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庫房存物莫名失蹤的消息,如今已經(jīng)在宮內傳遍了,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曾毅是要求此事保密的,可隨著此事的推進,在想保密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不過,宮中雖然傳遍了此事,可到底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有東宮的內侍和宮女們是一個個的提心吊膽的。
畢竟,這事不管是不是他們做的,可事情出在東宮,一旦查不出來,指不定他們東宮這些人要集體受到責罰。
不僅如此,宮中的事情原本就詭異多變,就算是他們沒偷東西,最后這些東西也有可能被人從他們屋內搜出。
這種情況在宮中很是常見的。
隨著谷大用在次被太子朱厚照和曾毅召見,此事在東宮所引起的恐慌可以說是到了極致。
東宮所屬宮人們,一個個都在翻箱倒柜的,查看自己屋內是否多了什么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只不過,這一切朱厚照和曾毅兩人可就不知道了。
朱厚照雖然是太子,可到底年紀太小,而且擔不起事情,所以,此次問話,仍舊是朱厚照坐鎮(zhèn),曾毅詢問。
“谷公公,你在這之前可曾……”
曾毅也不啰嗦,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谷大用之前可曾發(fā)現(xiàn)過東宮庫房出現(xiàn)過什么異常情況。
雖然這肯定是廢話,但是曾毅還是問了,并非是想要從谷大用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畢竟若是真有什么發(fā)現(xiàn)和該說的,之前谷大用肯定也都說了,既然之前沒說,那不管是谷大用刻意隱瞞,還是真的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在問多少次都是這樣。
所以,曾毅詢問谷大用的目的并非是想要從谷大用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是想要打斷谷大用的思緒,讓他放松下來。
這樣的問話技巧在后世很是普遍正常的。
尤其是做領導的,這是必須要掌握的最為基本的問話技巧了。
“沒有。”
谷大用搖頭苦笑,心里也是對曾毅沒有任何的信心,畢竟剛才這番問話,曾毅已經(jīng)不知道問了他多少次了。
若是曾毅真有什么能耐辦法的話,肯定也就不會在問他這些不知道問了多少次的問話了。
“你說,這東宮若是有人想要害你,會是哪位?”
曾毅笑瞇瞇的開口,語氣和剛才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劉……”
谷大用張嘴,一個字剛剛說出口,就看到曾毅滿是笑意的表情及太子那陡然提起精神的面孔,不由得后背都出了一層的冷汗。
“應該沒有吧,小的平日里為人安分守己,不記的得罪過什么人啊。”
谷大用心里已經(jīng)把曾毅給罵了個半,可嘴上還必須要解釋清楚。
畢竟他可是知道太子殿下脾氣,最不喜歡下面人互相算計爭寵,若是他真敢說出劉瑾的名字,到時候劉瑾在痛哭一番,他谷大用算是徹底的毀了。
“劉?”
曾毅眉頭上挑:“劉什么?”“谷公公,太子殿下跟前,可別想著隱藏什么,難不成你以為殿下好糊弄不成?”
拿大帽子壓人,這個方法曾毅純粹是無師自通。
而且,這種方法極為好用,一但用出來,威力也是極強的。
“太子殿下身邊的宮女咱們暫且不提,想必和谷公公你交惡的可能性也大?!?p> “可太子殿下身邊包括谷公公您在內的八個內侍當中,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應該只有一位姓劉的吧?!?p> 曾毅這話,聽著似乎是疑問,可其實確實非常的肯定。
畢竟剛才谷大用雖然反應的快及時收回了后面的話,可是那一個劉字還是清晰的說了出來。
“曾先生……您……您聽錯了?!?p> 谷大用苦著臉:“小的說的是沒有啊。”
嘆了口氣,曾毅原本前傾的身子突然后仰,靠在了椅子上,也不動怒,淡淡的道:“谷公公啊,說起來,在下一介書生,這耳朵或許會有些毛病,可你說太子殿下乃是龍子龍孫,這耳朵會不會聽錯?”
曾毅這一句話,就把谷大用給逼的在沒有后路可退了。
果然,隨著曾毅這話落地朱厚照的臉上也漏出了幾分疑惑之色:“你剛才想要說的,是劉瑾吧?”
說完這話,朱厚照輕聲嘆了口氣,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他如今不過九歲罷了,對劉瑾和谷大用還沒有后世記載般那么重的信任。
所以,對于谷大用剛才的話,他多少有些失望以外,到?jīng)]有別的想法。
“殿下,小的平日里和劉瑾只不過偶爾置氣時候有過拌嘴罷了?!?p> “尤其是這次出了這種事情小的們肯定是私下里也各自都問過對方了。”
“而東宮內庫的鑰匙又只有小的和劉瑾兩個掌管,進出賬冊也是我們兩個分別保管的?!?p> “如今出了這等事情,互相詢問的時候,爭辯幾句,也是正常啊?!?p> “剛才曾先生問話的時候,小的只是因為這幾天經(jīng)常和劉瑾爭論,才會想要說出劉公公的名字?!?p> “不過剛說了一半,小的就想起如今可不是小的和劉公公爭論的時候?!?p> “而且,別看小的因為此事和李公公起了爭執(zhí),可是在這之前,小的和劉公公的關系可是極好的?!?p> 谷大用反應極快,除了最開始的時候,說話的腔調當中還帶著幾分的顫抖,到了后面的話,已經(jīng)是鎮(zhèn)定自若,而且他所說的話理由充足,沒有絲毫的破綻可言。
“這……”
朱厚照有些愣神,畢竟他還年幼,雖然性子頑劣,沒人管的住,可真要是碰到事情了,他還是拿不定主意的。
畢竟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除非是經(jīng)歷過重大變故,若不然,哪怕是從小被幾位內閣大學士耳提面命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真遇到大事仍舊不知如何處置。
“讓劉瑾進來?!?p> 曾毅看了朱厚照一眼,根本沒有搭理谷大用剛才的那番話,仿佛是把他忽略了一般。
之所以不經(jīng)朱厚照開口,曾毅就直接傳劉瑾,則是這個案子說好了他負責,尤其今天,朱厚照只聽,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