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于家小少爺?”王啟文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印象,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聽說過,迷茫道:“和那個余小姐有什么關(guān)系?”
“……”陳溪沒成想在這里被王啟文無意中噎了一回,無奈道:“和余小姐沒有關(guān)系,兩人姓都不是一個字?!?p> “哦……那到底是誰?我好像……不太記得了?!?p> “唉……”陳溪無奈至極,“每次跟你說到他,你都是不記得。明明人家往你眼前湊了那么多次?!?p> 王啟文暫且沒有搭話。
陳溪見王啟文這副樣子,只得認(rèn)命似的又解釋一遍:“就是販私鹽家的??!上回托我給你送東西,我自己落下了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你當(dāng)時也同意我這么做的?!?p> 陳溪這么一解釋,王啟文瞬間就想起來了。就是他倆走路去蓮花鄉(xiāng)查賬那一回,路上陳溪跟她提過這事。
當(dāng)時王啟文還腹誹他,什么事都沒有幫人家做成,還想黑人家東西。
“他?他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最近又托你給我送東西了?”
“沒有。”陳溪有些遺憾,“自從上次花了銀子又沒辦成事,他就沒再找過我了?!?p> “這才正常?!蓖鯁⑽娜嗥ü扇嗟檬侄妓崃?,干脆算了,“你是個黑心的,明明家里也不缺那點錢,你還非要落他東西做什么?”
“好玩嘛,我向來來者不拒?!标愊獙嵲拰嵳f;話鋒一轉(zhuǎn),又正色道:“但是他在我倆這里碰了釘子,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代表在別人那里也是?!?p> 王啟文聽他這話里有話,忙問:“你什么意思?”
“我前幾天得的消息,他家生意這兩天又好做了些。”
“又好做了些?”王啟文本能的覺得這情況與自己有關(guān),“你是懷疑,他暗地里還是搭上我家的銷路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陳溪又搖起了折扇,“先前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只是留了個心眼,也沒往你家那邊想。畢竟你家生意上規(guī)矩嚴(yán)謹(jǐn),他鉆了這么久,也沒能鉆進(jìn)你家的縫里去。
但是你今天跟我說了海苔的事情,我倒是覺得可能與你家有關(guān)了。你想,倘若那位云大人不僅想你消失,還想你家業(yè)盡毀、再無根基,他會從哪下手?”
“嘶……”王啟文倒吸了一口涼氣,“販賣私鹽,一旦被查出來,不僅要滿門抄斬,王家這么久以來積攢的生意名氣也會散盡,就算底下莊子上有心幫我家傳承基業(yè),也是不可能的了?!?p> 陳溪點點頭,道:“就是這么個理兒。”
“這么狠?”王啟文不敢置信。
“狠?怎么說呢……啟文,反正咱是無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上次你不就查了蓮花鄉(xiāng)一個分莊的賬嗎?勸你抓緊時間還是把剩下的六個也都查了吧。看來王伯伯當(dāng)初定下這么嚴(yán)謹(jǐn)?shù)囊?guī)矩還是有道理的。越是家大業(yè)大,越是要步步小心吶……”
“那為什么不舉發(fā)了于家呢?既然販私鹽是犯法的,大家為何不……”
“啟文。”沒等王啟文問完,陳溪就打斷了她,“販私鹽的犯法,買來用的又不犯法。私鹽比官鹽便宜多了,哪個吃飽了沒事?lián)蔚臅ヅe發(fā)他?莫說沒人去舉發(fā),就是你去舉發(fā)了,百姓背過身也只會罵你?!?p> 王啟文一想,這倒也確實??峙碌綍r候很多人都會說她王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錢多的不顧錢少的死活。王家布莊的生意還是會受到影響。
“那我盡快查賬?!?p> “嗯,而且還是得像王伯伯那樣親自去下面查。你端坐在旭平縣,底下陽奉陰違的,一本賬冊你也不一定看得出端倪。”
“不是不一定。”王啟文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夾帶私鹽,布莊的賬冊上是一定反映不出來的。不過我得抓緊學(xué)字了。”
“噗嗤?!?p> 前一秒鐘還凝重嚴(yán)肅的氛圍,后一秒鐘陳溪就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啟文你不說我都忘了。來,跟兄弟說說,你現(xiàn)在認(rèn)識幾個字兒了?”
“哪涼快哪待著去!”
陳溪看了看王啟文椅子后面的冰盆,誠實地說道:“就你這里最涼快?!?p> “你……”王啟文正準(zhǔn)備發(fā)火,可仔細(xì)一感覺,還真是她這里最涼快。
她椅子背后一丈遠(yuǎn)的地方就是一張床,老鴇可能是怕他們做什么劇烈運動會很熱吧,特特地在這椅子后面放了一個冰盆,還真是“善解人意”呢。
“誒,陳溪,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奔热皇聦嵈_實是她這里最涼快,王啟文也就不跟陳溪置這個氣了,轉(zhuǎn)而問道:“為什么你就能知道那衣服的正確順序呢?你不是也沒有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