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梅園出來,肖健看了一下手機,正好是四點一刻,很滿意今天的進度,對于玻璃能給自己所帶來的利潤十分期盼。
心情好,也不想再坐馬車了,沒有良好的路況,坐那玩意,就像是玩碰碰車一樣,不留神頭就會撞在框子上,有時候坐車回國子監(jiān),比走路還要真心的累。
八月十五,明天應(yīng)該就是朱棣從濟南撤軍的日子吧,而且盛庸、鐵弦收復(fù)德州,也應(yīng)該是這幾天的事兒。
真的是好事都撞在一起了,勝利的消息傳回來之后,京師上下肯定是一片歡騰,建文朝廷的各種禁令或許就會松懈下來,商賈們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發(fā)財機會,各種的商品都會涌入京師。
要是在這個時候推出玻璃制品,所獲得的利潤,應(yīng)該比平常高的多,自己的手頭就會寬松很多。
最近一段時間,肖健的確手頭挺緊吧的,燒制玻璃,看著簡單,而且廢料還可以重復(fù)利用,但是工匠的工錢總要給吧,原材料總要買吧,還有就是燒窯所用的煤炭,在沒有煤氣發(fā)生爐的情況下,只能用大同煤煉焦后使用,這個是肖健在網(wǎng)上查到的,但是加上運費之后,大同煤是真心的貴。
每天玻璃窯冒著的煙,都是燒錢燒的?。?p> 為了彌補虧空,肖健讓銅匠打造了很多套蘸水筆,精雕細琢的筆桿,配上散發(fā)著松香的木盒,帶回國子監(jiān),但是反應(yīng)卻是平平。
靠著友情價,有人買了幾套,也是給自己家中幼小的弟弟妹妹玩,至于國子監(jiān)內(nèi),除了肖健本人之外,很少人會去用。
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大家辛辛苦苦的上學(xué)為的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一朝中舉,好出人頭地了。
但是科舉用什么筆來答題,還是毛筆,所以大家不會圖省事,而棄用毛筆改用蘸水筆的,考官一個不順眼,你作文再好,那也是白搭。
要人拋棄使用了多年的毛筆,而重新練硬筆書法,開什么玩笑,天天讀書背書的時間還不夠呢,就別在那鬧了。
所以所謂的蘸水筆,只能由上而下的推廣,只要科舉使用,再推行下去,一點問題都不會有,反之,根本不會有人鳥你。
這樣想著,邊走,邊查詢著想要的資料,幾十里的路也不算遠嘛,不知不覺得就走了近一半的路程,不過倒是挺耗時間的,太陽已經(jīng)西斜,看來要加快速度了。
肖健才想起今天是中秋節(jié),國子監(jiān)允許明天清晨再入監(jiān)內(nèi)學(xué)習(xí),今晚家在京師附近的監(jiān)生們,都可以回家與家人團聚,而榮國公府的早就傳過消息來,讓今晚去府上賞月。
今天忙的,連這件事都忘了,和暇師姐也很久沒有見過了,今晚一起賞月,說不定可以握握小手什么的。
想到這里,肖健的精神馬上抖擻起來,招呼正在馬夫位上沉沉欲睡的煙嘴,正要上車......。
抬頭,定格在馬上的頂上,不知不覺之間,一塊直徑大約五十公分的石頭,從左近的小山包上面滾下,正砸中馬上的頂棚上,剛迷糊過來的煙嘴張廣斌,一下子被震落在地上,一個翻滾站了起來迅速后退。
又是一塊石頭砸下來,幾乎在同一個地方。
開始還以為是地震的肖健馬上就明白過來,有人要刺殺自己。
居然還要來刺殺自己!
沒夠了是吧?一次又一次的。
老爺我都被你們逼到臺面上了,還來!
肖健怒了,打開雷達探測功能,在全方位的探測下,沒有石頭繼續(xù)砸下來,但是也沒有人影。
雷達探測功能的探測半徑是二十米,看來不在范圍之內(nèi),看來就在那個大約五十多米高的小山包上。
“煙嘴!”
肖健喊道,醒悟過來的煙嘴馬上就要向家主靠近,卻看見那種熟悉的手勢,于是停了下來,反而低下腰,將自己隱藏在一片灌木從中。
肖健從一側(cè)閃出,出現(xiàn)在山包的視線范圍內(nèi),剛才他一直在馬車的左后方沉思而行,他相信,山包上的人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在車下,所以才動手的。
要讓他們看見自己,看看殺自己的決心到底有多大,不過肖健也沒有那么蠢,暴露自己的同時,將拉車的馬放了出來,牽在自己手里的。
萬一對方人多,自己還是騎馬跑吧。
二十米的距離,足夠自己能翻身上馬,溜之乎也。
~~~~~~~~~~~~~~~~~山上、山下的分界線~~~~~~~~~~~~~
看著囂張的出現(xiàn)在馬車附近的肖健,一個面目枯槁的中年黑衣人不由嘆了一口氣,還是失敗了。
“準備撤!”
果斷的下了撤走的命令,旁邊的一個年輕黑衣人不由急切道:“叔叔,看來車夫已經(jīng)砸死了,就剩下這小子一個人,干脆下去做了他。”
“不行,距離城門太近了,萬一驚動了衛(wèi)所,那誰也跑不掉?!?p> 中年人隨之拒絕了這個提議,收拾了一下附近的痕跡,就要往秦淮河方向去,年輕黑衣人不由低聲喊道:“叔叔,已經(jīng)兩次了,以后再要找這么好的機會就不會容易了,此時不做,我們怎么完成任務(wù),難道就要在這金陵待上一輩子嗎?”
猶豫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失去這次機會,以后就真的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了,對方只要往國子監(jiān)一鉆,自己這點人,還真的拿他沒有辦法。
但是好不容易過來這點人,如果有所折損,豈不是對不起王爺?shù)囊环嘈膯幔?p> 而且,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少年為什么在王爺?shù)谋貧⒅校攀辶鶜q的年紀,能造成多大的麻煩,這也正是他不愿意用手下子弟以命換命的去做這件事的原因。
上次已經(jīng)折損了五個,現(xiàn)在滿打滿算,自己這邊還不到二十個人,要是再損失下去,恐怕什么事情也辦不成了。
搖搖頭,依然拒絕了自己侄子的請求,陰霾密布的臉上,透著絲絲冷氣,擺擺手,道:“要辦的事情多了,為了殺一個小子,不值得冒險,回頭我去找都督大人,讓他出手,就會有很多機會?!?p> 聽中年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大家只好收拾好遺留下的痕跡,悄然朝秦淮河的方向潛行而去。
而肖健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什么動靜,招呼煙嘴,卻發(fā)現(xiàn)煙嘴已經(jīng)跟了上去,只好自己牽著馬,取了一些馬車上沒有被砸碎的東西,一人一馬,快速的向著城門而去。
萬一城門落鎖,今晚別說賞月,連喝西北風(fēng)都沒地方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