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看一眼那處矮崖,古凡將伸進老槐樹裂縫中的手抽了出來。
忘川似乎就是貪婪的小狗,正在不住的顫抖,使盡渾身解數(shù),可是似乎對于樹干之中天然帶著陰煞陣的東西沒有絲毫辦法。
在忘川抽出的那一刻,古凡眼神略微一縮。
忘川的刀身的斷茬之上,緊緊貼著一截骨頭,一截黑的發(fā)亮的骨頭。
這根骨頭是人類骨骸中的大腿骨,一臂長短,卻晶瑩黑亮,煞氣滾滾。
而陰煞之氣就是從這骸骨之上泛出,傳來一股陰煞陣獨有的氣息。
這骸骨本身煞氣恰好形成陰煞陣,能拘人魂魄,想必這汪明將此腿骨放在這百年槐樹樹干之中,利于地理優(yōu)勢對準海家別墅,將前來別墅的海正陽一魂一魄拘來困在腿骨之內(nèi),用煞氣意欲將其吞滅。
只要再在海正陽身上打入一縷和這腿骨上同宗同源的煞氣,那么隨著這腿骨完全吞噬掉海正陽一魂一魄后,海正陽即使身在萬里之外,也會因為本身帶著腿骨煞氣,被腿骨勾動身上煞氣,最后魂魄崩碎身死。
這是這汪宗師的算盤,可惜遇到古凡。
古凡拿著忘川,忘川因為在靈泉之中意識被古凡沖散,而重組之后陷入沉睡,此時卻出于本能的要將這腿骨的煞氣吞噬,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是死死將腿骨吸著在刀身的斷茬處樣子。
忘川此時就好像一只小狗,對一根碩大的骨頭沒有絲毫辦法咬動,卻又不愿舍去。
一縷元氣涌到忘川的斷口處,將忘川和這截腿骨分開,古凡一手提著忘川,一手拿著腿骨,就往山腰別墅走去。
腿骨之中,海正陽的一魂一魄正在不住的跳躍,這是魂魄即將潰散的結(jié)果。
腿骨之上的陰煞之氣很是濃郁純粹,想必這截腿骨便來自汪宗師身后之人,可惜汪明手段修為不夠高明,不能完全利用這截腿骨。
略微用元氣探查了一下腿骨,古凡心中一動,若是他來布這陰煞陣,絕對不會只拘來海正陽的一魂一魄,還要費盡心思去偷襲海正陽,將煞氣打入海正陽體內(nèi),以此來和這截腿骨形成牽引,用這么麻煩的手段來完成目的。
這截腿骨之上的煞氣能抵擋忘川本能的吞噬,足見不凡。
若是將腿骨布置得當(dāng),古凡有信心,只要他用同樣的方法將陰煞陣布出,以山頂槐樹為中心,方圓三公里便是絕地。
無論是誰,都會被陰煞陣瞬間吞噬神魂,而且有百年老槐樹作為陣基,用不了多少時間,這百年老槐便和這腿骨融合為一,產(chǎn)生靈智。
那么這座陰煞陣便是活的,就算所謂的煉氣士大宗來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陰邪的殺伐手段,古凡從來不缺,卻不屑于此。
心思回轉(zhuǎn)之下,古凡忽而感嘆自己為何會有此想法。
“難道是剛才殺掉了一位煉氣士,激發(fā)了心中殺性?”
古凡略一感嘆,便已經(jīng)站在了安置海正陽的屋子門口。
屋內(nèi)除了海聰和海少香,云芝于犬嘯天也在。
見古凡一手提刀,一手拿著一截黝黑的腿骨。
犬嘯天第一個湊到古凡身前,眼神火熱的看著腿骨,闊嘴之中口水懸然若滴。
最后還是獻媚的為古凡捏捏肩膀,又裝作殷勤的樣子道:“主人,你怎么親手拎東西,這些出力的雜活以后就交給我吧。”
順手似乎不著痕跡的從古凡手中就要接過忘川和腿骨,可是眼神卻死死盯著那黑的發(fā)亮腿骨,口水終于控制不住滴在了古凡的鞋子之上。
看破的犬嘯天的心思,古凡沒有戳破。
隨手將忘川和腿骨并在一起,交到犬嘯天手中。
犬嘯天剛剛拿起腿骨,就將忘川隨手立在墻邊。
奇異的一幕忽然出現(xiàn)。
犬嘯天雙手握著腿骨欣喜的就要仔細打量,卻發(fā)現(xiàn)忘川靠在墻邊極速的顫抖,甚至發(fā)出嗡嗡底鳴。
犬嘯天渾然不在意,剛一轉(zhuǎn)身,忘川就沖向了犬嘯天的手中那截腿骨。
“哎呦,我滴狗媽,這刀要殺了我嗎?”
犬嘯天被忘川的沖的一個翻了一個跟斗,順著地板,翻滾進了海正陽的病床底下,一手卻還是死死拽著腿骨,呲著牙花子,絲毫不放手。
忘川刀身上的斷口,也將腿骨另一端死死咬住,與犬嘯天形成對峙。
走到海正陽的床前,古凡一指點在依舊放在海正陽眉心的那枚玉牌。
床下,隨即原本沉寂,只有陰煞之氣吞吐的腿骨也開始極速的顫抖起來,似乎不愿割舍體內(nèi)就要被自己吞噬的海正陽一魂一魄被古凡就此抽出,而做出反抗。
犬嘯天趴在床底,露出一頭感慨道:“犬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的眼光也變好了,這骨頭成精了。”
隨即犬嘯天漲紅著臉對著蹲在床邊看熱鬧的云芝道:“小姐,你幫我把這腿骨和主人這把刀分開,我化成本體,可以馱著你出去玩?!?p> 云芝原本只是在看犬嘯天丑態(tài)的表情忽然一喜道:“當(dāng)真!”
犬嘯天已經(jīng)因為使出渾身力氣而臉色漲紅的難以言語,只是艱難的點點頭。
隨即云芝也加入到了忘川和犬嘯天爭奪腿骨的戰(zhàn)斗之中。
忘川憑著本能,想去吞噬腿骨之內(nèi)的煞氣來強大自己,而犬嘯天出于犬類的本能,對骨頭有著莫名的嗜好。
古凡婉兒搖頭,將腿骨之內(nèi)抽出的海正陽一魂一魄緩緩用元氣包裹,開始注入已經(jīng)極度虛弱的海正陽體內(nèi)。
隨著魂魄入體,海正陽胸口急速起伏著,古凡瞬間一指點在海正陽喉嚨,元氣催化小培元丹的藥力,只見空氣中瞬間彌漫這濃濃藥香,海正陽原本蒼白的臉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紅潤。
海少香和海聰對視一眼,盡皆神色一喜。
眉心和胸口的兩枚玉牌慢慢浮現(xiàn)柔和的光芒,古凡撒手,對著海聰?shù)溃骸昂U栆呀?jīng)救下,不過經(jīng)此一事,身體損耗頗大,我只能為其挽留二十年陽壽。”
海聰虎目含淚,對著古凡一跪道:“古宗師,義父沒有被鄭家暗算之前,身體便已經(jīng)不好,家里醫(yī)生全力為義父療養(yǎng),也只能讓義父好好活上五年,今天古宗師出手,不但解救于義父危難,還增壽十五載,請受海聰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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