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想像
林子依舊深,看著前面悶聲趕路的老者,李惜急步跟上。
前方已換了一樣?xùn)|西,看著那不時扭一扭,再飛兩步的球狀東西。
李惜已經(jīng)習(xí)慣。
這老者稀奇古怪的東西著實(shí)不少。
上回那個竹蜻蜓被收了起來,換了這個圓球狀的東西。
叫做什么?
楊老頭沒說,李惜也沒問。
感受到越來越陰寒的林子,李惜知道多半錯不了。
白恩也說了,依蘭花喜陰喜濕。越是陰寒的地方越有可能。
這碧羽門此番尋找依蘭花,聽說是為入藥。
碧羽門有一個長老,擅制丸,是煉丹師。
他們此次懸賞的筑基丹就是她所制。
李惜需要拿到這顆筑基丹。
她要向碧青真人求一盒花泥,先把翠云栽活。
白恩說了,翠云傷了根本,她現(xiàn)在用靈石滋養(yǎng)著她,防她壞死。
她巳進(jìn)入休眠狀態(tài),只是,也不能維持多久,時日久了,可能就真的枯死了。
她當(dāng)然舍不得。
翠云的好處,她可是嘗過甜頭,到哪里去找比翠云更好的靈氣來源呢?
所以,說什么也要進(jìn)一趟林子。
她捏了捏拳頭。
她包里是一沓空白的符紙和筆。還有兩張“枯木逢春”,她此番也帶了出來。
之前的都賣了換靈石了。
這些,她預(yù)備著,準(zhǔn)備臨時畫。
歇息時,楊老頭看著李惜低頭在符紙上飛快地點(diǎn)畫.....
詫異。
這個丫頭竟然是一個符畫師?
10來歲的符畫師?
見她畫了3、4張就不再畫,又搖頭。
昨日,他們行經(jīng)一條深淵時,他縱身飄過。
眼看李惜頓在那里,然后從懷中拋出一張符,瞬間化為一條條長藤,不斷延伸攀援。
然后一條長長的藤橋,連結(jié)兩邊樹上。
她帶著那條黑犬走了上去。
他不由多看一眼,青藤符這樣拿來用?
其實(shí)李惜自己的心也在滴血,這青藤符一張可賣幾百靈石,被她這樣當(dāng)作梯子用了。
可是,她不能讓老楊頭在對岸等她幾個時辰,看著她從崖上爬下,再從崖底爬上來吧?
她只有煉氣一級水平,不會輕身術(shù),更不會御物。
總之,她不但不能拖人后腿,還要讓人覺得她有價值。
不然,她憑什么和人談條件分那筑基丹,又如何拿筑基丹去換那花泥?
這個老楊頭,明顯是一幅:別給我找麻煩,咱們就是搭伙做事,別拖我后腿。
這是個分得特清的人。
李惜不難過,也不抱怨,她理解。
如此一比,青藤符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畫完后。
她在一塊圓石上,鋪上白紙,又開始畫。
老楊頭見她閉眼,拿一管毛筆在紙上輕移。
這回,紙上卻是什么都沒有。
......
李惜集注全部心神。
腦子里是一幅圖。
沒辦法,沒有顏料,沒有水。
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畫面愈見清晰。
這是之前畫過的“秋山圖”
許久,她睜眼,見老楊頭靜靜地坐著,似已入定。
她這才提筆,又畫了一張土墻符。
現(xiàn)在丹田之內(nèi)的靈力并不充裕,大約能連畫6張符,她小心計算著。
她是個憂患意識很強(qiáng)的人,她做事喜歡做有把握的事,打有準(zhǔn)備的仗。
不出意外的話,這5、6張符能撐幾天。
一晚很快過去,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依舊在行走。
林深樹密。
完全遮住了上方的太陽。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在這林子里,修士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一點(diǎn)點(diǎn)地探,睜圓了眼睛搜尋那“依蘭花?!?p> 李惜是沒有瞧過真物,只是聽過“文字描述?!?p> “形如喇叭,彎曲,花分三瓣,色藍(lán)或白?!?p> 簡單幾句話,就叫人去尋找出活物來,李惜表示一片糊涂。
它是高是低,葉子是怎樣的?與什么花相似?花開多大?
她無語:這樣也行?就不配一幅圖?
可是,現(xiàn)在這個老頭表示也沒見過。
“那你當(dāng)初說你知道?!?p> 李惜崩潰了。
她找人組隊不就是為了能找到依蘭花么?現(xiàn)在,這老頭竟然這么說?
“我見過干枯的。”
老楊頭說。
李惜瞬間活了起來:“干枯的?”
“干枯的也行。說說?!?p> 老楊頭用手比劃著:“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差不離的。我敢打賭,大家都是差不多,因為依蘭花的鮮花極難保存,都是干了的?!?p> 李惜佩服:這么說,這些人都是憑想象在林子當(dāng)中搜尋這花?
她抬頭瞧瞧茫茫林海,一層又一層,望不到邊。
她一屁股坐了下來:“歇一會兒!”
“你說一說?!?p> 她嘴里咬著一只筆,在袋子里翻找著紙,半日翻出一沓空白的符紙來。
“你說,我畫?!?p> 老楊頭仔細(xì)述說,李惜不斷修改。
最后,老楊頭終于不再吭聲。
李惜盯著手中那張畫,怎么看都像百合花?顏色是藍(lán)的,對,描述上是這么說的。
她呼了一口氣,這就好多了,差不離,可以找了。
實(shí)在沒辦法,老楊頭說,干癟的依蘭花花瓣幾乎全都萎縮了,都耷拉在一起,她這是根據(jù)想像畫得鮮活的花瓣。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她滿臉憂愁地看向前方,綠蔭掩映之下,老楊頭正低頭翻查一株開花的植物,正用小鋤挖起一株花:他的袋子里已有幾株。
都是白色的或藍(lán)色的花,形如剌叭。
大小都有。
“這樣能行嗎?”
李惜哀嘆,仰了臉。
這些是依蘭花么?萬一不是呢?
“誰見過真正的鮮活的依蘭花?”
李惜哀嚎!
這碧羽門找人尋東西,就沒有實(shí)物嗎?
“沒有!依蘭花難尋,野生的,養(yǎng)不了,不然也不會叫我們這么多人來尋!”
“那怎么知道我們帶回去的就是?”
楊老頭滯了一滯,臉上神情龜裂:“他們定有辦法!”
......
好吧,這也是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
“再往里找找,這片陰涼潮濕,大方向該是沒錯的,仔細(xì)點(diǎn),別漏了。那邊也有,我們分頭去瞧瞧......”
眼看老楊頭邊說邊往一邊摸去,沒入草叢中,李惜帶了黑曜也往另一邊去了。
如此,就抓緊些吧。
“這些都不是。”
“瞎說,你見過?”
李惜摁一摁白恩的頭:“睡醒了?”
“沒見過,只是憑感覺?!?p> “睡你的吧!”
李惜咕噥了一聲,心道:“我也覺得不像,估計那楊老頭也這般認(rèn)為。可是,為了保險起見,這是本著不放過一個的想法……”
她伸手撥開葉子,就看到了人。
看著那幾個人,她貓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