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薛蟠在后座上蘇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接近黃昏,不過街道兩旁的路燈倒還沒有亮起來,過往的車輛也在提示著現(xiàn)在正處于下班的晚高峰。
男孩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腫起個大包的后腦勺,陣痛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嘶...”了一聲。
[恩?你醒了?]駕駛者車輛的女人聽到動靜,從后視鏡中掃了薛蟠一眼,輕聲說道:[不用著急,我們很快就要到學(xué)校了。]
薛蟠有些呆滯的看了看開車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副駕駛上坐著的小女孩,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打暈的前一刻,以為自己暈倒完全是因?yàn)橥虏鄱荒莻€劣質(zhì)系統(tǒng)給懲罰了...但現(xiàn)在看來事情的發(fā)展貌似有點(diǎn)兒詭異。
而且以這貨的英文水平,剛剛那兩句話他就只聽懂了個“school”(學(xué)校)。
因此,在沒有弄懂事情的發(fā)展經(jīng)過之前,薛蟠決定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所以這貨直接把嘴一咧,給了女人一個燦爛的微笑。在日常的交談中,一個微笑就足以應(yīng)付很多簡單的對話了。
女人從后視鏡中見到薛蟠的笑容也回給他一個微笑,然后又說道:[你的頭我?guī)湍銠z查了一下,并沒有什么大礙。你妹妹下手很有分寸,或者說非常有分寸,只讓你昏迷了一段時間和多了一個腫包。不過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到了學(xué)校我可以再幫你仔細(xì)檢查一下,學(xué)校里的醫(yī)療設(shè)備還是很齊全的。]
這嘰里咕嚕的一大段,薛蟠愣是一句沒聽懂,只能再次咧嘴微笑試圖蒙混過關(guān)。
不過這次女人卻眼神奇怪的從后視鏡里掃了薛蟠好幾眼,顯然剛剛的那一大段話語并不屬于“簡單對話”的范疇里。
薛蟠自己也明白,大段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只回應(yīng)一個傻笑肯定會讓人感覺很奇怪,但是他能怎么辦?他完全聽不懂啊......
[你還記得我嗎?]女人沒有放棄,態(tài)度溫和地再次問道。
薛蟠微笑。
女人:[我是琴.葛蕾,我們上午見過面的。]
薛蟠微笑。
女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說出來我可以幫助你的。]
薛蟠臉上笑嘻嘻,心里MMP。聽又聽不懂...他也很絕望?。?p> 不管女人得出了個怎樣的結(jié)論,在努力嘗試之后她選擇了放棄,并且將目光放到了副駕駛上坐著溫斯黛身上。
小女孩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翻看著一本黑色封面的書籍,完全沒有被兩人的對話所打擾。直到感受到琴.葛蕾的眼神之后,才用一種見怪不怪的語氣平淡的說道:[我早說過的,他有病,精神病。哪怕他現(xiàn)在很安靜也不代表著他就正常了......而且我建議你最好把他綁起來。]
琴.葛蕾嘴唇蠕動了兩下,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雖然來此之前教授就已經(jīng)提醒過她情況可能有些不太樂觀,但是就她親眼所見的情形,這兄妹兩個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的怪異。
哥哥患有罕見的不自覺暴力妄想精神分裂癥,史丹頓島醫(yī)院的診斷證明就放在副駕前儀表板下的儲物箱里。從這一長串的病癥名稱里就能看出來,這不是一個好相處的對象。
而溫斯黛雖然能夠正常的溝通,但是從見面那時候起,琴.葛蕾就沒見過她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并且在熟練的一擊放倒自己的親哥哥這件事上,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這么做......
即使放在專門幫助變種人的澤維爾天賦青少年學(xué)校,琴.葛蕾也覺得這對兄妹會被歸屬于異類。
車?yán)锏臍夥针S著對話的結(jié)束再次沉悶下來,薛蟠悄悄地瞟了前座上的兩個人幾眼,慢慢將身體半靠在了車門上。他眼睛向外注視著街道兩旁閃過的店鋪,胳膊自然的杵在車窗下,悄然用手遮住了嘴。
“喂!No.3,在不在?”男孩把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一般的小聲召喚著系統(tǒng)指導(dǎo):“No.3?三號?小三兒?三哥?三爺??!”
千呼萬喚之下,No.3懶洋洋的聲音才在薛蟠的腦袋里響起:“乖~叫你家三爺干嘛?”
一聽這語氣,薛蟠的嘴角忍不住的扯動了兩下,這坑貨明顯就是在裝腔作勢。
雖然No.3曾經(jīng)說過它不可能感受到宿主的思想,但是見之所見聽之所聽還是沒有任何難度的。
稍稍猶豫了一秒,在懟回去和盡快問明情況之間,男孩理智的選擇了后者。
“在我之前的那兩位宿主都是本土人士,你能和他們溝通就說明你也會英語的,對吧?”他極力的壓制著說話的音量以免引起前方兩個女人的注意。
“廢話,連基本交流都做不到的系統(tǒng)那還不如去返廠重修?!盢o.3不屑的哼了一聲:“所以聽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給你說明下現(xiàn)在的情況吧?”
薛蟠輕輕點(diǎn)頭。
“不管。”No.3直截了當(dāng)?shù)幕亟^道:“我為什么要幫你,你連第一個任務(wù)都不想去完成,還指望著我?guī)兔??”它可還記得薛蟠暈過去之前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
而原本已經(jīng)將系統(tǒng)任務(wù)暫時拋諸腦后的薛蟠,經(jīng)這么一提醒立刻又忍不住吐槽道:“你還跟我提任務(wù)?就算這身體不是我原來的那具,那也是憑本事?lián)寔淼?.....”
“等等...聽你的意思,好像是任務(wù)可以選擇不做?”話說道一半,男孩立刻察覺到了一個非常振奮人心的問題。
“任務(wù)是發(fā)布給你的,你愛做不做嘍~”No.3態(tài)度隨意的說道。
“也沒有懲罰嗎?”薛蟠詫異的問道。
“當(dāng)然沒有?!盢o.3說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動不動就抹殺的貨色?!?p> “是嗎,那你的前兩任宿主又是怎么死的?”薛蟠本能的就感覺到這話里面有坑。
“畢竟不可能所有任務(wù)都像第一個那么輕松嘛~”No.3解釋道:“不過別想著換任務(wù),這是不可能的,你只能選擇做與不做?!?p> 聽完,男孩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真的沒有懲罰?那我不拔自己的頭發(fā),你不就是要一直耗在我身上了?那這個系統(tǒng)存在的意義何在?”
“‘一直’這個詞用的太夸張了,”No.3嗤笑了一聲:“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能活過十年就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