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凝固,身體也早已冰冷。
雨也早已停,雨后的晨曦灑在了這座城鎮(zhèn)的每一個角落,經(jīng)過一夜的雨,一切痕跡都早已被洗刷的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留下。
酒家前聚滿了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他們一早才發(fā)現(xiàn)這里死了這么多的人,那么多人一夜之間被人殺死,這個消息,恐怕也是今天最熱的了。
消息熱,自然傳的也就快,所以早早的,孔雀山莊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這一帶是孔雀山莊的管轄之地,自然發(fā)生這樣的事,孔雀山莊的人肯定要出面,這是不用去想都知道的,只是大家都很意外,常莊主竟然會出面,要知道,這樣的小事,他通常都是不出面的,可是他卻出現(xiàn)在了酒家。
最先出現(xiàn)在酒家的人是安樺,他早早的就帶人將這里圍了起來,不讓其他人進入這里,怕破壞現(xiàn)場。
常莊主擠過人群,進了酒家,安樺也迎了上來,道,“莊主。”
“查的怎么樣了?”常莊主問道。
“從殺人手法上來看,如果不出預料,是留芳女。”安樺道。
“留芳女?”常莊主微微抬起了目光。
“嗯。”安樺點了點頭,“從殺人手法看,這些死去的人,和從前死在留芳女手里的人是一樣的,而且,昨夜,住在隔壁的人有聞到香味。”
常莊主看了躺在地上,身軀已經(jīng)僵硬的死者,嘆了口氣道“死去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天門派的,而且是天門派分舵的一個分舵主,黑風舵主。”安樺回道。
“天門派?”常莊主微微皺起了眉頭。
若是天門派,常莊主倒覺得沒什么稀奇了,因為天門派一直作惡多端,天門派所到之地,基本上都是民不聊生,所以,也不是沒有可能得罪留芳女被殺。
只是雖說天門派的人作惡多端,不值得同情,可多多少少現(xiàn)在他們是在孔雀山莊的管轄之地出了事,多少孔雀山莊還是要追查一下兇手的,不可能對他們就不管不顧。
“這家店的主人呢?找他們來問問,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常莊主道。
“這、、、,”安樺愣了愣,道,“店家的人在出事后,連夜的就離開了,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現(xiàn)在還不知能不能追得到?!?p> 常莊主一聽微微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看著外面明晃晃的陽光嘆息道,“昨夜剛好下了一場雨,這場雨帶走了所有痕跡,若不是這場雨,恐怕這次,我們就能夠找得到留芳女?!?p> “是啊,這場雨沖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現(xiàn)在根本無法確定,留芳女是朝那個方向離開的?!卑矘逡矅@息了一聲。
而長街上,人群中,一個少年,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那些尸體,他溫柔的目光變得漸漸暗沉。
看著那些尸體,他久久的沒有離去,慕寒一眼就看出他們是怎么死的,所以他的心情變得格外的沉重。
良久后,他才嘆息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向正德醫(yī)館的方向走去。
慕寒一路心情都很沉重,一到醫(yī)館,他就去找了南無歡和夜笙歌。
“如果沒什么事,小主人最近還是不要晚上出門?!彼业侥蠠o歡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南無歡有些發(fā)愣,看著心情有些沉重的慕寒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最近城里動蕩不安,小主人身份特殊,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小主人還是萬事小心,萬一被人知道了身份就不好了?!蹦胶馈?p> 說到身份,南無歡沉沉的嘆了口氣,目光中滿是深深的憂郁之色。
慕寒突然這樣說,夜笙歌也覺得有些奇怪,便追問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微微沉默了幾秒,慕寒抬起頭道,“最近城里被留芳女攪得動蕩不安,孔雀山莊會開始對每一個,他們手里沒有資料的陌生人進行追查,我怕他們會查到小主人的身份,小主人現(xiàn)在是龍氏的后人,所以我們不得不小心?!?p> 苦苦一笑,南無歡喃喃道,“放心吧,他們查不到我的,一切在來之前就做的天衣無縫了。”
不過在這一笑后,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悲傷,很痛苦,他苦苦的笑著,目光中卻是無盡的酸澀和痛楚。
神龍山莊從十多年前的興盛,雄霸武林,到如今的衰落,甚至連龍氏唯一的血脈,都不得不為了好好的活下去,而隱姓改名,這確實讓人挺吁嘆。
當年的神龍山莊的興盛不會比現(xiàn)在的孔雀山莊差,只有遠遠的超過,孔雀山莊的遠遠不及。
而這其中更壓抑痛苦的是南無歡,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家族被人迫害,親眼看著自己的家族血流成河,卻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躲起來,改名換姓的活著。
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痛苦了,這些年這樣的痛苦無時不刻的不煎熬著自己,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壓的他快要窒息。
可是如今,他終于要親手報了當年的血海深仇,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感覺自己快要沉不住氣了,想立馬的殺了那個人。
但是他也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機會,所以他提醒自己,這么多年都忍受過來了,不急在這一刻。
如果現(xiàn)在急了,只會令這一切的計劃都失敗,那么自己這么多年的隱忍也將白費。
當然做這一切不是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他當然還需要很多人的幫助,比如慕寒就是其中的一員。
慕寒的父親曾是跟隨自己父親的部下,當年神龍山莊的滅頂之災慕父也并沒有牽連到當中,他那個時候有事外出,剛好逃過了一劫。
但因為他忠心于自己的父親,所以他去給自己的父親報仇,但是那個人太厲害,慕父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傷到他,就慘死在他手里。
在臨走之前,他曾托付慕寒,如果自己回不來了,讓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南無歡。
原那只是他父親的一句話,他大可不必照著去做,但是他還是去做了。
所以南無歡很感動,看著慕寒這么忠心的跟著自己,什么都為自己著想,他這一刻在內(nèi)心發(fā)誓,這一次他只許成功,不然他對不起這些跟著他的人。
特別是慕寒和夜笙歌,夜笙歌是陪著自己一起長大的人,他們兩個從認識那天開始,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的,若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他,那必定是夜笙歌。有時候他只是一個眼神,夜笙歌就明白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