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方整理好衣衫,便聽得樓下阿依仙清脆的笑聲一串串地飄來。
古墨與她的情愛雖已是二十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我卻仍忍不住要嫉妒吃醋。何況阿依仙美艷逼人,我不能太落下風(fēng)。
我對古墨說:“你先下樓等我片刻,待我梳洗好了就來?!?p> 古墨卻早已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必梳洗了。你一個身中劇毒性命垂危的人,與那活蹦亂跳的健全人比什么美?”
他言語刻薄,不留情面。
我氣他不解風(fēng)情,竟不知說些好聽話來哄我,于是重又坐回榻邊,假裝怒道:“我不上山了,你自己去吧?!?p> 他竟也坐下身,漫不經(jīng)心地往茶盞中倒了杯才讓人煮上的釅茶,“好,不上山,也不解你身上的雪蠱毒了。待你毒發(fā)身亡之后,我多找些美人來作伴,不多時也就把你忘干凈了?!?p> 我咬緊牙,瞪他一眼,“上山,這就上!”
他這招激將法雖很是無賴,卻著實管用。
我推開門,正巧易懷故也方踏出房門。
他見我與古墨同出一房,面色僵了僵,唇角的微笑也有些不自在。
我面上發(fā)燙,低聲向他問好,“易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他點點頭,“還好。你和......少主睡得可好?”
我心中羞澀,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我們快下樓吧。大家都候著了?!?p> 臥月教的人已替我們備好了登雪山需用的木屐。
這木屐雖狀似尋常木屐,但其鞋底卻比我們腳上鞋履要寬大一倍,且底部密密麻麻釘有一片小鐵釘。
阿曼克說,這些是專門用來登雪山的,穿上之后,走在雪地里便能踏實許多。
易懷故擺擺手,“多謝教主美意,在下就不穿這木屐了。在下非江湖中人,不懂輕功,不會飛檐走壁,即便穿上這木屐也上不去天山。你們只管去山上逍遙快活,我便在這鎮(zhèn)上等一畫姑娘回來。”
阿曼克不依,猛地一矮身,將易懷故背在身后。
“好,易公子你不用穿木屐,也不用會輕功,我阿曼克親自背你上去。”
這阿曼克還念著易懷故昨夜說過的幾句好聽的場面話,對他很有好感,于是放下了教主的架子,背起他施展輕功朝天山的方向去了。
易懷故大驚,連呼數(shù)聲:“使不得使不得!阿曼克教主您快放我下來?!?p> 阿曼克置若罔聞,腳步愈發(fā)得快起來,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我橫睨古墨一眼,對他道:“我也不穿木屐了,反正我內(nèi)力盡失,也使不出輕功來。得找個人來背我上山才行?!?p> 催眉主動請纓。
我白他一眼,“就憑你那粗淺功力,自己能不能登上山去都是個問題?!?p> 阿依仙笑道:“我讓我們教中最精壯的漢子來背姑娘上山,可好?”
她話音未落,古墨已矮下身,對我道:“上來?!?p> 我眉開眼笑地爬上他背脊,雙手牢牢環(huán)住他脖頸,一顆心幾乎要穿透皮肉,由他身后直接躍進他胸膛里去。
催眉老氣橫秋地嘆道:“從未見過臉皮如您這般厚的女子?!?p> 嘆罷,他也施展開那并不純熟的輕功,追著阿曼克腳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