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牧晨二人已在谷中呆了半月有余,除了斷骨之處尚未恢復(fù)之外,其余傷勢幾近痊愈,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卻只是說的尋常百姓,對習(xí)武之人而言,功力愈是高深,傷勢恢復(fù)愈快,二人估算怕是再有半月,斷骨即可完好如初。
兩人孤男寡女幽谷獨處,皆是有傷在身,只能互相扶持,每每牧晨左手不能及之事,吳語靜出手相幫,吳語靜腿腳不便之處,皆由牧晨代她雙腳,一人代另一人雙手,一人代另一人雙腳,關(guān)系倒也日漸熟絡(luò)。
閑來無事,牧晨二人時常談起江湖軼事,論述武學(xué)心得,偶爾遇到分歧之處,皆是各持己見,爭得臉紅脖粗,互不相讓,有時甚至幾日互不理睬,只是話雖不說,但是見對方手腳不便,一時忍不住出手相幫。
這一日二人吃罷飯,吳語靜閑來無事,盤膝坐在地上,雙手翻飛,不停比劃,似在演練劍招,此劍招細看之下,竟是風(fēng)蝕絕壁獨孤劍神的九式劍招。
原來二人閑聊之時,牧晨講到自己下山經(jīng)歷,那吳語靜聽得津津有味,笑言自己下山之行不如牧晨驚奇,待聽到牧晨風(fēng)蝕絕壁之行,吳語靜扼腕嘆息,為錯過劍神遺跡心中抱憾,牧晨見她神色,心下不忍,當(dāng)即將九式劍招傾囊相受。
吳語靜初時推遲,心道江湖中各派武學(xué)皆不外傳,視本派絕學(xué)為珍寶,牧師兄信任我才有心傳于我,我卻不可不知深淺。
牧晨見她不肯學(xué),只得好言相勸,言道劍神遺跡并非江湖各派所有,學(xué)之無礙,在旁再三慫恿,吳語靜心下感動,見旁人視之如命的武學(xué)牧晨欲傾囊相授,心中一時為之悸動,看向牧晨眼神愈加柔和。
“吳姑娘!你這招劍意不對,陰柔有余,剛猛不足!“
牧晨見吳語靜練功勤奮心中欣慰,在旁含笑觀看,待見到她演到壁刻中‘豎直’劍招,直覺略顯陰柔,不由出聲道。
“牧師兄!劍神壁刻每人觀之,十人九異,我以為理應(yīng)活學(xué)活用,使出自己所長才是!”
吳語靜聞聽牧晨之言,心中不以為然,嬌聲辨道。
“話雖如此,但武學(xué)一途,應(yīng)循序漸進,你壁刻上九式劍意尚未悟透,怎可好高騖遠?”
牧晨搖頭笑道。
“你說我好高騖遠?哼!我還道你迂腐不堪!懶得睬你!”
吳語靜心中不忿,嬌哼一聲螓首輕扭,別過頭去。
“你…….哼!不可理喻!”
牧晨見吳語靜臉色說變就變,說他迂腐,一時心中不平,亦是不再多說。
二人一時皆不作聲,場中靜的落針可聞,氣氛詭異。過不多時,吳語靜悶哼一聲,雙手捂著肚子,好似身體不適。
牧晨見吳語靜如此模樣,心中擔(dān)心,雖然仍是有氣,卻也忍不住湊將過來,柔聲道,
“吳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吳語靜身子背著牧晨,卻不回頭,只是肩頭起伏,呼吸略有些粗重,任由牧晨呼喚只是不理。
“吳姑娘!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般說你,你別氣壞了身子才是?!?p> 牧晨見吳語靜不理,只道她這回真?zhèn)€生了氣,心下?lián)鷳n,暗道吳姑娘傷勢未曾痊愈,若是氣壞了身子,那可怎生是好,心中不由暗罵自己為何惹她生氣,一番軟語,低頭認(rèn)錯。
“你沒有錯,都是我的錯!從小到大師父都舍不得責(zé)備我,你卻如此教訓(xùn)我……”
吳語靜見牧晨軟語道歉,好似受的委屈有了缺口,嬌軀回轉(zhuǎn)對著牧晨啜泣道。
牧晨心中一疼,只見吳語靜一雙美眸梨花帶雨,方才竟已暗中落淚,不由心中愛憐之情陡升,左手探出,觸摸到吳語靜絕世容顏,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珠。
吳語靜全身一顫,陡然面紅過耳,忽然甩開牧晨的左手,羞惱道,
“不要你可憐,你去可憐周姑娘吧……”
.....
吳語靜一聲尖叫,神情痛苦,牧晨見吳語靜神色,陡然驚醒,強自壓下心中獸性,神情關(guān)切道,
“吳姑娘,沒事吧?“
“我的腿,你壓到我的斷骨之處了?!?p> 吳語靜嬌聲道,似被那劇痛刺激,神志清醒許多,見到兩人赤誠相對,不敢再看牧晨一眼。
“啪!啪……“
牧晨左手用力扇自己耳光,心道自己真是禽獸不如,吳姑娘有傷在身,自己卻對他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牧大哥!“
吳語靜見牧晨扇自己耳光,吃了一驚,連伸手?jǐn)r住道。
“吳姑娘,你有傷在身,我還做出這等事情,真是禽獸不如!“
牧晨眼神充滿歉意,對著吳語靜道。
“我不怪你……”
吳語靜神情羞澀,說完螓首低垂,不敢與牧晨對視,牧晨聞言,心中更加自責(zé),道,
“吳姑娘!我……”
“你還叫我吳姑娘,我們都這般了……“
吳語靜抬頭望了牧晨一眼,神色略顯不滿,牧晨立時改口道,
“靜兒!”
“牧大哥!你冷靜一下啦!現(xiàn)在不行的……
吳語靜察覺牧晨滿是欲望的雙眸,輕聲提醒道,牧晨尷尬一笑,
“我,我去溪邊冷靜一下吧…….“
牧晨不敢再看吳語靜,連穿好衣物,一路向著小溪行去。
“這小子!真是枉我一番美意,一點不如我當(dāng)年!“
距牧晨所在不遠處,一人隱在灌木叢后,瞧得牧晨拋下吳語靜去了溪邊,搖頭一嘆,抬腳向著溪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