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孩?哪個?”秋翰聽得一頭霧水。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說得清楚。
“那個男孩~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請我吃飯,陪我玩……,就這么簡單!”說完最后兩個字的時候,我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交代清楚了。秋翰的眼睛盯著我,并且隨我說每的一個字在放大,嘴巴也張得老大,表情十分夸張。我伸手捏住他的嘴,捏成鴨嘴的形狀。
大師兄剛緩和的表情又開始變嚴肅。我忙補充道:“真的,剛認識的,就吃了一餐飯,跟他不熟!我是第一次下山?!?p> “是嗎?不熟的朋友?還一起吃飯?小姑娘,一個女孩兒家家怎么能隨便跟不熟的朋友吃飯?記住喲!”一道黑影閃現(xiàn)。我跟秋翰幾乎同時驚呼,只不過說話的內(nèi)容不同。
我在喊:“你怎么會……(到來)?”
秋翰喊的是:“你是誰?”
“我是這位小姑娘嘴里說的那個——'不熟'的朋友!”說著,他對大師兄行了個禮。原來,法力高強的大師兄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龍卷風”朝我們逼近。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才有那么一問。而我,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在……”我指著他,滿臉尷尬地問。
“你是想說,我不是在睡覺怎么就到這里?”他接過話茬。我連連點頭,不去理睬秋翰異樣的目光,說來話長,以后再跟他慢慢解釋。
“我在我手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就趕了過來?!彼咽终归_,露出那顆七彩寶珠。我的臉頰頓生紅云。
“這個,本來就是你的,我不能要。”我大聲表明態(tài)度。
“我送出的東西哪有收回道理!”說著他拉過我的手,把寶珠放在我手心,霸氣的說:“東西是你的,你可以隨意處理。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扔了?!?p> 大師兄瞟了一眼寶珠問道:“請問,冥王童炎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我乃冥王之子童俊?!彼麘B(tài)度認真地跟大師兄自報家門。
“浮玉山大弟子浮瑞。幸會!”
“幸會!”兩兄臺相互客氣,這“幸會”我可沒看出來。我從大師兄眼里看到的是戒備,從童俊臉上看到敷衍。
“小師妹年幼無知,莽撞下山,謝謝你昨夜照顧小師妹!”大師兄很客氣地表達謝意。
“客氣!客氣??!”說著對大師兄行禮,轉(zhuǎn)身又對我說:“我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而后一揮衣袖,卷起他的“龍卷風”瞬間消失在天際。來無影,去無蹤。說的就是他吧!我把寶珠攥在手里,緊緊的。秋翰想看,我沒給,也沒跟他嬉鬧。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想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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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行仨人剛進山門,楠煙師姐迎接我們,說師傅已經(jīng)回山,請大師兄和我一起去。大師兄一聽面若青銅,而我慌得像懷里揣了個兔子——蹦蹦亂跳。
完了!完了!師傅定是認出昨晚在樹上看他跟冥王打架的那女孩是我。
我不敢怠慢,緊跟大師兄去見師傅。
大師兄一見師傅就跪拜在地,把我出山門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說什么疏忽大意,對師妹關(guān)心不夠,沒有照顧好師妹等等。最后自請去“思過崖“思過。師傅沒說什么,令他思過去了。我一聽大師兄被罰就大哭,后悔自己一時高興連累了我大師兄。
這是大師兄第一次受到處罰。在我的記憶中,他是完美的存在,穩(wěn)重大氣,本領(lǐng)高,幫助師傅把山上的諸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幾乎沒有犯過錯!這次是我讓他的完美有那么一小污點。
我哭著追趕他,告訴他:他沒有錯,錯的是我,我從沒出過山門早就想下山了。當我追到門口,師傅叫住了我。我停下腳步,看見站在院子里楠煙師姐紅著雙眼,和飄過的嫌棄之色。大師兄沒有停下來安慰師姐,徑直穿過院子走了。
我回到師父面前又哭了一會兒,心中的難過得到釋放才收起哭泣。師父這才開口:“你莫傷心!大師兄對你下山有失察之責,沒有安排別人保護你,使你處于危險之中,這是他受罰的原因。不嚴格要求自己以后怎么管理浮玉山眾師弟師妹們!,”
我抽泣著,師傅的話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對?可是。我還是覺得大師兄冤枉。
師傅問了一些下山的經(jīng)歷。我便從遇到雙生花,看見花草妖們?nèi)绾蔚挚瓜x妖進攻,以及救花草妖,山下賣果遇童俊的事詳細說給師傅聽。師傅認真聽我說完。詢問道:“你可見到新娘子?”
“見到的,那新娘子真是好美!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她少了一魄,現(xiàn)在還是眼睛都不能動的木偶?!蔽姨嫘履镒訃@息。把童俊給我說的話又跟師傅說一遍。不過,我漏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對翅膀。
聽我說完,沉默不語。我立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良久,師傅說:“你長大了!是師傅忽視了你。下山見識一下也不是什么壞事,以后下山要跟大師兄稟報,好讓他派人保護你。這次下山全靠犀牛角,沒出事算萬幸。以后下山記得和你秋翰一起,互相有個照應(yīng)。下去休息吧!”
聽完師父的話我傻眼了。我這一趟下山,師兄有錯,師父有錯,就我這闖禍的反而沒錯了?!讓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是:師父居然同意我下山了。我闖禍不怕師父責罰,就怕師父這樣寬宏大量,讓我每干一次壞事心中愧疚感就加深一層,那感覺憋著難受。
從師父處出來,我去了趟“思過崖”?!八歼^崖”在浮玉山北,孤峰突兀,怪石嶙峋,離我們住的主峰比較遠。我在那巧遇楠煙師姐。我上前跟楠煙師姐打招呼,師姐沒看見,低頭匆匆離開。我想她定是為大師兄的事怪罪我,望著師姐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的負罪感更強烈。見到大師兄,我真誠悔過:“大師兄,對不起!我沒想到連累到你了。是我不好……”說著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你出山一整天我才發(fā)現(xiàn),是我失職。倘若我對你的關(guān)心多一點,也不至于你不在山上我還不知道。師父責罰也是為了我好!”
大師兄這番寬慰話讓我心里更堵著慌。我暗自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闖禍給他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