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建這么直白地問出介紹信,倒是讓原本慌著的王啟文暗暗一松,逐漸冷靜下來。
關(guān)于介紹信前后左右的情況,她都想過了。不慌不慌,穩(wěn)住,她能贏。
“介紹信沒丟在那里,還在我手中。至于旁的證據(jù)……應該也……”
正當王啟文覺得自己已經(jīng)思慮周全的時候,她忽然間想到了趙云騰,頓時不由得整張臉血色速褪,開始泛白了。
果然她那個時候還是沒腦子,做事一點兒不周密,居然粗心大意地又把趙云騰見過他們的事情給忘了。
那趙云騰本就與他們不對付,這會兒又是被判了死刑,如果真的被人訊問,肯定破罐子破摔分分鐘就把他們供出來。
可是……就算她當時說出來了又怎樣?難道讓弋陽把那趙云騰滅了口嗎?
王啟文雖然沒少看些小說電視劇,里面正常有殺人滅口的情節(jié)。尤其是在古代,法紀不全的情況,這種手段多的是人應用,也是在這世界安身立命的一個方法。
但是她不敢用。
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
即使是當初,她覺得趙云騰那般不是東西,她也只是想教訓教訓他而已,從沒有起過自己超越法紀、左右他人性命的心思。
就算如今的趙云騰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但是還沒有到他的行刑期,這段時間的生命權(quán),他還是享有的。
“怎么了?真的丟下旁的證據(jù)了?”云建見王啟文霎時間就慘白了,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只是還想等王啟文親口確認。
“嗯?!?p> 王啟文頓時沒了主意,她世面見得少,兩輩子加起來也少得可憐。在官場上沒有人脈,就連商場上的人脈也是原王啟文的,她是一個也不熟了。
唉,王啟文悔不當初。自己沒有這個金剛鉆,當初怎么就攬了這個能要人命的瓷器活兒呢?
如果她不自告奮勇地陪柳如眉上京走這一遭,徐輕之就算是不親自相陪,定然也會在京中尋好接應,領(lǐng)著柳如眉去把事情妥妥貼貼地辦好了。
要她一頭熱瞎操什么心?真把自己當了柳如眉親夫君不成。
而且哪里會有像她這么笨的人,明明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曉得,就連斗大的字都不認識幾個,就拖著柳如眉一通亂跑。
撇開趙云騰做的那些事不說,當天就帶著柳如眉得罪了趙侍郎,接下來也是沒一天太平,這幾天過得跟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最最重要的是,探監(jiān)的時間是她提議的,趙云騰入獄也是她給了云建材料參趙侍郎一本的,所以整個兒事情就是她蠢到還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拆了東墻補了西墻,這會整個兒屋子都要塌了,還無端端連累了屋里坐著的其他人。
想想就覺得自己……要了命的蠢。
“留下了什么證據(jù)?你快與我細細說說?!?p> 云建畢竟是在官場上混跡多年的了,聽到留下了證據(jù),倒是沒有王啟文一般懵逼,只是想打聽更多的細節(jié),好想出個應對之策。
此人雖然還是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是聽徐輕之說,做上二品諫官已經(jīng)有了五年之久了,比他還多了兩年。
就算有一部分云家本就是代代高官的原因,云建本人官場上的功夫造詣也可見一斑。
“就是……就是趙侍郎家的長子,大人有聽說過吧?”王啟文就算是再后怕再懊悔,此時也只得硬著頭皮開了口。
“趙云騰?”
“嗯嗯,被他瞧見了?!蓖鯁⑽南肓讼?,又繼續(xù)解釋道:“他與柳……咳,岳丈大人的牢房在一片,雖然隔了些距離,但是我們要去見岳丈,就必須得從他牢房跟前過?!?p> 王啟文這么一說,云建自然也就懂了,一邊思索著辦法,一邊隨口嘆道:
“唉,事情也是巧了,也怪我當時思慮不周。要是曉得圣上那么快就有了決斷,判趙家父子死罪,我該想到你們牢里可能會碰見的,提前派人去支會你們一聲,也不至于現(xiàn)在成了一個證據(jù)留在別人手中?!?p> 此話一出,王啟文有些愕然。
她剛剛已經(jīng)做好了承受云建怒火的準備了,沒想到云建非但沒有怪她,反而隨口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倒讓王啟文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同時,又隱隱有些期待:這云建大人既然不發(fā)火,應該是有收拾這爛攤子的辦法吧?
“云大人哪里的話,此事是小人做事欠缺考量,怎么會是云大人考慮不周。呃……小人斗膽問一問,不知云大人可有化解的辦法?”
王啟文期盼著,這個云大人可千萬不要說出殺人滅口這個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