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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有良人不負(fù)君

第四十章 每個成年人的心里都有個沒長大的孩子

愿有良人不負(fù)君 么么幺幺 6013 2018-04-30 14:57:17

  寬大的病號服穿在身上,顯得沈君故整個人更瘦,臉色更為蒼白。林文鶴發(fā)了狠才逼著他到醫(yī)院來。才一天而已,病床前的小擱板桌上已經(jīng)堆滿了需要批示的的文件。

  沈君故生于世家,脾氣卻是真的好,輕易不發(fā)火。對著身邊盡心盡力的醫(yī)護(hù)人員溫和有禮,即便有剛調(diào)進(jìn)來的小護(hù)士因緊張做錯了事,也不見他責(zé)怪。

  能住進(jìn)VIP病房的人非富即貴,哪一個不得這群醫(yī)護(hù)人員好好伺候著。偏偏沈君故這個最有資本驕矜無禮的貴公子,最能理解他們。所以醫(yī)院里的醫(yī)生護(hù)士都喜歡他,在他面前甚至可以開開玩笑,不用顧忌著什么。大概這算是VIP病區(qū)最輕松的時刻了。

  傅書央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大家都知道她是沈太太,當(dāng)年那場轟動全BJ城的婚禮絕對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

  沈君故坐靠在病床上,看到她來,臉上瞬間就帶了孩子氣的任性。裴羽本來坐在一旁等著沈君故將文件批示完,交代下面的工作。一見到傅書央,立馬站起身來,看似乖巧的挪到一邊,輕輕叫了聲書央姐,想盡量弱化自己在這間病房的存在感。

  沈君故不由覺得好笑,“小羽,行了,你書央姐不介意?!迸嵊鹱隽藗€鬼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傅書央眼里有隱隱笑意,從保溫桶里倒出早上現(xiàn)熬的白粥,鮮香濃稠,如沈君故此刻被幸福填滿的心。

  裴羽坐了會兒,覺著自己簡直就是個光亮十足的電燈泡,尋了個理由就跑了,說是下午再過來拿文件。

  傅書央輕輕笑,對著沈君故道,“你身邊人怎么這么可愛?”她與裴羽雖然接觸的少,可僅有的幾次見面已經(jīng)讓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沈君故有點吃醋,頭扭到一邊不答話,一句話而已,至于嗎?而且夸得還是他的人。

  傅書央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認(rèn)了輸,“行了行了,還是你最可愛最帥氣好不好?!?p>  沈君故這才轉(zhuǎn)回臉來,面上的神情就像個討到了糖果的孩子,洋溢著歡喜。

  每個成年人的心里都有個沒長大的孩子。

  白天,我們用大人的模樣武裝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里拼盡全力,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心里的那個小孩才會慢慢展現(xiàn)出脆弱的一面。你可以在深夜痛哭,但第二天的太陽一升起,你就必須又恢復(fù)成生硬冷血的大人。

  生病的人同樣如此。

  人在病中,生理和心理都處于最脆弱的時期,稍不小心,就會全線崩潰。

  沈君故不是輕易就崩潰的人。

  夜幕降臨。

  沈君故下午批完文件,又在電話里交代了裴羽一些事,做完了這些,才肯乖乖吃完藥睡下。一直睡到現(xiàn)在,想來他也是累極了。傅書央站起身來,輕輕活動了一下身子。因為坐的太久,幾乎有半邊身體處于麻木狀態(tài)。

  查房的護(hù)士推開門進(jìn)來,手里拿了盒芝士蛋糕,“沈太太,還沒吃晚飯吧。先吃點蛋糕墊墊肚子。沈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呢,別把自己餓壞了?!?p>  蔣良祺的私立醫(yī)院,果然名不虛傳。醫(yī)生護(hù)士素質(zhì)極高,觀察力極好,就連對待病人和病人家屬的耐心和親切感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謝謝?!备禃虢舆^護(hù)士手里的蛋糕,輕聲道謝。

  年輕的小護(hù)士笑彎了眉眼,“沈太太,您不用客氣。這蛋糕還是沈先生旁邊那個小伙子買來給我們醫(yī)生護(hù)士吃的呢。滿滿一大袋,真是有心了?!闭f著說著,語氣里又帶了點惆悵,“在VIP病區(qū),很少會有像沈先生一樣脾氣這么好的病人,對待醫(yī)生護(hù)士和顏悅色。更多時候,我們遇到的病人都是稍不順心就大發(fā)雷霆,動不動就摔東西罵護(hù)士?!辈恢趺椿厥聝?,對著傅書央,她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腦的都倒出來似的,好像面前這個人就是鄰家大姐姐。

  傅書央知道,其實怎么寬慰也沒用。愛發(fā)脾氣的病人還是需要去面對,看起來瑣碎的事情還是要去做。年輕女孩子多多少少是受不得委屈的,等到了她現(xiàn)在的年紀(jì),就會明白,眼前經(jīng)歷的困境和委屈其實根本算不上事兒。

  人經(jīng)歷的事多了,心腸也就慢慢硬了。刀槍火海,能闖就闖,哪里還在乎什么委不委屈呢。

  傅書央簡單寬慰了兩句,她說的再多,今后的路還是要她自己走,那些道理也需要她自己去領(lǐng)悟。

  病床上的沈君故翻了個身,眼前朦朦朧朧的站著兩個人,他看不清,就試探的叫了聲,“書央”。

  小護(hù)士見沈君故醒了,連忙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傅書央在床邊坐下,一只手被沈君故抓在懷里。沉默了會兒,還是決定告訴沈君故,“爸媽說明天早上過來?!?p>  沈君故臉上笑瞬間就沒了,“他們怎么知道的?”

  “聽媽說,文鶴回去了一趟?!?p>  沈君故咬牙切齒,這小子,怕不是要害死他。若爸媽知道他是自己把自己折騰進(jìn)醫(yī)院的,免不了要挨老頭子一頓訓(xùn)。小時候,老頭子的巴掌不知落了多少在他身上。等到大了點,雖不至于再挨巴掌,訓(xùn)斥總是少不了的。

  這幾年忙于生意,回到大院的機(jī)會少,不然可不得天天被罵。沈君故光是想想就覺得心里發(fā)慌,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傅書央,“明天你可得救我,老頭子的脾氣一上來可是要禍及無辜的。”他故意將事情說的嚴(yán)重,希望傅書央能與他同擔(dān)這一場“災(zāi)難”。

  他忘了,沈維秉從來不對傅書央發(fā)脾氣,所以到最后挨訓(xùn)的只能是他。

  他醒來后精神好了許多,得到醫(yī)生首肯后,便纏著傅書央出去散步。夜里風(fēng)涼,傅書央為他細(xì)心穿好外套,一路晃悠著到了醫(yī)院的小花園。距離上一次兩人在醫(yī)院長椅上談心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那時候爺爺還在,他和她之間也帶著漠然的疏離。

  如今,身邊的病人換了,他們坐的也不再是從前那條長椅。幾個月而已,在人類歷史上不過短短一瞬,而于他們,卻漫長的仿佛永遠(yuǎn)也到不了頭似的。

  尤其是傅書央。

  醫(yī)院花園里格外的寂靜,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不時有穿著白大褂的值班的醫(yī)生護(hù)士從花園里的小徑上穿過。

  裴羽早在門口候著,車子一停下,就繞到后座開門。沈維秉和杜笙帆今天都換了便裝,身上那股威嚴(yán)氣勢頓時減弱了不少,旁人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對尋常父母。

  裴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解釋,生怕老人家一個不高興老大又要受皮肉之苦。沈維秉臉色鐵青,一語不發(fā),向著病房大步走去。

  蔣良祺和沈家父母一起出現(xiàn)在病房時,沈君故依然在兢兢業(yè)業(yè)的批示文件。

  沈維秉一揚手就將所有文件都揮到地上。厚厚一疊白色紙張鋪了滿地,站在床邊的人默契的各自往后退了一步,不仗義的讓沈君故一人承受他父親的怒火。

  杜笙帆拿手肘戳了戳沈維秉,一腔怒氣才沒有撒在沈君故頭上。沈君故對著母親眨眨眼,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他小時候一做錯事,知道自己要挨打了,就趕緊跑到母親面前撒嬌。沈維秉最怕自己的妻子,杜笙帆說一他不敢說二,什么事都聽老婆大人的。沈君故曾經(jīng)很瞧不起父親,不能理解他為什么那么聽母親的話。后來,等到自己愛上傅書央,他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不忍心讓她生氣讓她不開心的。只要愛著的那個人開心幸福,有時候軟弱一點又算得了什么呢?

  杜笙帆語氣里透出心疼,“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自己胃什么樣自己不知道啊,還使勁折騰,使勁折騰,你折騰個什么呀。”眼里已隱隱有了淚花。沈君故和沈維秉一樣,最見不得杜笙帆哭。杜笙帆一哭,父子倆就慌了,誰也不知道要怎么辦。所以到后來,兩個人都盡量順著杜笙帆的意,不敢惹她。

  沈維秉瞪了沈君故一眼,伸出手給妻子擦眼淚。幾十年過去了,兩個人已經(jīng)年過半百,卻還是如年輕時一般恩愛。

  傅書央很羨慕。不僅羨慕沈父沈母的情深意篤,也羨慕沈君故有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

  他們其實根本就不一樣。

  生病的沈君故沒有了棱角,滿臉都是溫和的笑意,他伸手將母親拉到自己身邊,半開玩笑的安慰母親,“媽,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嘛。沒有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你和爸就放心吧,死不了。再說了,不還有書央照顧我,沒事的?!币宦牭健八啦涣恕?,病房里的人眼神齊刷刷的看向他,沈君故被刀子一樣的眼神鎖定,無奈的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不說那個字就是了。別這樣看著我了,瘆得慌?!笨蠢项^子的表情恨不得要生吞活剝了他。

  蔣良祺還是第一次看見沈君故這么慫的樣,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早大笑幾百回了。

  他用眼神向傅書央求救。

  傅書央這一刻終于有些仗義了,“爸,媽,君故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明天就能出院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p>  沈維秉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話,“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君故這里,你多操心著點。”

  傅書央點頭應(yīng)了。

  沈維秉又轉(zhuǎn)身對著沈君故道,“你看看你,再看看良祺,你好意思嗎?一點事不懂,要不是文鶴回去說漏了嘴,你怕是還要瞞著我們到出院吧。”

  蔣良祺只想在病房里當(dāng)個小透明,誰知突然被點名,還是被沈維秉點名,反應(yīng)過來嚇了個半死。

  他們這群孩子,當(dāng)年最怕的就是沈維秉。就連提到沈維秉的名字,都要抖三抖。

  蔣良祺出來打圓場,“沈伯伯,君故也是工作太忙,一時沒顧上自己的身體。以后我?guī)湍惚O(jiān)督他,要是他不好好吃飯,不用你親自動手,我先幫你教訓(xùn)他?!?p>  一席話說的大家都笑起來,氣氛歡快了不少。

  送走沈父沈母,傅書央和裴羽轉(zhuǎn)身回病房。

  “裴羽。”入目是醫(yī)院走廊上鮮翠欲滴的綠植盆景,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生出了悶悶的難受。

  “嗯?!迸嵊鸩恢栏禃虢兴惺裁词拢皖^應(yīng)著。

  “以后在公司你幫我看著君故。如果他忙于工作,你就幫他叫份飯,好吃難吃不管,別叫他餓著,像這回一樣?!毕肓讼耄盅a(bǔ)充道,“要是他實在不聽勸,你就告訴我?!?p>  “好,書央姐。我一定監(jiān)督好老大,你放心吧?!迸嵊鹨豢诖饝?yīng)。沈君故因為胃疼進(jìn)了醫(yī)院,其實最自責(zé)的就是他。他作為沈君故的特助,竟然沒有察覺到老大的異常,沒有在每天飯點問問他有沒有吃飯。雖然沈君故交代過,吃飯問題不用他安排。他其實早就知道老大有胃病,飲食要比別人更注意。老大不讓他安排只是怕他麻煩,怕他為了一頓飯浪費時間和精力。但說到底,是他平常工作沒做好。這次之后,無論如何不能再由著老大說了算的。

  既然書央姐都說了讓他監(jiān)督老大,那他就得聽書央姐的。老大什么的,不算數(shù)了。

  蔣良祺將兩張電影票放在床頭柜上,“緣瑾的新電影,有空去支持一下吧。這丫頭,演技是真不錯?!?p>  說起顧緣瑾,沈君故倒是想起林文鶴了,“文鶴那兒呢,票給了嗎?”

  “他那個性子,電影海報一發(fā)布,就直接沖到我辦公室里,找我拿票。那時我自己都還沒票呢,你說從哪變出票來給他呀。”

  沈君故笑,他都能想象的出林文鶴那急匆匆的樣子。顧緣瑾啊,真是林文鶴的克星。

  “然后呢?”

  提起后來,蔣良祺就恨不得把林文鶴按在地上暴揍一頓,“你當(dāng)時要在現(xiàn)場,都得可憐可憐我。”

  “是嗎?”

  “你還笑,沒良心?!笔Y良祺真后悔交了這兩個損友,兩個人沒一個能讓他省心,“你都不知道,文鶴就差拿把槍抵在我頭上了,坐在我辦公室逼著我打電話問人拿票。票不來人不走,真是拿他沒轍。這不多了兩張送來給你了。”

  現(xiàn)在想想,蔣良祺都覺得意難平。公司有藝人的電影上映,基本都是底下人主動把票送來,哪里像這次,心急火燎的打電話讓他們送票。

  娛樂行業(yè)永遠(yuǎn)見風(fēng)就是雨,這一出鬧得,外面不知又要怎樣編排他和顧緣瑾了。他倒無所謂,只是緣瑾一個女孩子,不能不重視聲譽(yù)。

  蔣良祺頭疼的很。

  今天從醫(yī)院回去,就得著手平息了這件事。林文鶴倒是會享清福,拿了票就跑,丟下一個爛攤子給他。

  許是笑得太過用力,沈君故有些咳嗽,他將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企圖將咳嗽壓下去,整個人因為用力而微微彎下腰去。

  誰也沒看清傅書央是怎么沖進(jìn)來的,像陣風(fēng)似的,她坐到床邊,用手輕輕拍打著沈君故的背。就像以前她哭的時候,沈君故安慰她那樣,一下又一下,輕輕拍打。

  蔣良祺摸摸鼻子,有點心虛的解釋,“那個,書央,你別緊張。他其實是笑成這樣的?!?p>  沈君故一聽,咳得更厲害了,還不如不解釋呢,又來一個坑他的。

  一解釋,傅書央剛剛的緊張情緒瞬間消失了,反過來就是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沈君故一時不防,差點沒受住這力倒在床上。

  蔣良祺趁機(jī)溜了。再不溜,沈君故充滿哀怨的眼神就要把他殺死了。

  睡到半夜,沈君故的胃又開始疼起來。他坐起來,倚在床頭,自己擦干了臉上的冷汗。薄唇微微緊抿,忍著胃里一陣一陣反復(fù)灼燒的疼。他沒有叫醒傅書央。

  自己生病這幾日,她一直守在醫(yī)院,寸步不離。

  其實她哪里會照顧人呢?她和他一樣,都是嬌生慣養(yǎng)當(dāng)寶一樣被養(yǎng)大的孩子。在醫(yī)院照顧他這么久,真的是難為她了。然而她硬是一句抱怨也沒有,能做的盡量做,不能做的或者不懂的地方也會去問醫(yī)生或護(hù)士。有她在身邊,生病好像也不是一件那么難受的事了。

  沈君故實在疼的難受,到最后還是忍不住拉了拉傅書央的手,將她喚醒,小小聲的說,“我疼?!?p>  傅書央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一摸他額頭,全是虛汗,瞬間意識清醒過來,按了鈴叫醫(yī)生。

  主治醫(yī)生進(jìn)來后劈頭就罵,“都糊涂了是吧?胃疼不知道吃藥呀,藥擺在桌上看沒看見啊。”

  沈君故痛到?jīng)]有力氣說話,傅書央則是心虛的不敢說話。她怎么忘了,藥就放在床頭柜上,竟是一點也沒想起來要給他吃藥。

  醫(yī)生吩咐她倒杯溫水,自己親自取了藥喂沈君故吃,一邊喂一邊恨鐵不成鋼的碎碎念,“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點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到老了后悔去吧?!?p>  傅書央在一旁嗯嗯啊啊的應(yīng)著,不敢反駁。

  藥效起了作用,那一陣痛終于緩過來,沒一會兒,沈君故就模模糊糊地昏睡過去。

  天快亮的時候,沈君故睜開眼。小小的一個人,趴在床沿上頭枕著胳膊。許是他醒來的動靜有點大,傅書央抬起頭,驚惶的詢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昨晚的事,看來確實嚇到她了。

  沈君故摸摸她的頭發(fā),開口安撫,“我沒事了,別擔(dān)心。”說著,用手拍了拍床,“上來?!?p>  傅書央怕擠到他,不肯到床上去。

  沈君故住的是帶套間的單人病房,前幾日,她一直都是睡在床對面的沙發(fā)上。昨晚他突然胃疼,她不放心,所以索性就趴在床沿邊睡了,這樣沈君故一醒來就能看到她了。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也不必像昨晚那樣忍著痛到沙發(fā)旁叫她。

  沈君故沒好氣的又重復(fù)一遍,“過來?!?p>  他側(cè)身讓開一邊的床鋪,傅書央乖乖的躺到床上,縮進(jìn)他懷里,窩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

  晨間的曦光透過百葉窗灑進(jìn)病房,誰也不愿意破壞了這一片溫馨與靜謐。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君故在身后開口,“我就是想抱抱你,書央?!?p>  她將頭更深的埋進(jìn)了沈君故的懷里,嗯了一聲。

  沈君故是在下午出院的。昨晚上那一鬧,讓主治醫(yī)生把他的住院日期延長了半天。走出醫(yī)院大門,嘴里還在嘰嘰咕咕的和裴羽吐槽。裴羽不想聽也得聽。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他的老大突然變得這么話癆了。

  傅書央將裴羽打發(fā)回去,親自開車帶沈君故回中柏院。若不是她執(zhí)意阻攔,恐怕一轉(zhuǎn)身就又去了君安。君安那么多事要處理,其實很多事也并非急在一時半刻。若是每件事都要他親自處理,不累死才怪呢。再說了,他不在,君安不是還有林文鶴和裴羽頂著嗎?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

  沈君故靠坐在后排,閉眼假寐。對于不讓他回君安一事,他意見大的很。所以一上車就和傅書央賭氣。

  傅書央不和他計較,柔聲細(xì)語的問他晚上想吃什么,可以順路買了菜帶回去。

  沈君故不吭聲,仿佛要將抗?fàn)庍M(jìn)行到底。

  傅書央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好了,我不管你了,明天你就回去上班好不好。”

  沈君故掀了掀眼皮,還是不吭聲。

  “算了,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買我自己愛吃的菜了。你可別后悔?!奔热簧蚓蕸Q定抗?fàn)幍降?,那她索性就真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去?p>  過了會兒,后排傳來悶悶的聲音,“我想吃紅燒排骨還有宮保雞丁?!?p>  傅書央撇撇嘴,從后視鏡里望去,沈君故正一臉委屈的望著自己。不過委屈也沒用,他才剛剛出院,只能吃些清淡的,他的胃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傅書央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止都止不住,“君故,這兩個菜你想想就好。現(xiàn)在你的胃才是最重要的,養(yǎng)好了再說?!?p>  沈君故瞬間蔫了下去。在醫(yī)院吃了好幾天的清淡素食,沒想到回家了還要吃,想想都覺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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