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以桐和沙雨溱并肩而行,離開楊府,坐上馬車,在馬車里,他多看了眼沙雨溱頭上臉上的罩帽,好奇問?!澳銕е置?,臉都不露,那些夫人們都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她們還愿意跟你交往?”
“我跟她們說,我?guī)д置笔俏业狼跋碌乃酪?guī)矩,未婚不得摘罩帽,她們都很理解我。”
“……這也行?”
“我和她們相交是談得來,更重要的是互相交換一下各自的消息渠道,還有,她們對我信仰的靈霄神也有些興趣,有幾位夫人打算送幾個庶女來我府邸學習,以后也可能送些人到神廟里長年祈福?!?p> “那些庶女你可以往廟祝方向培養(yǎng)一下,祈福人就算了。”這地方所謂的祈福人就是犧牲一個有些身份和學識的清白姑娘的一生、讓姑娘在道觀神廟中的神像前供香念經(jīng),終身不能離開道觀神廟,亦不能成親等?!霸蹅兩駨R不收祈福人?!?p> “主公,《廟祝首次駐廟物品清單》上沒有功德箱和上香爐,凌漪去興州村的時候我亦沒有給她準備,但是近段時間凌漪給我說,前去神廟拜神的村民想自發(fā)給神廟打造一個上香爐和一個功德箱,并且請求凌漪設下善信油燈,您看若不然這三樣東西還是我準備吧,以后也將之加入廟祝物品清單中?!?p> “不必準備、也不用加入清單?!?p> “敢問主公,這是為何?”沙雨溱不明白了,功德箱捐款、點燈香油錢和上香爐所需的線香售賣才是神廟正常的大頭收入,可陳以桐一個都沒設不說,還不讓把這些事當正事辦,太奇怪了。
“因為功德、香火、運道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是錢買不到、線香燒不出來、普通油燈監(jiān)測不到的,若我們設下這些東西,也僅僅是賺些世俗銀錢,沒其他作用,尤其是功德箱捐助,說是捐款入賬,不如說是施舍來的錢,我也不想要他人施舍的錢。”
“……主公?!鄙秤赇诓幻靼??!澳娺^誰是跪著給別人施舍錢的,往功德箱里投錢和點油燈錢,那都是孝敬……”
“不用說了,你有空多琢磨下神官守則,守則第七卷香火卷上很多規(guī)矩都寫的很清楚,信民死亡以后根據(jù)其貢獻的香火力而定其功勞來去,若是我收了功德箱的錢,而對方又沒有給我貢獻幾度香火信仰力,你說我照顧對方好?還是不照顧對方好?”
“孝敬和規(guī)矩并不沖突……”
“我沒有拿錢不辦事的習慣?!彼陨駨R就用來專心凝聚信民信仰,不搞有關信仰的外快,省的將來有信民的鬼魂到了法塔、本身沒多少信仰、卻嚷嚷著自己捐了多少錢有多少功勞,不夠糟心的,至于沙雨溱的商行和神廟里的貨架,那是正常買賣、合理交易、賬目清楚、不涉及到信仰香火問題。
“哦。”沙雨溱低下頭,唇角難以抑制的逸出一縷笑意,離開了陰間那生存艱難的環(huán)境,在陽世里,她越與陳以桐相處,越發(fā)現(xiàn)陳以桐的脾氣性格雖然復雜、但是真的不難相處,因為有些原則似乎已經(jīng)成了陳以桐的本能。
“不說香火的事了,現(xiàn)在咱們沒幾個信民,想再多這方面的事也沒什么用?!标愐酝┓圃诎郎戏派弦黄堪拙坪蛢蓚€白瓷酒杯,倒?jié)M。“來嘗嘗我家鄉(xiāng)的白酒,至于神廟里的事你先按規(guī)矩辦,以后真出問題了再說。”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沙雨溱錯愕抬頭。“……主公,您在品酒會上沒喝夠嗎?”難道楊府人怠慢了陳以桐、沒給夠陳以桐酒喝?
“品酒會上的酒都是濁酒,沒過濾沒沉淀好,不好喝?!?p> “我聽說楊老爺這次辦的品酒會上諸人湊了三十多種酒,一種清酒都沒有?”
“沒有。”陳以桐把一杯酒拿放到沙雨溱面前,自己又喝了一杯,而后拿出袋裝的鹽炸花生、泡椒白玉蘿卜、醬香牛肉條和小盤子等分放好,又拿出兩雙筷子遞給沙雨溱一雙。“來,累了一個下午了,吃點喝點。”
沙雨溱接過筷子,低頭看向酒杯,杯如白玉,杯內酒清如水,酒味飄出、醇香四溢,好酒,可惜她不愛喝酒。
陳以桐喝著說著?!坝赇冢裉斓氖挛蚁肓讼?,我認為你真可以開一間酒樓,咱們不賣高端酒,就賣普通的燒白酒,一準能賺的盆滿缽滿,你別光看著酒杯不動,也喝一口嘗嘗,我的酒和你們那里的酒比起來怎么樣?”
沙雨溱無奈,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隨后放下酒杯,道:“主公,不用專門開酒樓,商行里也可以賣酒?!?p> “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的商行決定什么時候開了沒?”
“回主公,貨品屬下還沒捋完,屬下打算等從梅石蜃墟出來后再著手開商行。”
“行,那你需要幫忙的時候跟我說?!?p> “是……”
“嘶?。。?!”
外面忽然傳來尖銳的蛇獸的嘶吼聲,緊接著是摔地和爆炸的巨大響聲。
“嘭?。。?!”
“轟!?。?!”
馬車劇烈晃了一下。
沙雨溱險些沒坐穩(wěn)。
桌上的幾個盤子連同上面的下酒菜全翻了,酒杯跌落,酒水四灑。
陳以桐眼疾手快的拿回酒瓶收進了儲物格中。
片刻后,外面響起大片的哭嚎和慘叫聲。
沙雨溱滿臉驚懼,伸手推開車門看出去。
太陽被遮住,大片陰影下,街上行人慌亂的逃跑,一些人跌倒,一些被從遠處砸來的土石砸中受傷,跌倒在地慘嚎不止,一片災難慘象。
沙雨溱抬起頭朝陰影來源看過去。
半空中,一只墨紫色兩腳蛇忽閃著翅膀,巨大的蛇身遮住了太陽,長而極其粗壯的蛇尾碰的一聲抽在城里,巨響中,土石飛崩,血肉揚空。
沙雨溱驚怒,起身走出車里,便要下車救人。
“孽畜!爾敢!”一聲怒吼從城里傳出來。
陳以桐先沙雨溱一步下了車,轉身抬頭看向喝吼聲源的方向。
一道白色身影從城主府所在的方位直飛空中,發(fā)出一個白色光球,光球飛速擊向巨蛇、并在半空中不斷變大、威勢亦分秒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