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女爭執(zhí)

　　第六章父女爭執(zhí)

　　風(fēng)行走到柳雪依身旁，正準(zhǔn)備去查看她的傷勢，結(jié)果那把短劍悄無聲息地閃現(xiàn)在他面前，作勢欲刺。風(fēng)行知道這把劍要護(hù)主，所以只好放棄接近柳雪依。

　　那把劍見他并無威脅，便又飛回柳雪依的上空，灑下一道四色光幕，將柳雪罩在其中。居然讓她緩緩升空，凌空漂浮。過了許久，她才從空中慢慢飄下。那把劍也似用盡了力量一般，悄然掉落在柳雪依的身旁。

　　風(fēng)行這才敢走上前去，低頭一看，柳雪依身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皮膚水嫩光滑，絲毫看不出曾經(jīng)受過傷的樣子。風(fēng)行松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短劍，仔細(xì)查看起來。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風(fēng)行贊嘆道，“我要是有一把就好了，就算橫著走都沒人敢惹我?！边@把短劍劍柄和劍鞘都用一種不知名的皮革包裹，劍身嵌有金絲，繞成一種花朵圖案，十分精致。風(fēng)行看了看柳雪依，心里羨慕非常。

　　他將短劍放回原處，側(cè)著躺下身，一手支頭，歪著腦袋觀看柳雪依。

　　這個女孩此刻正在沉睡中，發(fā)出微弱的呼吸聲。她的面孔像是白玉雕琢，美麗又純潔，沉靜若水。耳朵精致而小巧，長長的睫毛溫順的貼在眼瞼上，煞是可愛；柔弱的紅唇而鮮紅卻不妖艷，令人心動不已；手指白晳而修長，圓潤而可愛；身材纖細(xì)，如若柔美秋蘭。

　　“嗯?！绷┮谰従彵犻_眼睛，嚶嚀一聲。一扭頭，便看到風(fēng)行躺在旁邊眉頭緊鎖，不停地低聲哼唧，一只手不停地揉著胸口，一臉難受的樣子。

　　還好我見機(jī)快，不然就尷尬了。風(fēng)行心中暗想。要是真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偷看她，估計少不了一頓“毒打”。

　　“發(fā)生了什么事？”柳雪依疑惑地問道。

　　風(fēng)行并未回答，而是扭頭看向狼妖的尸體，然后又望了望柳雪依身邊的短劍。

　　柳雪依也是一個聰慧的女子，立刻會意。她拿起短劍，仔細(xì)端詳了一會兒，眼中充滿了悲傷和喜悅交織的復(fù)雜情感，自言自語道：“母親，是你在保護(hù)女兒嗎？”然后開她始沉默不語，似乎陷入到久遠(yuǎn)的回憶中去了，許久不曾回過神來。

　　雖然風(fēng)行經(jīng)常練習(xí)太極拳，身體早已練得健壯如牛，但也受不了這般折騰。他的肋骨斷了好幾根，內(nèi)臟也受傷了，沒個小半年是好不了了。他的身體受傷太重，產(chǎn)生的痛苦讓人難以忍受，很快便讓他堅持不住了。

　　雖然他并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柳雪依，但此刻痛苦讓他不得不提醒柳雪依該回去了。

　　“那個，我們該回去了吧？”風(fēng)行問。他緩緩站起身，劇烈的疼痛感簡直要讓他忍不住痛呼起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只是臉色很是蒼白。

　　柳雪依抬頭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先等一下，我將這些空靈草帶走?！比缓笳酒鹕恚蘸枚虅?，拿出一個布袋。

　　風(fēng)行點(diǎn)頭。

　　柳雪依歡快地跑到空靈花海中，將一朵朵空靈花拔起，塞入隨身攜帶的布袋中，便一會兒，便搜集了一大袋子，高興得不要不要的。

　　“靠，這么多空靈花！不要白不要?！倍畏怯忠淮伪某鰜?，興奮地大喊。依然沒人知道他是何時到的，又是從哪里來的。

　　然后，風(fēng)行與柳雪依吃驚地看著他一把一把地將這一大片空靈花拔得一干二凈。但是他拔的時候并沒有用袋子裝。每次他拔起一把空靈草，手上的一枚戒指就會發(fā)出一道紅光，然后他手里的草便消失不見。

　　柳雪依看看自己的袋子，再看看山坡上所剩無幾的空靈草，眼神中充滿了嫉妒與不爽。自己差點(diǎn)丟了命才弄到這么一點(diǎn)兒，結(jié)果剩下的的全都便宜了段非這個投機(jī)主義者，簡直讓她郁悶地吐血，太可惡了！。但大家畢竟是朋友，又不好意思當(dāng)面抱怨，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滿。

　　“謝謝啦，兄弟。哦，還有弟妹?！倍畏且荒樥嬲\地感謝道。

　　“呵呵！”風(fēng)行和柳雪依齊齊冷笑兩聲。

　　但段非絲毫不以為意，笑道：“我給你們帶了好東西，來看看?！闭f著取出兩枚玉佩，遞給風(fēng)行和柳雪依。這兩枚玉佩分別是兩條一黑一白的游魚，暗含陰陽相合之意。

　　風(fēng)行接過白魚玉佩，柳雪依接過另一枚玉佩，都露出好奇之色。

　　“嘿嘿，這兩枚玉佩名叫天涯海角陰陽魚。手持玉佩的人，即使是走到天涯海角，都能被對方感知，已經(jīng)通靈了。你們將自己的血滴在上面看看?！倍畏堑靡獾卣f。不過他說謊了。這兩枚玉佩的真名叫陰陽雙殺玄玉陣魚。兩個玉佩內(nèi)蘊(yùn)含有極為強(qiáng)橫陣法，如果催動，可以輕易滅掉一座城池。至于能感知對方的存在，則是這兩枚玉佩的一種功能而已。

　　這兩枚玉佩是他從一處密境中得來的。之前，白狐讓他趕緊走，就是因?yàn)槟莻€秘境就要關(guān)閉了。那個秘境是一個獨(dú)立于這個世界的獨(dú)特空間，里面擁有極多的寶物。那對陰陽魚，以及他手上戴著儲物戒指就是在那里面得到的。剛才他拔的空靈草就放在儲物戒指里了，白狐也躲在戒指里修煉。這個戒指每次被催動都會發(fā)紅光。

　　據(jù)白狐（段非也不知道她活了多久，但有一點(diǎn)可以斷定，她活得必定極久）說那個迷境是一個仙人的一根手指所化，里面甚至蘊(yùn)含仙氣。只不過，他實(shí)力太弱小，只是在白狐的幫助下得了幾件寶物而已，并沒有深入。秘境極深處有許多強(qiáng)大的存在，他們動一動手指都能碾死他千百遍。也是這次經(jīng)歷，讓他明白，原來世界上還有比元?dú)飧鼮楦叩鹊臍?，有那么多神奇而奇怪的地方，有那么多才華橫溢而又強(qiáng)大的人。這讓他迫切的想要走出去，去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的廣大和奇妙之處。但他心里同時又有一些不安，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己與風(fēng)行的差距好像更大了，他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風(fēng)行與柳雪依相視一眼，然后各自咬破指尖，將自己的血滴在玉佩上。兩枚玉佩突然分別發(fā)出淡淡的白光和紫光，一種奇妙的聯(lián)系在風(fēng)行和柳雪依之間產(chǎn)生。他們倆都感受到了，相視而笑。

　　段非又調(diào)侃了他倆一會兒，二人合伙反擊，玩得不亦樂乎。然后三人各自騎上自己的馬，向森林外走去。五天后，鎮(zhèn)里其他參加秋獵的人也相繼返回。

　　又過了三天。在曉光鎮(zhèn)的鄰鎮(zhèn)，秋水鎮(zhèn)的一處隱秘的小巷中的一間屋子內(nèi)。

　　風(fēng)行，段非，柳雪依，一個身背藥箱的的老者和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正在屋子里坐著。

　　那個中年男子國字臉，劍眉星目，雖然臉色蒼白，身體虛弱，但仍顯露出一股威勢，分明是一個久居上位的人，正是柳家族長柳云泥。

　　那老者長臉，短發(fā)，眼窩深陷，上唇留著一字胡，佝僂著背，一副很和藹的樣子。

　　“這次能得到這么多空靈草，還要多謝兩位公子才是。只是我現(xiàn)在有傷在身，而且家族大權(quán)旁落，無法報答二位，真是慚愧。”柳家族長站起對坐在對面的風(fēng)行和段非施禮道。

　　兩位少年同時起身，還禮道：“柳族長客氣了?！?p>　　“呵呵，兩位公子天資聰穎，將來必有大作為。我家雪依能結(jié)交兩位真乃幸事也?！绷颇嘧?，笑道。

　　“能與令愛交友才是我們倆的幸事啊，或許以后還要仰仗柳族長呢?！倍畏钦酒穑┒Y道。

　　“哈哈，好說，好說?！绷颇嘈Φ?，同時向段非擺手，示意其落座。

　　柳云泥目光深沉，看著段非和風(fēng)行，似有深意地問道：“二位公子既能助小女從迷霧山脈取得空靈草，必是身手不凡，不知入的何宗何門，來自那個大世家??？”

　　聽聞此言，段非臉色頓時一僵。

　　風(fēng)行則不以為意道：“沒入宗門，也不是什么世家的。”

　　“那二位的修為……？”

　　“全靠自學(xué)?！憋L(fēng)行有些洋洋得意。這下，可在“老岳父”面前出風(fēng)頭了。

　　“哦，呵呵。原來如此！”柳云泥呵呵笑道，“想不到二位公子竟然是如此的天縱英才??！”

　　風(fēng)行很是受用?。?！心中歡快，自不必多說。

　　“那里，那……”風(fēng)行笑瞇瞇地說。全然沒有注意到柳雪依和段非臉上的不安神色。

　　“柳族長過譽(yù)了。我倆現(xiàn)在只是剛剛?cè)氲眯扌兄T而已。不過，我們有意再過幾日，就去參加天劍閣試煉?！倍畏勤s忙打圓場。

　　“天劍閣？不錯，不……！咳咳！”柳云泥笑道。突然，他臉色一變，劇烈咳嗽起來，臉色也變得通紅。

　　“族長……？”站在一旁的老者突然踏前一步，面露憂色。

　　“無妨！”柳族長擺了擺手，發(fā)出嘶啞的聲音。

　　柳云泥勉強(qiáng)調(diào)整氣息，又努力憋出一個微笑，道：“我重傷未愈，招呼不周，還請二位公子不要見怪！”

　　“那里，那里?！岸畏瞧鹕碜饕镜?，“柳族長肯接見我們，就是我們遇上天大的福分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還有事，不如就先行離去，也好讓柳族長您早早歇息！”

　　“啊，這多不好意思！”柳云泥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卻也不堅持留下段、風(fēng)二人。“不過，既然二位公子非要離開，那我也不好強(qiáng)留。待我傷愈，必要好好款待二位公子，以示重謝！”說完，柳族長又是握拳捂嘴，咳嗽個不停。

　　“告辭。”段飛道。

　　“告辭！”風(fēng)行也抱拳請辭。他有些不明白，自己連一杯茶都還沒喝呢，段非怎么就急著走了呢？

　　柳云泥側(cè)身，劇烈咳嗽，僅僅瞥了一眼段、風(fēng)二人。

　　看到風(fēng)行和段非就要離開，柳雪依急忙追了上去。

　　“雪依！”柳云泥喊了一聲，聲音里略帶不滿。

　　于是，柳雪依就沒有追上去門外，而僅僅是站在門外，望著兩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轉(zhuǎn)角處。她的臉上露出憂色。

　　待轉(zhuǎn)身回到屋，柳云泥對那老者說：“齊伯，麻煩你了?！?p>　　老者點(diǎn)頭稱是，隨即起身離去，手里還提著一袋子的空靈草。齊伯是柳云泥認(rèn)識的一位極為厲害的藥師，被他請來為自己療傷。

　　待齊伯離開后，柳云泥突然笑瞇瞇地問柳雪依道：“乖女兒，你何日跟爹爹一起回去啊？”

　　“回去？回哪兒去？我的家就在這里，就在曉光鎮(zhèn)！”柳雪依有些生氣地說，轉(zhuǎn)身不看柳云泥的臉色。

　　“雪依！”柳云泥真的生氣了。然而，他馬上又柔聲道：“你不要任性。我已經(jīng)為你去青蓮宗打好通路了。你留在這里，不過是耽誤修行而已！”

　　“修行？你眼里就只有修行嗎？”柳雪依憤憤道，“你什么都為我安排好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已經(jīng)為我安排了十五年了，難道還要繼續(xù)嗎？我到底是你的女兒，還是你繼承家族的工具？”

　　“夠了！”柳云泥怒道。轉(zhuǎn)而又痛心道：“你怎么能這么說！”

　　屋內(nèi)久久無語，氣氛沉悶。

　　過了許久，柳云泥才怏怏不樂道：“你身負(fù)極品靈根。我絕不會任你揮霍天資的。十天后，你去青蓮宗修行。就這么說定了?！保ㄗⅲ簶O品靈根是比上品一等靈根還要優(yōu)質(zhì)的靈根，天下罕有，萬中無一。）

　　柳雪依緊抿嘴唇，死死盯住自己的父親，說不出話來。那個男人，從來都自以為是，從來都說一不二。

　　“還有，”柳云泥接著補(bǔ)充道，“你以后不要和那個風(fēng)行來往了?！?p>　　“為什么？”柳雪依冷冷問道。她知道答案，一直都知道。然而，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來。

　　“……他不配！”

　　“呵！”柳雪依怒極而笑，神色鄙夷地斜視自己的父親，“所以你狠心拋下我母親！就因?yàn)樗慌洌。　闭f完，柳雪依摔門而出。而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留有一片冰霜。那是煉氣暴亂的跡象。

　　柳云泥驚詫地看著柳雪依奪門而出，渾身顫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可憐我這幾十年，都是在為誰辛苦??！

　　柳云泥望著屋門，臉色變得黯然，心中悲痛。他喃喃道：“女兒，我是不想讓你落得像我一樣啊。你一定不要怨我啊?！眱尚星鍦I順著他的臉頰留下。

　　他閉上眼，開始回憶十五年前與那個女子相遇的情形。

　　秋風(fēng)蕭瑟，枯葉翻飛。柳云泥——他那時并不叫柳云泥，而是叫柳云，又一次完成歷練，渾身是血的走到一條小溪邊，清洗傷口。而下游，一位衣著樸素的女子正在溪邊洗衣服。她揮動棒槌，一下一下的錘在衣服上，動作是那么的嫻熟，優(yōu)雅。柳云無意間望了她一眼，瞬間就被她獨(dú)特的氣質(zhì)打動。但他這么一位在修煉上悍不畏死的好漢居然不敢向自己喜歡的女孩表白。

　　于是，他尋到女孩住的村莊，住了下來。也許是天意，在某天夜里，村里突然闖入一伙強(qiáng)盜，搶錢搶女人。于是柳云見義勇為，將那群強(qiáng)盜殺得片甲不留，獲得了村里人的感激，也順帶著讓那個女子對自己產(chǎn)生了好感。后來，他知道了女子的名字——憶情，很好聽的名字。

　　最終，他們在一起了。他教她煉氣術(shù)，而她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溫暖。

　　憶情的天賦很高，很快便在煉氣術(shù)上超越了他，達(dá)到了很高的境界。然而像柳家這樣傳承千年的大家族十分在意宗族血脈和家世，族長一脈更是如此。柳云又恰恰是當(dāng)時的下一代繼任族長。所以不管柳云如何努力，柳家硬是不讓他娶憶情過門，甚至威脅他，若是他敢娶憶情，便廢除他繼任族長的資格。

　　憶情不愿看到愛人為難，于是在一個雪夜生下柳雪依后，留下他們的定情信物——一柄鑲嵌有紅綠藍(lán)白四色寶石的黑鞘匕首，悄然而去。

　　柳云得知消息時，悲痛欲絕。他曾想，若能有碾壓一切的修為實(shí)力，又何必為家族成見所縛！他也曾想，拋棄所謂的柳氏一員的身份，與憶情遠(yuǎn)走高飛。然而，孤身一人，在修行界，寸步難行。

　　為了獲得力量，獲得資源，他不得不爭取坐上柳氏族長這一位置。

　　而今，他坐上了族長的位置，卻家人離心。

　　我這么苦心經(jīng)營，難道是為了所謂的族長名頭嗎？難道是為了光大所謂的柳氏家族嗎？不是，都不是！我，只是想守護(hù)自己所愛的人啊！

　　柳云泥在順利繼承族長之位后，并沒有泄露自己有個私生女的秘密，并暗中托人撫養(yǎng)柳雪依。他還派心腹私下尋找憶情的蹤跡，然而一無所獲。憶情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找不到有關(guān)她的任何信息。

　　柳云泥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開始運(yùn)功療傷。有淡淡的青光從他周身涌出，將他的身形及面孔遮住，整個人若隱若現(xiàn)。若是有煉氣高手在此，必定能看出柳云泥的煉氣造詣已經(jīng)非常之高了。能夠渾身發(fā)出光來的煉氣高手被稱為輝光境高手，往往都能做宗門教導(dǎo)弟子的先生了。這樣的高手若是出手，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以一敵萬。

　　“不愧為一族之長，趕人都不漏痕跡?！倍畏琴潎@道。他們二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了曉光鎮(zhèn)。一想到那個城府深沉的柳家家主，段非就有些不安。那種人，往往幾句話就能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然后隱而不漏地做出各種決定。

　　“什么趕人？”風(fēng)行疑惑不解，埋怨道：“明明是你說要走的。”

　　“你太單純了，老弟。我看你和弟妹的事有些不妙啊。那老頭幾乎沒正眼瞧過你?！倍畏菬o奈笑道。

　　“切，要你瞎操心！”風(fēng)行稍稍得意地說。他仔細(xì)想了想，那個柳族長好像真的沒有正眼敲過自己，難道他和柳雪依的事真的不妙了？

　　“不過，你也別擔(dān)心！我看弟妹對你用情很深，應(yīng)該沒問題的?！倍畏呛眯膶捨康?。

　　“別老弟妹、弟妹的叫，人家還沒過門呢?！憋L(fēng)行瞪了一眼段非。

　　“咋了？你沒信心？”段非打趣道。

　　“誰說的？”

　　“我說的。”

　　“你就嫉妒吧！”

　　“哎，怎么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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