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夜色朦朧,在密集的雨幕下,漸漸起了一些水霧,潮濕的空氣讓人心煩意亂。
趙奉義本就沒有睡意,再加上身邊的鼾聲,睡意更是少了幾分。
他只知道有危險,但是危險來自何處?是誰帶來的?他卻是一無所知,在微弱的燈光下,他整個人還能維持一份平靜,倒是好涵養(yǎng)。
一會兒,許是身邊的人換了個姿勢,鼾聲戛然而止,那些機場的服務(wù)人員大抵也是困了,在講解了發(fā)生的事故和聽完客人牢騷聲響之后,機場徹底地安靜下來,大家焦急等待著這股驟雨過去,飛機能夠盡快起飛??諝庵杏l(fā)透露著一股寂靜,而在寂靜下透露著一股怪異的氛圍。
“來了!”臨近子時,趙奉義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像是福至心靈一般,機場門口,一個身著雨衣的人出現(xiàn),除了睡著的乘客,所有的人都放眼向著大門口看去。
門口那人抬起頭來,露出白齒紅唇,她將雨傘放在旁邊的垃圾桶周圍,瀝干上邊的雨水,將雨衣掀開,長發(fā)飄散,如同沸騰的油鍋中放入了物什一般,整個機場因為這個遲來的人竟然出現(xiàn)了一絲騷動。
不過潮濕的空氣令人不覺產(chǎn)生些許懶惰,能來機場,而且還是這么晚才到,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新來的乘客擁有多么大的能量,不過有些聰明的家伙則是盯著那道身影若有所思,她來了,是不是預(yù)示著雨要小了,飛機可以起飛了?
“你過來!”那女子將眼鏡摘下,露出靈動的雙眸,她掃視了一眼機場,眨著眼睛,指著趙奉義。
趙奉義心中一萬個不愿意,不過身體卻是不聽使喚地站了起來,徑直向著那位姑娘走去,一些心存僥幸地青年們,在見到這姑娘不是獨行客,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些許失望,不過在看到趙奉義的面龐和穿著,心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這姑娘有伴,不過伴侶似乎是個道士,道士清心寡欲,和那和尚一樣,肯定不會娶妻生子,只不過一些猥瑣的想法這時候就要終止了。
“你是誰?”趙奉義表面依舊平靜,但是內(nèi)心卻十分驚駭,自己一向清心寡欲,這姑娘一個招手,自己就著了道,如果說這女子沒有媚術(shù),他不相信,遠觀是一種滋味,近看又是另一種滋味,這姑娘身上化妝品的味道很小,由此可見不施粉黛。不過說不準(zhǔn)這是自己面對的鬼物,他們又哪里需要化妝品,只需奪人體魄,便如同借體重生,只不過因此會產(chǎn)生多少齷齪卻是個未解之謎。
“我,趙叔叔,你來J市辦事也不知道之會我們一聲,還好我在這里遇見了你。”
“趙叔叔?”趙奉義愣住,看著眼前麗人,完全沒有一絲印象。
那女子嬌笑一聲,對著趙奉義眨眨眼睛,“趙叔叔您在哪坐著,幫我把行李搬過去,我們再慢慢說吧?!?p> 趙奉義不為所動,看著這女子,厲聲說道:“別以為擁有畫皮一般的技藝就可以讓我混淆視聽,說吧,你是誰?來這里,應(yīng)該是來殺我的吧?!?p> “瞧您說的,您不認識我,難道還不認識謝品驕嗎?”那女子也不生氣,看著吹胡子瞪眼的趙奉義笑道:“當(dāng)初您在太行可是救過我爺爺命的,不過您仙風(fēng)道骨,不計名利,但是我爺爺豈是那等忘恩負義之輩,在我謝家,每一代人都認識您,您是我們整個家族的恩人?!?p> “謝品驕?”趙奉義略微一思索,便想起了這謝品驕?zhǔn)钦l,想不到那中年漢子孫女都這么大了,可惜呀,再怎么隱藏,身體上有些東西還是隱藏不掉的。
眼若星辰,但是卻遙不可及,似燃燈熄滅,烏云遮住。
肌膚吹彈可破,卻和皮球無二,內(nèi)有氣息。
紅唇烈火,卻不均勻,與尸體無二。
“那你是?”
“謝孟婆?!?p> 提到孟婆,趙奉義眼睛一跳,后退一步,急忙抽出自己的拂塵,以作防御。
“哪個孟婆?”
“還有哪個?”
趙奉義再次打量這孟婆一眼,他有些不信,那孟婆他見過,一老嫗,看起來隨時年行將木,入土去了,而此時見到的卻是一位青春靚麗的女子,他實在無法將兩人聯(lián)系起來。
“我爺爺是平民,但是我際遇非凡,遇到了一位游方道士,不過……”孟婆將傘合上,也不做矯情,自顧自提起了行李,到趙奉義先前的位置旁邊坐下,“您可不厚道呀,見到我竟然不打招呼就溜走了。”
趙奉義啞口無言,盯著眼前這位,內(nèi)心充滿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