看雖然出來說話的不是一個人,但是后面壯聲勢的人里面,卻至少有十來個都是反復出來的?!敝x凡簡單地說明了一下自己觀察到的情況。
徐天皺著眉頭苦思了一會兒,一拍手,“莫非……”
“莫非什么?”蘇薰被徐天這么一拍手驚醒了,也湊過來了。
“我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說是以前是沒有專管七行山這一段的臨時護衛(wèi)的,是七行山這里的強盜啊,結(jié)成了聯(lián)盟跑出來搞的,若是你沒雇傭他們的人,他們就過來給你找茬?!毙焯煨÷曊f道。
“還有這種事?”蘇薰瞠目結(jié)舌。
“我們沒有雇傭臨時護衛(wèi)?”謝凡問道。
“沒有啊,那些人水平跟爺……跟我差不多,僅一段路就要我走全程的價,還必須十個人一起雇,這不是開玩笑嘛?!毙焯煨ζ饋?,“我說這個價還不如請你們倆呢,管事就同意了。”
“恐怕你這個小道消息,不是空穴來風?!敝x凡皺眉道。
“那……”徐天這下也反應過來了,“前面這堵著咱們,就是找茬?”
“若是他只是這樣還好,就怕他們還不甘心?!敝x凡搖了搖頭。
“我就說這七行山準沒好事?!碧K薰聽到也是覺得心里不爽。
三人說著,前面金福已經(jīng)下了令,商隊的車隊加快了速度,騎馬的還好,幫工們只好跟在車后面小跑起來,車馬跑起來塵土飛揚,弄個灰頭土臉。
徐天趕著去前面和金福一起,想著若是再有人過來搞這些把戲,有自己在,金福可以快點解決。畢竟這事還是自己的提議惹出來的。
蘇薰困意全消,心里有點慚愧,也有點后悔。要是自己一直盯著前面,可能早就發(fā)現(xiàn)這些人在搞換湯不換藥的把戲了。
謝凡看蘇薰神色不佳,知道她想什么,安慰道,“不管你的事情,我們兩個行走江湖多年,也是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不對,你哪能知道這里面這些彎彎繞繞。”
蘇薰點了點,心情稍好,確實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謝凡安慰好蘇薰,自己卻十分擔憂地看了一眼日頭,希望能在天黑前出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