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澤哥轉(zhuǎn)身離開院子,關上破敗的木門,朝著村外淺山林里走去。
臨近中午,一個尖嘴猴腮的婦女快步走到小院門前,一把推開破門,扯起嗓子。“呂承澤呢?!”
四五歲的小男孩趴在門框后面,伸出半個頭,怯生生的說?!俺袧筛绯鋈チ??!?p> 婦女大步走進去,把小男孩拎出來?!澳憬隳兀俊?p> 小男孩抖著身子,使勁搖頭。“我、我……”
“死結巴,滾一邊兒!”婦女把小男孩推倒到一邊,大步走進臥室里,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抱著一個兩歲多的女孩坐在破舊的木床上,她稍微收了點氣勢,站在床邊,掃了眼房屋,抬手扇了扇風。“真難聞!”
說著看向女孩?!扒锝銉海愕u你的契約到期了,看在一個村的份上,我不為難你們,今天你跟我走,呂承澤答應給我的那些錢,我就不要了?!辈皇遣幌胍?,而是就算她逼死呂承澤、呂承澤也拿不出錢,反而會讓村里的那些老人念叨她,一點小錢,暫時不要也罷,日后呂承澤真賺到錢了再說。
女孩口齒清晰的說?!俺袧筛缯f不讓我出門?!?p> “煩死了!”婦女一把將女孩懷里的小女孩抓出來放到床上,拉起女孩的手臂就往外走,絲毫不顧小女孩哇哇大哭。
小男孩眼見婦女要抓走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去抱住婦女的腿?!扒?、秋姐兒不走、走……”
婦女煩躁的踢了小男孩一腳,沒踢掉,當即放下掙扎的呂秋,把小男孩拽起來放到一邊,兇神惡煞的說道:“你再碰我,看我不打死你!”
小男孩被嚇住,打著嗝大哭?!扒锝銉?、秋姐兒、不走、走、不……”
床上的更年幼的小女孩也是哭嚎不已。
婦女再次抓住企圖跑走的呂秋,夾在胳膊下,大步離開。
小男孩跟在婦女后面,一路跑出了家門,摔倒了就立刻爬起來繼續(xù)跑?!扒锝銉?、秋姐兒、不走、不走……”
但他的跑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婦女,在村里的一個泥路交叉口跟丟了婦女,路口四個方向都看不到婦女的身影。
小男孩坐在路口地上大哭,一邊兒哭一邊喊秋姐兒,喊得撕心裂肺。
路過的人有的看了一眼男孩、只當沒看見,有的說一句讓小男孩趕緊回家,也有的看小男孩哭得凄慘,給了小男孩半個餅子等。
下午,呂承澤扛著兩大捆樹枝柴回來,路過路口時,看到了呆呆傻傻坐在路邊的小男孩,連忙快步走過去?!岸?,你在這坐著干什么?”
呂冬手里捏著半個餅子,眼神傻乎乎的,眼眶通紅,一看到呂承澤,眼淚刷的流了下來,啞著嗓子?!扒铩⑶锝銉鹤?、走了,青樹媳婦抓、抓走了?!?p> 呂承澤瞬間明白事情的始因,氣得喘了口氣。“那個賤婦!”
呂冬點點頭,抹了把眼淚,重復說道:“秋姐兒、姐兒、被帶、帶走了……”
“你先回家看著小夏,我去找村長!”呂承澤氣呼呼的說,快步朝村長家里走去。
“好、好?!眳味c點頭,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呂承澤的背影,眼淚流個不停,卻聽話的朝家里走去,回到家里,他先去看了看小小的小夏。
小夏躺在床上,吧唧著嘴,閉著眼睛,臉上都是淚痕和鼻涕。
呂冬把小夏叫醒,抹掉小夏嘴邊的鼻涕,嚼著餅子喂給小小的小夏,喂著小夏,他仍止不住眼淚、哭著。
呂承澤去了村長家里。
村長媳婦利落的把兩捆柴火拎到柴房,給了呂承澤四個硬餅子,當呂承澤提起刻薄婦女時,她卻說。“老頭子大早上去鎮(zhèn)上了,青樹媳婦帶走秋姐兒的事我們也沒辦法,去年是秋姐兒她爹把秋姐兒賣給青樹媳婦的,你非要把秋姐兒留下來,你看看你們現(xiàn)在過的什么日子?吃不飽穿不暖,去年冬天秋姐兒他們差點凍死,還是老頭子讓秋姐兒、冬子和夏姐兒在我們家過了冬天,他們才活下來,但你總不能年年都讓他們在我們家過冬天吧?沒了秋姐兒,起碼夏姐兒能多吃點,不是嗎?”
言下之意,她是不會幫呂承澤要回秋姐兒的。
并且,她說的話也有一些道理。
只是呂承澤知道青樹媳婦帶秋姐兒去的地方不是好地方。
村長媳婦看呂承澤通紅的雙眼,嘆了口氣,又去拿了兩個餅子出來塞到呂承澤懷里。“年月不好,能活下去才是真的,你趕緊回去喂喂夏姐兒吧,夏姐兒才是你嫡親的妹子?!?p> 村長媳婦連說帶推,把呂承澤推出了院落,關上了門。
呂承澤的眼淚也掉了下來,但他不甘心,他把六個餅子先拿回家,自己吃了一個,剩下五個交給呂冬,然后跑去青樹家里,青樹家里沒人,他又朝著鎮(zhèn)上跑去,他聽人說過青樹媳婦賣女孩的地方就在鎮(zhèn)上。
只是山路非常不好走,而且漸漸夜深時有猛獸出沒。
當呂承澤被兩條從山林里竄出來的巨蟒攔住去路的時候,他忍不住滿心絕望。
但飛馳而來張著的巨蟒卻在他面前靜止,那血盆大口距離他的鼻尖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同時他也無法動彈,而他耳邊則響起陌生的聲音。
“想要戰(zhàn)勝巨蟒、順利到達永溪鎮(zhèn)、找回你妹妹嗎?”
呂承澤無法開口,在心里大吼?!耄 ?p> “好,契約達成,我給你開路,山林將無法阻擋你,猛獸將無法傷害你,你的妹妹現(xiàn)在在永溪鎮(zhèn)立東街劉家柴房里,我再給你一塊冰銀,冰銀在你懷里,當你找回你妹妹、并且買回你妹妹的賣身契后,你必須在一個月內(nèi)為我建造一座神廟,否則,將有天譴,現(xiàn)在,你可以動了,趕緊跑吧?!?p> 呂承澤的手一動,后退兩步,但他發(fā)現(xiàn)巨蟒卻沒法動彈,他驚恐的大叫一聲,繞過巨蟒,強忍著恐懼繼續(xù)朝山路上奔跑,一路上,他遇到狐貍、遇到孤狼、遇到豹子以及其他蟒蛇等,所有的野獸都在他旁邊被定住身、無法傷害他。
他順利的到達永溪鎮(zhèn)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