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翻在地的蓮子粥,還冒著熱氣。
那是王素為常莊主熬的,讓自己的貼身丫鬟佩兒送去給常莊主當夜宵。
可是在半路,佩兒不知被什么嚇的,將那蓮子粥打翻在地,整個人也暈了過去。
最先發(fā)現(xiàn)佩兒的是安樺帶領(lǐng)的護衛(wèi)隊,他聽到動靜就趕了過來。
但是佩兒已經(jīng)暈倒在地,安樺摸了摸地上的蓮子粥,還是熱的,他知道人肯定沒有走遠。
可是,孔雀山莊戒備森嚴,根本沒有人看到有人進入,或者出去。
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做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將佩兒打暈。
他們沒有任何線索,唯一的線索,就是等佩兒醒來,好好問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安樺將佩兒送了回去,一直等她醒來。
佩兒睡了好久,才醒過來,一醒來她就看到站在床邊的王素,和安樺。
王素對待下人很好,一向都不會打罵他們,現(xiàn)在佩兒被打暈,她也和擔心自己的孩子一樣,擔心她。
看著醒來的佩兒,王素忙道,“佩兒,你怎么樣了?”
佩兒看上去是受了驚嚇,一醒來就忙驚慌道,“夫人,有人,有人?!?p> 王素回過頭看了一眼安樺,又看了看佩兒道,“有什么人?”
佩兒還有些顫抖,驚慌道,“奴婢沒有看清楚,只看到一個黑影?!?p> 一個黑影,那是多么渺小的線索,要憑著一個黑影去找一個人那簡直太難了。
安樺上前又問道,“還有呢,還有其他的嗎?”
佩兒道,“奴婢看到了那個黑衣人將新月帶走了,就是前幾天少莊主剛買回來那個新月,奴婢想喊人來著,卻被她發(fā)現(xiàn),她打暈了奴婢?!?p> 帶走新月,帶走新月做什么?這有些讓人想不明白了。
王素一聽,嘆了口氣,看了看安樺,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安樺看出了王素目光中的意思,也跟了出去。
王素看著跟隨自己走出來的安樺道,“安統(tǒng)領(lǐng),這件事、、、?”
安樺看著王素一愣,但馬上明白了王素的意思,他忙道,“夫人,這件事,絕不是莊主,莊主雖然不喜歡新月那個丫頭,可是,要除掉她,絕不會這樣去做,莊主若不想留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做?!?p> 王素嘆了口氣道,“是啊,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做,只是,新月那個丫頭,是剛來孔雀山莊,并沒有得罪誰,到底是誰會對她下手。”
孔雀山莊人多,嘴也很多,傳話的速度也很快。
這一邊新月剛被人抓走,另外一邊,已經(jīng)傳到了常楓耳朵了。
還在臥傷在床的常楓聽到后,強撐著起來,要去找新月。
常莊主晚上都有個習慣,他喜歡睡前在書房里看會書。
他的書房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敢進去。
他的書房對他來說,是一個很神圣的地方,其他人是不可以隨便踏進的。
他的書房所在地,是一間封閉的密室,封閉的密室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都隔絕了,在這里他可以安安靜靜的看書,安安靜靜的享受。
但突然,就在他看的很入神的時候,密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是誰,連他的密室,他的書房都敢闖?
常莊主抬起了目光,竟然看到了此刻站在密室門口的常楓。
他一臉怒氣,怒氣沖沖的樣子,似內(nèi)心憋著一股火。
常莊主看了他一眼道,“越來越放肆了,竟然連我的書房都敢闖,是傷好的太快,不過癮么?”
可常楓,似乎沒有聽到常莊主的話,他不僅闖了,他還是氣沖沖的闖的。
常楓咬著牙,一瘸一拐,快步的走到了常莊主的前面,怒氣沖沖的瞪著常莊主。
他目光中的憤怒,如一團烈火,似乎隨時都會爆發(fā),而一旦爆發(fā),會將這里的一切都燒的化為灰燼。
而常莊主最見不得他這樣,并且,原本平靜的內(nèi)心,在看到他之后,變得格外的煩躁。
常莊主不耐煩道,“出去,在我生氣之前?!?p> 可常楓卻無動于衷,他還是站在常莊主的書桌前。
突然,他“啪”一只手拍在了常莊主書桌上,瞪著常莊主道,“為什么?父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常莊主的表情很平靜,他緩緩的放下了手里的書,抬起了目光,看著常楓道,“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在和誰說話?”
常楓道,“我當然知道,我在和父親您。”
常莊主道,“你和你父親說話,就用這種語氣,這種態(tài)度?”
常楓咬著牙,瞪著常莊主道,“我當然也想好好和父親您說話,可,父親您的做法,讓我沒有辦法和您好好說。”
常莊主苦笑一聲,看著常楓道,“那請問,我又做什么了,惹得你這個大少爺這么不開心?”
常楓瞪著常莊主道,“新月她只是個丫頭,一個很可憐,沒有家人沒有家的丫頭,為什么,你連這么個可憐的丫頭,你都容不下?”
常莊主一聽有些糊涂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可是卻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很壞的事那樣。
壞到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恨不得跳上來要將自己一頓狂揍。
但他潛意識里知道,他在書房的這段時間,外面肯定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常莊主沒有理會常楓,甚至都沒有看常楓一眼。
任憑常楓怒氣沖沖的瞪著自己,看似要把自己吃了那樣。
他只是走到密室門口道,“讓安樺來見我?!?p> 安樺似乎知道常莊主會叫自己,外面的侍衛(wèi)剛出密室,就看到了朝書房走來的安樺。
安樺走到了常莊主的密室外,道,“莊主,您叫屬下?”
常莊主道,“進來吧?!?p> 聽常莊主讓自己進去,安樺才走了進去。
他走到了常莊主前面道,“莊主有何吩咐?”
常莊主道,“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安樺道,“前幾天少莊主帶回來那個新月,被人抓走了?!?p> 常莊主道,“人呢?”
安樺低下了頭,聲音變得有些小,道,“人、、,人沒有看到?!?p> 常楓似乎怒氣還沒有消,此刻看著與常莊主說話的安樺,他上前突然大聲道,“你們別假惺惺的在這里演戲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整個孔雀山莊,最容不下新月的,就是你了?!?p> “啪”一聲,常楓話音剛落下,臉上就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常莊主瞪著他道,“你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敢用這種語氣,和你父親說話,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常楓沒有去看常莊主,他現(xiàn)在對常莊主的恨,可不是一般的。
他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家。
恨不得現(xiàn)在就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到這個討厭的地方。
常楓沒有去看常莊主,他只是冷冷道,“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了,若你們誰敢動新月,那就休怪我不客氣?!?p> 然后他沖出了密室,頭也沒有回。
常莊主深深的嘆了口氣,他似乎在這一瞬間,又蒼老了許多。
這些年,他與常楓就是這樣,說不上三句話就開始吵。
他的手心有些火辣辣的疼,剛才他打常楓,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力。
其實原本他是不想打的,但是常楓太令他失望了。
可是打了之后他又后悔,他又覺得心里格外的難受,可他卻從來不會把這份難受表現(xiàn)出來。
安樺看著道,“莊主,我去找少莊主解釋解釋。”
常莊主擺了擺手道,“不用,隨他去吧,你辦好你的差事就好。最近孔雀山莊發(fā)生了很多事,從失蹤的張醫(yī)師,還有今晚被人抓走的新月,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為,我希望你很快給我個答復(fù)?!?p> 安樺低下了頭,應(yīng)了個“是”字。
他知道,常莊主從前從不懷疑他的辦事能力,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催促自己了,說明,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辦事能力了。
所以,他不能再拖了,他必須馬上找出那個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