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建自己說完,低頭思忖了片刻,復(fù)又抬起頭來,皺著眉開口道:“王公子,云某以為……”
云建還沒說到重點,馬車卻已經(jīng)行到了宮門口。
“大人,到皇宮了?!痹萍腋^來的小廝過來提醒道,請云建和王啟文下馬車。
云建和王啟文暫時都不想下馬車,他們剛發(fā)現(xiàn)了個問題,還沒討論一下呢。尤其王啟文,心里非常沒有底。
云建抬手掀了簾子,看了一眼日頭,興許是覺得再說一會兒也來得及面圣,便吩咐道:“你們在旁邊候著,我與王公子再說兩句?!?p> 那小廝得了命令,便恭謹?shù)厝ヅ赃呎局恕?p> 放下車簾,這回云建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外面就出了狀況。
二人在馬車里,一時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只能聽到外面忽然聲音嘈雜一片。有人互相沖撞的,有撞翻了東西的……
云建臉色一沉,閃過幾絲疑惑,似乎是從來沒有在宮門外遇見過這種情況。
也是,誰敢在皇宮門前興這種幺蛾子啊,百年里不曉得能不能有一回。
“王公子,你且稍等,莫要隨意走動,我下去看看?!痹平ㄕf完,撩開車簾子就下了車。
云建是官身,皇宮門外出了亂子,除非搞清楚了是誰在作亂,否則斷沒有躲在馬車里置身事外的道理。
只是……那“莫要隨意走動”是幾個意思?
怎么有一種交待孩子別亂跑的感覺……
云建走了,王啟文到底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撩開車窗的簾子,也往外探去。
依著王啟文的視野,能看到前面幾輛馬車旁邊的人被沖散了,幾個小太監(jiān)模樣的人在與他們糾纏。
而云建與其他本在遠處的幾位官爺,正各自帶著自家小廝往那事發(fā)中心去。
就這樣,王啟文一時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又因為隔得有些遠,現(xiàn)在他們不大聲吵嚷了,也不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么。
王啟文正有些失望,忽然感覺到車身略微下沉了一下,然后車簾子一掀一落,跳上來一個小太監(jiān)。
王啟文猛得回頭。
剎那間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住了。
反應(yīng)過來以后,王啟文正準備問他是誰,那小太監(jiān)卻忽然傾身過來,同時一把……
一把匕首就抵住了王啟文的脖頸!
⊙_⊙
這是個什么劇情?
王啟文腦子轟得一炸,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她是會些拳腳功夫,體型亦能控制住眼前這個小太監(jiān),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人控制住了命脈,縱是個武功好的,也不見得刀架了脖子還能動彈。
所以王啟文已經(jīng)徹底僵在了那里,動都不敢輕動一分。也生怕前面的馬等得無聊了想動一動蹄子,帶得整個馬車一晃,那刀說不定就會割了她的大動脈了。
真若如此,王啟文千言萬語只能匯成了一句“呵呵”了。
“呵呵,小兄弟?!币妼Ψ缴蟻碇患艿蹲硬徽f話,王啟文試探地開了口,“不知……?。 ?p> 王啟文還未說完,脖頸間的匕首又緊了幾分,同時聽到那小太監(jiān)開口呵道:“你叫誰小兄弟呢!”
王啟文:“……”那叫什么好?小姐妹?
不過好在那小太監(jiān)開了口以后,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接著說道:“叫你車夫過來,帶我離開這里?!?p> 來回說了幾句話,王啟文的理智基本上已經(jīng)回了籠,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小太監(jiān)起來。
總體來說,這個小太監(jiān)聲音像個女的,細細柔柔的。
雖然王啟文也知道,太監(jiān)就是刻意練尖了嗓子,說話與正常男子不同,陰陰柔柔的,可是這位也太女性化了吧。
先前那句帶著怒意的呵斥還不覺得怎么樣,第二句平靜說話的時候,給人第一感覺就是個女生。
再隨意瞥一眼,他臉上也長得白白凈凈,握著匕首的手指如青蔥白玉,甚至……指甲上還染了豆蔻。
再想起他提的要求,王啟文忽然覺得腦中火花一閃,一個猜測脫口而出:“你是公主?”
面前的小太監(jiān)一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神情似是比被架著脖子的王啟文還驚恐萬分。
過了大約有一分鐘,小太監(jiān)才又道:“你、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剛問完,復(fù)又忿忿道:“香蓮那個臭丫頭,我就說應(yīng)當(dāng)再抹黑一點的,她偏不肯!說什么那樣就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真真是歪理!”
對面的人好像突然就生氣了,手間無意一動,一條細細的血痕就出現(xiàn)在了王啟文的脖頸之間。
嚇得王啟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叫道:“公主手下留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