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忽地沒了!
男鬼通體炙熱!
是滾燙的炙熱!
與此同時,他竟然觸摸到了自己的存在,人一般的存在!地心引力特別清晰,那飄飄忽忽的自己更是猶如承載了體重而落定于地面。
“不是吧……真逆天!難道我沒死,還是復(fù)活了?”
其聲終于震動了空氣,悠悠地在溶洞中回蕩。
聽聞回音的聊東癲狂暢笑:“牛皮呀!天底下居然還有讓死人復(fù)活的奇跡!哈哈哈哈……”
炙熱的時間還不足十秒,溫度降低后的男鬼跟著就整個身軀都冰冷下來,其思維也隨之停止了躁動。
他調(diào)頭就跑出去,結(jié)果……
雖然自己沒有了意識模糊狀態(tài),但自己的尸體赫然在目,復(fù)活只是虛妄,傳統(tǒng)生物學(xué)上的聊東還是死了!只不過自己這似鬼非鬼的不明生物像人一樣的存在著。
沒有體溫,很冷。
久久的涼漠過后,魂傷的不明生物又調(diào)頭回去,回去到箱子旁邊。
箱子里的東西并不是很多,他一件一件地取了看,有金生肖,有發(fā)簪和玉佩,還有精致陶罐。
聊東聚了聚魂思,回望尸骸,然后把劍鞘取入手中,很費勁地去拔劍。
“呲……”
伴隨著細微的金屬摩擦音,利劍緩緩出鞘,劍鋒光芒恰似魚鱗的斑斕!
驚訝之余聊東一陣魂思魄想,好東西!毫無銹蝕的痕跡,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
他萬分激動,但很快魂中掠過了一絲淡淡的寒意:就算是真的寶貝又如何,自己也不能享用,鬼魂注定凄涼而又孤獨。
鬼身不禁哆嗦了一下。
再度陷入悲傷的男鬼小心翼翼地單手將極為沉重的寶劍置于石臺斜擔(dān)著。
他想這個死者應(yīng)該是女的,有劍,還有珍寶,她究竟是誰呢?
鬼的好奇思緒絲毫不弱于人類,于是他干脆動身去仔細鑒別。
“盆骨很大,明顯是女人。有劍,應(yīng)該是個習(xí)武之人……那是不是還會留下武功秘籍什么的?!?p> 自成為鬼以后,盡管聊東非常失意還是有了淺而短暫笑容。
鬼聲忽厲:“孤魂野鬼又怎樣?既然我被陰間拒絕收容,被閻王爺拋棄,我一定要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
聊東的情緒跌宕起伏,魂思游動一番后鬼眼四掃,石墓碑上好像有字。仔細一看,是字,密密麻麻的小字,蚯蚓般的文字熟悉而又陌生。
鬼眼左右繞著轉(zhuǎn)了兩圈,明白了這是秦代的文字,背包里剛好就有一本前女友的書可以詮釋這些文字。
背包在自己的尸體上,他再次調(diào)頭出去。
待來到暗河邊時聊東稍有猶豫,因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飄浮,活著的時候不會游泳,然后又是溺水而亡,一系列的慣性思維阻礙了行動。
忽然的一陣鬼笑:“好傻呀我!死都死了還怕什么?我這鬼連氣都不喘又沒生命,難道還怕死上加死,被淹成了死鬼死神么!”
下水……
吸取了夜明珠一樣的東西之后他是有了體重,但不過才是有了小半斤而已,對于這副鬼身軀的體積而言就等于是幾乎沒體重,仿佛聚氨酯硬質(zhì)泡沫。
泡沫塑料一樣的鬼魂遇到流淌的河水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漂!
嘩地一下他就玩具般地隨波逐流漂出好遠。
“哎呀呀……好沒天理呀!我這水鬼居然還是沒水性!”
聊東不滿地大喊大叫著抓住了岸邊,然后拽著輕飄飄的自己在水面上移動,一直移動到自己那悲人的尸體旁。
男鬼把身體上的背包取下,他愣神一陣,然后將尸體從兩鐘乳石之間拉出來,手一松,任其飄走。
鬼聲凄話:“人都死了,我還留這身體做什么?這地方形同天然墓穴,不如順其自然就此水葬吧。”
待身體被沖入暗道徹底消失,目光無所牽掛,欲哭無淚的聊東這才順著垂下的石頭調(diào)頭回到岸邊。
字典般的工具書從包里取出,可惜被水浸了個濕透,并爛了部分。
洞里不可能曬書,但畢竟是興趣濃厚,糟糕的書小心翼翼之下居然也能慢慢揭開看。
于是……
一個發(fā)生在兩千多年前的古老故事一點一點地被翻譯,進入了聊東的魂海。
用鐘乳石制作的石臺,人活作床睡,死了就作墓。這床頭般的東西就是個墓碑,碑文兩面滿刻,內(nèi)容諸多,洋洋灑灑。
在石面上直接素刻的碑文字體是小篆,無任何顏色,但也不難辨認(rèn)。
時間因為沉浸其中而過得很快,數(shù)小時輕輕松松就一頁頁飄然而逝。
秦文晦澀難懂,需要半讀半猜,還好此位作者敘述的內(nèi)容并無太多生僻事項,男鬼讀者興致一直很高,不過也難免偶爾叫苦不迭。
碑文正面講述的內(nèi)容基本拼湊完畢,內(nèi)容不簡單,叫讀者魂玄一通亂撥。
根據(jù)碑文所述,這位名為齋凝玉的奇女子在其十六歲的時候就機緣巧合地通過特殊方法在數(shù)月內(nèi)練就了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挑戰(zhàn)各門派均無敗績。
此時國家陷入戰(zhàn)亂,于是她想從軍施展抱負,結(jié)果負責(zé)征兵的將軍起初不予理睬,后來還惡語羞辱,雙方發(fā)生爭執(zhí),并因此動手打傷了十幾人。
混亂中嬴政出現(xiàn)!
了解緣由后,君王非但沒有將出手重傷人的齋凝玉治罪,反而將其納為朝夕相伴的御前侍衛(wèi),并親自賜予姬靈劍。
因為女子不得從軍的固有條例由來已久,即便君王在明面上也不好當(dāng)眾輕易更改,所以齋凝玉不能像其他御前侍衛(wèi)一樣戎裝,只能著侍女裝,不過自始至終她都是御前唯一的佩劍侍女。
嬴政非常喜歡齋凝玉,時不時還單獨賞賜財物給她,可惜好景不長,身體素來安康的君王在巡游途中突然患上重病,竟無一醫(yī)生能治,全都束手無策。
君王賓天之后所有宮女都要陪葬,連齋凝玉也不能例外,她辯解自己是御前侍衛(wèi)而非普通宮女,但無人回應(yīng),憤怒之下她殺了阻攔自己離開的數(shù)十人出宮而去。
由于女侍衛(wèi)的所作所為犯了大逆之罪,第二天,其九族的男女老少就全都因此受牽連而被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