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的婚俗,凡由皇家賜婚,一應流程皆由皇家欽定,內(nèi)廷司須按受恩者的地位品級,擬定一份皇家賀禮,以彰顯皇恩浩蕩。而男方給女方下聘,則須在此基礎上備上厚禮,規(guī)格絕不能低于皇家禮單的要求。
更何況這次,是聲名赫赫的鎮(zhèn)國公府和驃騎大將軍府聯(lián)姻,這張禮單的份量可想而知。
接下來的這幾日,云府上下的人都是圍著云濤轉的,更沒有一個人會操心云瑾的婚事,大家好像都把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很快,便到了去沈家下聘的日子。
日上三竿,云亦冼才昏昏沉沉地醒來,頭漲欲裂。他警覺性一向很好,平日里外頭只要有一點兒聲音他都會警醒,今日居然睡得不省人事,他隱隱感到哪里不太對頭。
前腳剛踏出房門,就見云府的老管家云福侯在院子外頭,來來回回不停地踱著步子。
“云福?”
“老爺……”云福急忙迎了上去,扶著云亦冼有些搖晃的身子,“您可算醒了?!?p> “夫人呢?”云亦冼按揉著酸漲難耐的額頭兩側,在院子外的石椅上坐了下來。
“夫人一大早就進宮去了?!?p> “嗯……想必是太后召見……”他點頭,又見云福一副焦灼不已的神色,不禁緊張道,“濤兒今日情況如何?”
“二少爺很好,方才太醫(yī)才來察看過病情,恢復得很穩(wěn)定……”云福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道,“老爺,今日可是三少爺去沈家下聘的日子……”
云亦冼聞言臉色猛然一僵……
今日下聘!他竟全然忘了此事!
“云福,這么大的事情,你現(xiàn)在才來提醒我,還有何用!”
“老爺,老奴只是一個下人,這些日子因為二少爺?shù)氖拢蛉藝懒罡锷舷虏粶侍崞鹑贍數(shù)幕槭?,否則便要逐出府去,今日也是趁著夫人不在府里,老奴才敢斗膽僭越下人的本分,向您提起……”
云亦冼沉默了,他雖一直沒有將云瑾這個兒子放在心上,但總歸是云家血脈,再則皇家賜婚豈同兒戲,云瑾若是在外頭出了丑,落的不僅是他云家的面子,還有皇族的滔天顏面……這事怪不到他人頭上,只能埋怨他自己的疏忽。
“云瑾現(xiàn)在何處?”
“三少爺昨晚至今未歸,也沒在軍營,老奴自作主張,方才派了小安子去鎮(zhèn)國公府外守著,一有什么動靜就馬上回府稟報?!?p> “不,你馬上命人先擬出一份禮單來,我親自去一趟鎮(zhèn)國公府。”
云亦冼覺得,依著云瑾那小子的性子,他今日極有可能不會出現(xiàn)在沈家,雖然因為云濤一事他心有芥蒂,但現(xiàn)在還不是得罪沈家的時候,他必須有所行動,起碼不能在明面上落人話柄。還有那蕭明珠,都說女人頭發(fā)長見識短,云亦冼恨不能給她幾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云福正要轉身去準備禮單,回頭卻見小安子氣喘吁吁地往他們這邊跑來。
“老爺,這,小安子回來了……”
云亦冼心頭一頓,眉頭緊蹙,還未待小安子站穩(wěn),他猛地拉住他,“說,出什么事了?”
“老爺……”小安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的驚詫不已,“三少爺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