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今天是約定好去左音工作室的日子。李安宇沒有工作證,在前臺登記后才被放了進來。左音在23層,他摁了電梯,等電梯下來。
在人資簽好合同后,一個叫小君的實習(xí)生帶著他認(rèn)識一下各個部門,錄音室在哪,大概都有哪些人。最后小君說:“您被分到A組,前面是音樂總監(jiān)的辦公室,帶您認(rèn)識一下她?!?p> 李安宇跟著小君,打開門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錦貝多不愛用飲水機喝熱水,每天早上都會先燒一壺?zé)崴?,然后倒在保溫杯里。正拿起杯子倒水,門外有叩門的聲音,她沒有抬頭,只是說了一聲:“進?!?p> “多姐,這是公司簽的新人,被分到了您的組。他叫李安宇?!毙【f完回頭看見李安宇有些發(fā)愣,反應(yīng)了一下,趕緊說:“這位是你們組的音樂總監(jiān)。”
辦公室里進來人,錦貝多正倒著熱水聽到小君說李安宇這個名字,她馬上轉(zhuǎn)過頭看,就是她以為的那個李安宇。他們竟然會這樣重逢。
對視的那一秒好像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錦貝多還在倒著熱水,慢慢的水灌滿了,溢了出來。滾燙的熱水流到了她的手上,沒有反應(yīng)。兩秒后,手上傳來被灼傷的痛感。手一抖,嘶了一聲,杯子掉在了地上,熱水灑了一地。
曾經(jīng)她以為,李安宇對于她來說,只是回憶而已了??芍胤昴且豢?,她沒有想到她竟會這樣失態(tài)。
小君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問錦貝多的手怎么樣了。
錦貝多搖搖頭說沒事,小君說:“我去衛(wèi)生間拿拖把打掃一下?!?p> 小君從李安宇身邊跑出去的時候,好像他才反應(yīng)過來。她燙到自己的手,李安宇慢慢的走到錦貝多跟前,彎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水杯,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他看著錦貝多,片刻他緩緩道:“好久不見。”
錦貝多也抬起頭望向他,是啊,好久不見了。錦貝多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在工作中也成長了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場面也都應(yīng)付得了,才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眼下,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君拿著拖把走了進來,急急忙忙的擦著地上的水漬,一面拖一面問著錦貝多:“姐,你手沒事吧。”
“沒事?!卞\貝多回過神來,回答她。然后說:“你跟他說一下具體的工作,去錄音室看看吧?!?p> “好?!毙【饝?yīng)著,沒兩下就地就擦干了,然后她絲毫沒有覺得這氣氛有什么不對,對著李安宇說到:“安宇哥,我?guī)闳ツ愕霓k公室?!?p> 李安宇點點頭,走到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錦貝多。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遇見她,回來時他想過,他該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再出現(xiàn)在她身邊??伤麤]想到是,她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彼此牽掛,又沒有好好說再見的人,是會再遇見的。
錦貝多坐在辦公室里,剛才的一切好像是幻覺,可手上的痛感在提醒著她,都是真的。
她開始回憶起自己最艱難的那段時光,那段時光里,沒有李安宇。
走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渡很難。就好像一個人要面對千軍萬馬,可千軍萬馬從來不知道她是誰。生活給她的一切傷痛,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直到現(xiàn)在她一直還是一個人,每次最能感受到孤獨的一刻大概就是,早晨出門忘記關(guān)燈,加了班到深夜回到家。打開家門,發(fā)現(xiàn)燈亮著,但她卻清楚的知道,只是又一次忘記關(guān)燈了而已。類似這樣的時候,她總會想起李安宇。雖然這么多年未見,但那是她幾乎每天都會想起的人,所以她沒有感覺到陌生。
每多認(rèn)識這個世界一點,世界就多了一份傷害她利器??嚯y總會過去,她沒有被黑暗吞沒,反而她成了照亮自己世界的光,在這個城市里耀眼的活著。
錦貝多很喜歡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也很喜歡現(xiàn)在的工作。她不知道李安宇的出現(xiàn)對于她來說會不會改變什么。更何況經(jīng)過時間,她們之間的問題,已經(jīng)不再單純的是他和寧芮婷可能睡了,而是這段時光在彼此生命中空白。
她曾經(jīng)期待過,李安宇會在假期的時候回來,跟她解釋一切都是誤會,可是現(xiàn)實告訴她,她有多可笑。她不知道李安宇出現(xiàn)在這里的意思,看他的樣子也很意外,大概只是巧合,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專業(yè)的一點,只把他當(dāng)成是自己的一個最普通藝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