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悲催,對吧?”說著,No.3往沙發(fā)上一癱,伸手點開了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
這態(tài)度顯然是不想再和老光頭繼續(xù)聊下去了。
但是查爾斯教授直接裝作沒看出來的樣子,靠著幾十年功夫練就的厚臉皮賴在沙發(fā)上繼續(xù)詢問道:“既然無法見面,那你們之間是如何溝通的?這里發(fā)生的事情薛蟠也都知道么?”
第一次見到薛蟠時那自言自語的動作,老人可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想要跟他說話的話就靠那個?!盢o.3眼睛盯著電腦,手隨意的往電視的方向指了指,在電視屏幕的側面還有一個話筒連著線插在上面:“他要是想和我說話直接開口就行了,權當是看電視。”
“至于這里,是完全屬于我的。哪怕他有一天精神強大到能夠進入意識空間,也是進入到他自己的那個。”這一大通話說完,No.3的表情明顯變得不耐煩起來。
主要的問題差不多都弄明白了,查爾斯教授也不準備再在這兒惹人生厭。
他邊站起身邊說道:“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薛蟠為什么要穿女孩子的衣服呢?”
No.3一聽頓時樂了,毫不猶豫的抹黑道:“這還用問?因為他就是個女裝便太?。 ?p> ‘啊’字還在耳邊回響,老人便感覺自己整個人恍惚了一下,隨后就發(fā)現(xiàn)他的意識已經回到了書房,薛蟠在他面前端坐著。
意識空間內的交流看似花費了不短的時間,但精神上的交流往往比現(xiàn)實情況下要快得多。
在現(xiàn)實視角看來,查爾斯教授大概就是發(fā)了會兒呆罷了。
“情況我都了解了,”教授清醒以后就對兄妹二人說道:“這份診斷證明確實是錯誤的,但我一開始的推斷也不準確......”
薛蟠反倒是納悶了,這老頭怎么就‘都了解’了啊?不是無法突破系統(tǒng)的精神屏障才對么?
看出了男孩的疑惑,查爾斯教授的話停頓下來。
畢竟從他的角度來看,薛蟠明明就和No.3有過交流,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卻又從頭到腳都在隱瞞整件事情。這就讓他誤以為男孩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第二人格’。
“繼續(xù)說!”對于猶豫下來的教授,溫斯黛在一旁冷冷的催促著。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對于哥哥的事情女孩似乎還是很關心的。
查爾斯教授聞言將視線投向了薛蟠,想要再了解一下當事人是什么態(tài)度。
薛蟠則根本不知道教授究竟腦補出了什么,跟著女孩一起著急道:“你看我干嘛,到底怎么回事?你接著說啊?!?p> 這回答把查爾斯教授給搞的一愣,隨后有些釋然的點了點頭“其實你患有的是分離性身體識別障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人格分裂......”
在之后的幾分鐘里,老人把從No.3那里得來的‘真相’詳細的向兄妹兩人做了解說。
聽完以后,薛蟠徹底被查爾斯教授的這套說辭給驚呆了好么?還多重人格......這么有理有據(jù),他差點兒就信了!
倒是溫斯黛,依舊是那副無動于衷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腦子里在琢磨些什么。
“其實也不用過多的去擔心這件事,”向兩人解釋完病因的教授安慰著男孩:
“No.3無法操控身體,從某一點上來看除了腦子里多了一個人陪你聊天以外,你還是正常的。”只不過后半句話搭配上薛蟠身上的連衣裙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恩,你說的沒錯?!蹦泻⒂袣鉄o力的應付著查爾斯,心里卻安慰著自己:至少和精神分裂比起來,人格分裂的設定起碼還是可以接受的......
見到薛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查爾斯教授也無意多留他們待在這里。畢竟外人說的再多,這件事總歸還是需要他們兄妹倆好好的談一談才行。
告別了教授,兩人誰也沒想著要去上課,一前一后的上了樓梯,明目張膽的翹課溜回宿舍。
一路上溫斯黛一如來時那樣,不緊不慢的跟在薛蟠身后。這舉動讓男孩心里忍不住有點發(fā)慌。
畢竟這可是一個有著奇葩家庭傳統(tǒng),并且十分熱衷于去執(zhí)行的女孩。連親哥都能干脆的下殺手,忽然間知道了自己的哥哥雖然還是她哥哥但又不是她的哥哥,想來抽出刀子捅兩下應該變得更加順手了。(拗口不?)
這種像是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惦記著他小命的妹子,薛蟠可一點都不想要。劃清界限這種事做起來更是連心理負擔都不會有。
“那個,溫斯黛...”這貨落后半步和女孩并排走在一起:“查爾斯教授剛剛說的話你都聽懂了吧?”
“恩?!迸⒌膽艘宦暋?p> “所以說呢,沃特是沃特,薛蟠是薛蟠的道理你也明白吧?”
溫斯黛瞥了薛蟠一眼,平淡的問道:“你想說什么?!?p> 看著表情冷淡的的女孩,薛蟠模棱了一下牙齒,斬釘截鐵的說道:“也就是說,沃特和我根本就是兩個人,他是你哥我不是!你跟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女孩的腳步頓時一滯。
她緩緩的側過頭,盯著薛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像闡述著事實一樣平靜的說道:“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是我哥哥?!?p> “根本不是,”薛蟠站在比女孩高一個臺階上,半俯視著她說道:“我和你認識的時間加起來都不到24小時,連熟人都算不上?!?p> 溫斯黛的表情沒有變化,明亮的眸子卻黯淡了下來。顯然是明白了男孩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
“沒關系,你怎么看我都無所謂,”她微微仰頭,甚至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個僵硬無比的笑容,仿佛在除了異常興奮的時候以外這個女孩根本不曾笑過:
“我把你當做哥哥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把我當做你的妹妹。你是你,我是我,各想各的,沒有什么相干?!?p> 這話薛蟠聽到耳朵里,嘴角難免掛起了一絲苦笑。其實認個妹子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么為難的事,就當是交了個新朋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