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的現(xiàn)在很“重視”王啟文,重視到晚飯居然是親自送了上來。
王啟文已經(jīng)哭腫了眼睛,她頂著個男兒身不好意思這樣見人,所以只能柳如眉一個人去門口接下了飯菜。
柳如眉關(guān)上門擺好了桌,才走到床邊去扶起王啟文。
王啟文哭也哭完了,茫然也茫然過了,再對上柳如眉的眼睛,卻是一下子期期艾艾起來:“如眉……你會不會嘲笑我?”
怎么說王啟文現(xiàn)在也是個“男子漢”了,一回來就埋頭嚶嚶嚶,回想起來還挺丟人的。
柳如眉卻是很驚訝的樣子,說道:“夫君怎么會這么問?”
“唉……我剛剛哭得是不是很丟人?比你前幾次哭得還慘。”
柳如眉聞言,怔愣了一下,旋即想笑又不敢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p> “你看你看!”王啟文抓住了她臉上細(xì)微的笑意,不依不饒地說道:“你笑了!你就是想笑話我,一個大老爺們還哭鼻子?!?p> 柳如眉被王啟文這么一說,登時有些忍不住了,可是還是不敢表現(xiàn)的太張揚(yáng),盡力忍著,說道:“如眉才不敢笑話夫君呢。只是夫君能哭出來,總比強(qiáng)壓在心里好?!?p> 王啟文聽柳如眉這般善解人意,也不欲糾結(jié)這件事情了,反正哭都哭過了,也挽回不了什么了,只悶悶地說道:“罷了,你要笑便笑吧。這兩天糟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你笑笑也好。”
王啟文就著柳如眉的勁起床,然后趿了鞋子就去飯桌上坐下了。
許是哭得開了胃,王啟文與柳如眉這頓飯吃得還算多。
臨了,柳如眉說道:“夫君,你之前說那刑御醫(yī)給你開了方子,妾身待會兒去尋錢大給你抓藥如何?”
柳如眉可真是個好媳婦兒,時時刻刻牽掛著王啟文的傷勢。
“算了吧,不用這么麻煩了。”王啟文拎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開水,潤了潤嗓子,道:“明天就走了,找店家借爐子也不方便,索性回家再說吧?!?p> 確實(shí)是不太方便,柳如眉想了想也就沒有再堅(jiān)持,只是轉(zhuǎn)而又問道:“那有外敷的藥嗎?如眉待會兒給夫君搽些吧。”
“嗯?!蓖鯁⑽膹难g摸出一個小瓶子出來,道:“就這個。待會兒還得麻煩你了?!?p> 這里除了柳如眉,也沒第二個人了。
彼時王啟文完全沒有覺得這樣安排會有什么不妥,直到……
“啊……如眉……你看著點(diǎn)??!”王啟文咝咝地吸著氣,忍不住嚎道。
“?。糠蚓?,我……”
柳如眉因?yàn)閺奈磁c王啟文有過肌膚之親,又是良家女子出身,縱使已經(jīng)成婚,到現(xiàn)在卻還是害羞地不敢直視王啟文裸露在外的背。
最多只敢瞄一眼大致的位置,然后就偏開臉,信手去抹。
王啟文先前還忍著,可到了腰間最嚴(yán)重的那里的時候,王啟文終于忍不住了:“如眉,你看著抹??!你這樣經(jīng)常抹偏,好好的三兩下就能完成的事情,我們都折騰了一盞茶的功夫了!”
抹偏了就要重抹。雖然柳如眉下手很輕,小手也柔若無骨,可是王啟文大部分地方挨著就疼,她這樣來來回回地抹,痛得跟凌遲有一拼了。
柳如眉早就漲紅了一張小臉,跟煮熟了的蝦子似的。每次王啟文讓她看著點(diǎn)的時候,她都“嗯嗯嗯”地應(yīng)下,然后下一次還是偏開頭隨便抹。
王啟文是欲哭無淚。
“?。∪缑肌?p> 柳如眉抹到了腰間傷勢的最重處,而她自己卻不知道,還是與其他地方一樣的手勁,疼得王啟文喚了一聲,忍不住就回身捉住了柳如眉的小手。
柳如眉還偏著頭,直到王啟文又“啊”了一聲,回身抓住了她的手,她才后知后覺地轉(zhuǎn)了回來。
看到王啟文眉間已經(jīng)擰成了“川”字,柳如眉終于知道自己讓王啟文疼得厲害了;又見夫君抓著自己的手,臉上更加的羞紅了,慌忙說道:“夫君,我……我下次輕點(diǎn)?!?p> “算了,差不多能結(jié)束了?!蓖鯁⑽奶鄣檬驱b牙咧嘴,偏偏柳如眉一片好心又是真真實(shí)實(shí)的害羞,王啟文也不好責(zé)怪什么,想了想還是趕緊結(jié)束算了。
柳如眉羞愧難當(dāng),聽到王啟文說算了,趕忙抽了手就來幫她掩住衣衫。期間仍是偏著頭,紅暈早已經(jīng)蔓到細(xì)膩脖頸去了。
王啟文看著柳如眉這副“窘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今天脫衣服給刑御醫(yī)看診的時候,也就是糾結(jié)抵觸了一會兒,也沒柳如眉這般害羞的。
難道是她皮比較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