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拂過,花瓣紛飛,而就在這突如其來的一場花雨中,云青蘿緩緩睜開了雙眼。
清澈的瞳眸倒影著繁花與斑駁陽光,竟有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美感。
輕抬玉臂,茜素紅的長綢也隨之簌簌展開,紅綢上點綴的銀鈴驟然齊鳴,鈴聲清越響亮,卻絲毫不亂,其中還暗含一種奇妙韻律。
隨著這聲聲悅耳的鈴響,一股莫名的氛圍也漸漸在場中彌漫了開來,身處這樣的氣氛中,眾人莫名的便屏住了呼吸,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了云青蘿。
萬籟俱寂之中,云青蘿緩緩揚起脖頸,如花苞般嬌嫩的指尖柔柔捻起了紅綢一角,面上的表情在這一刻近乎神圣。
足尖輕墊,云青蘿旋身甩袖,身子隨著袖擺的弧度柔軟無骨地向一旁彎折而去,最終定格為了一個虔誠朝拜的姿勢。
——這正是降花神的起舞勢。
叮鈴、叮鈴——
短暫的安靜后,鈴聲又起,云青蘿拉綢旋身,依次朝拜四方,身姿優(yōu)雅而柔美,舞姿之中隱隱帶著一絲虔誠意味,仿佛在祈求花神的垂憐。
少女盈盈一拜,再抬眼時,神情卻忽地變了,變得高貴而冷漠,好似真有花神被她的虔誠所感動,降臨凡間,附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眾人為云青蘿的氣質(zhì)所攝之時,一陣琴音忽然響起,令眾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般,完全被拉入了云青蘿所營造出的神圣氣氛之中。
琴音如此優(yōu)美,不僅旁人,甚至引得云青蘿自己也完全沉浸在了舞蹈之中,絲毫沒察覺彈琴之人,正是先前引得她神思不屬的風彥平。
鈴聲與琴音相得益彰,如贊歌般漸次渺遠起來,直到低至于無,云青蘿卻忽然動了,整個身子猛地向上躍起,右手也隨之上托,沉重的綴鈴長綢頓如輕紗般飄飄搖搖地向空中高高飛去,落到身旁樹梢之上,準確無誤地纏住了枝頭開得最為繁茂的一束桃花。
因著紅綢的重量,花枝幾乎是立刻便不堪重負的彎出了新月似的弧度,云青蘿卻視若無睹,菟絲花般貼身繞在紅綢之上,足尖隨著鈴聲震鳴連連輕點,如仙女般乘云升起。
花瓣簌簌震落,而出乎眾人意料的,那纏縛著紅綢的花枝依然崩著新月般的弧度,卻絲毫未損。
而此時,云青蘿已經(jīng)翩然“飛”到了離地足有五六米的高度,身姿婷婷,足下一枝桃花枝丫,僅有少女手腕粗細。
“……”
這一刻,眾人仰望著煢煢孑立,如身在云端的云青蘿,大腦霎時一片空白,只覺過往驚嘆過的種種美妙皆如云煙般消散了,腦海中只剩得下她如神女般高貴的身姿。
而這一切,卻只是個開始。
明明僅有琴音和清脆鈴響伴舞,卻絲毫未叫人覺得單調(diào);云青蘿足尖輕立花枝,如穿花蝴蝶般以令人目眩神迷的姿態(tài)漫舞起來。
明明是立在岌岌可危的枝頭,她卻如履平地般自在大膽,弓足旋舞,如玉素手婉轉(zhuǎn)流連,將人看得心跳不已。
那本該沉重的紅綢,也仿佛隨著它的主人,失去了全部重量般,輕若無物地環(huán)繞著,飛舞著,如紅霞,也如繁花,明明是那樣艷麗的紅,卻竟絲毫未讓人覺得艷俗。
而她的舞姿……
與以往眾人在花神祭典上見過的所有降花神都不同,那些“花神”翩翩舞蹈時總過于強調(diào)仙氣——當然也有害怕跌下樹枝的原因,舞姿優(yōu)美有余,卻難免顯得拘束。
而云青蘿的降花神,卻能叫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不僅技巧已達大成,更是裹挾著能掠走人心神的煌煌威勢。
若說“花神”們跳的降花神是仙女之姿,那云青蘿跳的降花神那便全然是神女之姿了。
高貴而不可侵犯,神秘而令人向往。
舞至酣處,云青蘿額尖已見汗珠,而隨著清風拂過,一股奇異的魅香幽幽的傳播了開來。
這香并不濃烈,夾雜在馥郁花香中,清淡得如同幻影,卻莫名帶著一股魔魅般的致命吸引力,這吸引力對著女性還未如何,可在場的男性卻幾乎要為此發(fā)瘋了。
“是異香癥……”
恍惚中,有人發(fā)出了癡癡的呢喃。
因為極度的安靜,明明是那樣低的呢喃聲,卻叫許多人都聽在了耳中。
神志一半癡迷,一半清醒,那些男性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的相信了這世上有“異香癥”這樣的奇病,一時間眾人看向云青蘿的目光,變得更為熾熱了。
舞曲與琴音同時平息,云青蘿如凌波仙子般自花樹上飄然而落,漫天花瓣飛舞,她就如這花中誕生的神女般,帶給人可望不可即的神圣感。
“小女子獻丑了?!?
風鳴安
最近更的少因為想存稿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