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灼想起那天在池邊救她的少年,他長身而立,眉目淡泊冷冽,雙眸墨黑,在淡淡的光暈下看起來是那么的光華無比。那些人是要暗算他么?她內心除了憤然,似乎又夾雜了一絲別的什么情緒,她分不清,也不想去分,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這次,換她來護著他!
云瑾接到剿匪通知時,倒顯得沒有多少波瀾,他安靜地看著桌案上放著的圣旨,嘴角微咧,噙著嘲諷。
一旁的唐括悶悶不樂,憋了好久,見自家主子還是一聲不吭地坐著喝酒,終于忍不住喋喋不休起來。
“什么圣旨,什么特賜封號‘忠勇將軍’,這‘忠勇將軍’是個什么頭銜?大晉開國以來,壓根就沒有聽過有這個品銜的將軍,還說什么等爺您功成回朝,就賜封爵位,您馬上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這日子都近了,卻非得讓您去剿匪……”
“行了,別說了?!痹畦钌畹乜粗评?,他之前怎么就沒發(fā)覺這小子的口水那么多?
“爺,這就不是個事兒……”
唐括還想繼續(xù)抱怨,被云瑾一個眼神制止,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滿臉哀怨地將后頭的話吞了回去。
東南的清江府鎮(zhèn)壓海匪不力,就算要支援,也只需將就近的虎賁營官兵調去即可,何必舍近求遠?如此大費周章……云瑾勾起一抹冷笑,他們還真是高看他。
二人正說著,營帳外一個身影消無聲息地閃現(xiàn),云瑾冷眸微斂,“進來吧。”
季風應聲而入,帶進一陣深秋的夜風,清冽中帶著秋的肅漠,帳中的燭火跳躍了幾下又恢復如初。
“三爺,您猜的沒錯,蕭家手下的隱衛(wèi)于前幾日分幾批出府,直奔東南而去,還有……”停頓了一下,他繼續(xù)說道,“方才在回營的路上,我發(fā)現(xiàn)沈家二公子似乎也在暗中調動人馬?!?p> “你是說沈澤手下的人也動了?”云瑾有些驚訝,沈澤行事向來隱秘,按理……他帶著疑惑看向季風,“你方才去過沈家?”
季風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三爺您不是與沈家訂了親嘛,這不順道,順道……”
云瑾沉眸,少頃,語調微涼地說道,“以后,未經我的允許,不得踏入沈家半步?!?p> “是!”知道主子動了怒,季風也覺得自己此番做法不甚妥當,急忙俯身一鞠,“屬下記住了!”
唐括揚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季風被訓斥一頓,挑眉,看吧,當時我就叮囑過你不要擅自揣測主子的心思,也不要那么八卦,現(xiàn)在吃癟了吧?痛快了吧?
不過一日,云瑾手下的兵將便已休整待命,軍隊拔營而出,浩浩蕩蕩地往東南沿海開去。與此同時,沈澤手下的人也喬裝成護鏢往南的鏢隊,打著鏢旗,一路倒也太平。
這日,鏢隊行到煙霞谷,見天色已晚,附近又沒有可停宿的地方,便決定停下休整,等明日天亮再行入谷。一行人剛剛將行裝放下,支架做飯,就聽到身后一陣有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