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似乎一切都好了。
但那些傷口,卻疼的更加明顯了。
或許現(xiàn)在他才從那些麻木里蘇醒過來。
但更讓自己有些驚訝,出乎意料的是,靖柔竟然坐在自己的旁邊,她正看著自己。
她很少笑,她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這次,在看到慕寒醒來之時,她卻笑了。
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是真的歡愉的笑。
這么久以來,慕寒已經(jīng)分得清她的笑,什么是真笑,什么是假笑。
她若真笑的時候,眼里的冰冷會被驅(qū)逐開,她若假笑,縱然她的笑容揚的再燦爛,她目光還是冰冷的。
慕寒笑道,“真是難得,頭一次,是你守著,等我醒來?!?p> 她的笑只是在一瞬間,她只是微微一笑過后,臉上又恢復(fù)了昔日的表情。
可慕寒也覺得知足了,因為要看到她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那太難得了。
靖柔道,“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了?”
慕寒道,“沒事了,現(xiàn)在都可以起床走了?!?p> 靖柔有些擔憂,道,“可是,昨晚你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傷口?!?p> 雖然她看上去還是冷冰冰的,但是慕寒從她的話語里,能聽得出來,她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
她其實或許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冷冰冰的,她的內(nèi)心或許還有一絲溫暖。
看著她,慕寒越來越覺得看不夠,他多想一直這樣看著她。
掩蓋不住的,慕寒臉上露出了笑容道,“那都是小傷,最多幾天就好了?!?p> 慕寒滿臉笑容,但靖柔似乎卻一點回應(yīng)都不給。
她冰冷的目光里泛起一絲悲傷,看著她目光中泛起憂傷,慕寒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褪去。
他看著靖柔道,“怎么了?”
靖柔的表情這一刻很復(fù)雜,低下了頭道,“其實,你不必為了我如此?!?p> 慕寒笑道,“我說過,我會治好你的病的。”
苦苦一笑靖柔道,“可,我并不值得你去那樣做,你知道嗎?”
慕寒笑了笑道,“為你做什么,我都覺得值得?!?p> 當然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慕寒現(xiàn)在是真這樣想的,他不是僅僅為了尋靖柔開心,才這樣說的。
但他越是這樣,靖柔心里就越難受,難受的讓她想落淚。
靖柔咬了咬嘴唇,把目光轉(zhuǎn)向慕寒道,“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我、、?!?p> 她忍不住的,差點說出,其實我拿了藥方就會殺了你的,但是話到口邊,她又忍住了。
看著慕寒看著自己溫柔的目光,雙目里散發(fā)出來溫暖的笑意,她的心在一瞬間痛的難受。
她在想,天底下怎么有那么蠢的人,竟然會那么拼命的幫自己這樣一個,壞透了的女人。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這樣的人,可以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
他是那么的蠢,那么的傻,傻到靖柔都想告訴他真相。
他盯著靖柔,笑了笑道,“其實什么?”
靖柔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濕潤,她道,“沒什么?!?p> 慕寒笑道,“你放心,我答應(yīng)過,會治好你的病,就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p> 靖柔忍不住的一陣苦笑道,“可,我不值得,你知道嗎。”
她今天已經(jīng)不是第一遍說不值得了,她已經(jīng)說了很多次了,她就是想提醒慕寒。
但慕寒似乎并不知道,在乎這一切,他只知道,不管為靖柔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在他看來。
慕寒盯著靖柔,目光都舍不得離開,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從床上起來道,“我給你一樣?xùn)|西?!?p> 邊說,他已經(jīng)下了床,朝房間里,一個柜子走去。
打開柜子,他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他向靖柔走來。
靖柔有些疑惑,他要給自己什么?
慕寒面帶笑容,向靖柔走來,在靖柔旁邊,他坐了下來,打開了那個看上去有些陳舊的錦盒,然后拿出里面的東西。
是一塊絲絹包裹著的東西,只見慕寒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打開。
直到將絲絹全部打開后,靖柔才看到,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塊玉佩。
慕寒將那塊玉佩取了出來,看著靖柔道,“這塊玉佩,雖然沒有那么精致,但它是我們慕家的家傳之玉?!?p> 靖柔有些疑惑了,他和自己說這個做什么。
就在她疑惑之時,慕寒已經(jīng)突然拉過了她的手,將那塊玉佩放在她的手里道,“而且,這塊玉佩,只傳給我們慕家的媳婦,這塊玉佩是我娘生前留給我的,她說,將來遇到喜歡的姑娘,就把這塊玉佩給她帶上?!?p> 靖柔完全愣住了,有些懵了,愣愣的看著慕寒。
他這算什么?算和自己表白嗎?
這太出乎靖柔的預(yù)料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慕寒對自己有這份心思。
但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靖柔是局中人她看不出來,可局外人誰看不出來,若非慕寒對靖柔有那份心思,他是不會為了靖柔那么拼命的。
他對靖柔已經(jīng)超越了醫(yī)患之間的那種關(guān)心了。
慕寒抬起頭看著靖柔,微微一笑道,“靖姑娘,其實,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一見鐘情這種事,可遇到你后,我相信了。”
靖柔完全嚇楞了,嚇懵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她急忙把手里的玉佩一推,還給了慕寒,忙站起來道,“不行?!?p> 慕寒看著她道,“為什么?”
靖柔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內(nèi)心現(xiàn)在很慌了,她的整個人也很慌亂。
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她不知如何是好。
慕寒也看出來了,他笑道,“也許是我太著急了,太唐突了,嚇到你了?!?p> 靖柔有些慌亂,她聲音有些發(fā)顫,慕寒話音剛落她忙道,“不是的?!?p> 但說出這句話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慕寒笑了笑道,“那是為什么?”
“因為、、、,因為、、、?!币驗槭裁??靖柔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要怎么說,要怎么去說,也不知該說什么。
不是因為害怕,不是因為他太唐突?那會是因為什么?難道她有喜歡的人了?
慕寒見此,有些失望一笑道,“看來,是你心里有人了,要么就是我配不上你。”
靖柔回過目光,看著慕寒,愣了楞,她其實也說不出心里的感覺,但她內(nèi)心知道,她不能接受慕寒,不僅僅是慕寒,任何人她都不能接受,她低下了頭道,“其實,也不是?!?p> 見也不是這個,似乎慕寒又覺得看到了希望,他道,“那是為什么?”
靖柔低下了頭,目光中泛起一絲憂傷,她嘆道,“像我這樣的人,那敢去想這些,你替我把過脈,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很多大夫都說了,我是活不過二十四歲的,這你也應(yīng)該看出來了?!?p> 慕寒當然看出來了,就是因為知道,他才這么著急的找藥材,因為他知道,晚了,恐怕她等不了。
慕寒看著靖柔,格外心疼,他道,“你放心,如果是因為這個的話,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我已經(jīng)快要找到救你的方法了?!?p> 說著,他快步走到了靖柔的身旁,拉起了她的手,再次將那塊玉佩塞到了她手里道,“這個你拿著?!?p> 然后他快速的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走了出去。
靖柔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的呆了,如木頭人那樣。
直到慕寒出去,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她手里的玉佩。
她也如啞了那樣,竟不知道說什么,該怎么去說。
自己竟然就這樣拿了那塊玉佩,難道這算是答應(yīng)了他了嗎?
靖柔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復(fù)雜,格外的凌亂。
而慕寒,其實,他更緊張,他在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的心都是懸著的。
他害怕,他害怕靖柔再次將那塊玉佩還給自己。
所以他才那么快步的,不顧身上傷口的疼痛,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