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擂鼓山逗留了七八天,期間不是跟無崖子談武論道,便是和徐潼臻一起跟隨蘇星河學習。知非道人雖有數(shù)世經(jīng)歷,但要論學識,可還真就差了蘇星河老大一截子。
無崖子這老兒這些日子對徐潼臻可是青睞有加,但凡知非道人不在的時候,都要誘拐徐潼臻投入他門下,被拒絕多次后他反倒更是樂此不疲。知非道人對徐潼臻自是頗有信心,但也受不了有人時時想撬自己的墻角啊,要不是看這老兒沒幾年好活了,加上徐潼臻還要向蘇星河學習,他可真想弄死他得了。
眼見徐潼臻跟無崖子和蘇星河相處融洽,知非道人放下心來。將徐潼臻留在此地學習,他自己則一人一劍,下了擂鼓山。
劍是無崖子贈的,喚做青冥劍,據(jù)說乃是昔年吳王孫權所鑄六劍之一。其紋理似百龍盤旋,精光內(nèi)斂,色略黯青,確實是一口不可多得的好劍——至少,比他送給徐潼臻的那口要好得多了。知非道人也不客氣,道了聲多謝,便負在自己肩上了。
這幾日和無崖子交流,他自是獲益匪淺。休要看他武功修為只是稍遜無崖子一籌,但無崖子的武學素養(yǎng),智慧經(jīng)驗都遠遠超出了他。這幾日里,他請教了許多有關練氣的要訣,無崖子俱都知無不言,舉一引三。知非道人驚喜之余,可真是收獲不淺,問答之際,才更能感受到對方所知真?zhèn)€博大精深,真真無愧于“逍遙三老”的名頭。知非道人感覺仿佛進了一個無比廣闊的武學寶庫,俯拾皆是,受益之大,超乎想象。錯非是對喬峰承諾在先,他可真想一直留在這里。
由于自己的摻和,知非道人可不敢篤信事情還真的會像原著那般發(fā)展,是以下山后并未第一時間往小鏡湖趕去,而是求教于風媒,幾百兩的銀子撒下去,可算是得到了喬峰的行蹤。
事實上,若不是在無崖子那里帶了大把的銀票,手頭一向不寬裕的知非道人恐怕真的抓瞎了。也不知是此方世界的天道的緣故還是怎的,事情依然朝著原來的軌跡發(fā)展:徐長老還是死了,喬峰和阿朱也如原著去了衛(wèi)輝城參加葬禮。
聽到這些消息,知非道人不由想到了蕭遠山,感慨道:“就沒見過這么坑兒子的。”或許站在蕭遠山的立場來看,他做的一切都算不得錯,只是卻害苦了喬峰啊。
策馬疾奔,不過數(shù)日功夫,知非道人便到了衛(wèi)輝城內(nèi),然而卻只聽路人們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契丹惡魔喬峰如何忽下毒,害死了譚公夫婦和趙錢孫,卻是兩日前發(fā)生的事。知非道人知道自己又慢了一步,心道:“這看過密信的人不少,可離這最近的山東泰安的單家。”念及此處,他顧不得休息,立刻撥馬,向著山東奔去。
可惜的是,緊趕慢趕,終究還是遲了一步。知非道人趕到泰安城的時候,整個單家都已盡數(shù)化為白地。聽人說這是喬峰放的火,堵住了門不讓人逃走。都說單家男女老幼十余囗,竟沒一個能逃出來,便連五歲小童都不曾逃脫云云。
知非道人大是憤慨,他自然知道喬峰是絕然做不出來這等惡事,怕也只有蕭遠山這個心靈已經(jīng)扭曲的人才做的出來。一番苦笑,知非道人心道:“大哥,這么看來,說不定最后我也是非殺你父親不可了。咱們兄弟到最后,還真的就免不了要分個高下,見個生死!唉!”
他自知大約是再趕不上了,加上數(shù)日里晝夜不停,整個人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便找了家客棧,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做定奪。
次日醒來,知非道人心道:“我這是一步慢,步步慢,追趕喬峰那是再來不及了,也罷,命數(shù)如此,我還是直接去小鏡湖那里碰運氣吧?!彼佬$R湖在信陽城附近,找人弄明白了方向,一人一馬,便向著信陽奔去。
其實對于小鏡湖這一行,他是不抱太多希望的。畢竟,他在聚賢莊揭露了馬夫人的陰私,想來這馬夫人定然無顏見人,只得隱卻名姓,躲在深山,喬峰未必找得到她。找不到馬夫人,那么自然不會在馬夫人誤導下以為段正淳是帶頭大哥,也就沒小鏡湖什么事了。但畢竟之前他做了那么多,甚至提醒喬峰他父親尚在人世,一切卻也如原著般發(fā)展?!半y道真的是天道的原因?還是命運無可逆轉?”
“也罷,這當真是傳說中的‘大勢不可改,小勢可逆?’若是喬峰沒有來到信陽,那自然是改了。若是來了,那我便試試看能否逆改天命?!边@么想著,他反而意氣高昂,激發(fā)了斗志。
此時已經(jīng)是九月末了。信陽城外,楓紅似火?!巴\囎鴲蹢髁滞恚~紅于二月花?!鄙钋锛t楓,確實美不勝收,無怪乎詩人筆下不吝流連,知非道人此時卻是無心欣賞。入了城內(nèi),尋風媒打聽了消息,卻一無所獲,他心下稍安。沒有消息,至少說明喬峰還未至此地,那么一切便都有轉機。
找了家客棧歇腳,便在此靜靜等待。數(shù)日光景便這般過去。這一天清晨,他實在閑極無聊,打算出城去逛逛,看看如火般的楓林。中午回來的時候,便見一個大漢渾身是血,執(zhí)兩柄板斧,直上直下的狂舞亂劈。
知非道人心中一動,心想:“這莫非便是漁樵耕讀四人中的樵子?”只是心念街上行人安危,無暇細思,縱步上前壓住了這大漢雙臂,免得他斧子飛舞,誤傷了旁人。
制服了這人,知非道人才留意到這大漢滿肋虬髯,神態(tài)威猛,但目光散亂,行若顛狂,倒像是個瘋子??谥袇s一直在嚷嚷:“快,快,快去稟告主公,對頭找上門來了”與此同時,斜刺里也一個大漢沖將過來,觀其出手方位,也是為了制服這大漢。知非道人留神一看,卻是喬峰來了,當下叫道:“大哥!”
“兄弟!”兩人相視大笑,互訴別來,聽到知非道人一路追趕自己,卻總是慢之一步,心下感動,說道:“兄弟,有心了?!?p> 阿朱這時也走了過來,說道:“蕭大哥,道長,你們兄弟有什么話兒等下再說不遲,還是先看看這位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