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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問道

京陽紙貴

孽海問道 施舟人青竹 1998 2018-07-11 07:09:37

  第四十一卷京陽紙貴

  聽到姜悠刺耳譏諷的話語,孟洛臉色陡變雙手拍案欲要起身,怒目而視,卻被黑子寬厚大手一把按住了。黑子含笑反唇相譏道:

  “說的也是,這也不是濫竽充數(shù)的地方,也不是油頭粉面,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衣冠禽獸來的地方!”

  然后轉頭一本正經(jīng)的問詢孟洛“是不是?。俊蓖蝗肫饋淼钠孑獾膯栐兣妹下逑仁且汇抖蠡腥?,怒氣一掃而空,聽明白黑子的話孟洛想笑,心道:“這家伙這嘴真損?!焙谧诱f罷從容起身,緩步走到前臺。

  姜悠聽到此話面色陰沉似水,眼神陰厲暗藏殺機,手中的折扇急扇幾下。

  黑子的一身粗布行頭,在這錦衣華服的群體里顯得格格不入很不協(xié)調,自信的表情,從容不迫的神態(tài)到讓人忽視他的穿著,他到樂器架一一看過,有幾件拿起又放下了回去。

  孟洛現(xiàn)在的心情忐忑、憂慮、緊張,七上八下心想“這下可糗大了?!倍虝旱南嗵幩龑谧佣嗌儆行┝私獾模睦锬軙裁礃菲?,聽黑子的朋友說他們生活在封閉的小部落,也不可能接觸到樂器,那里哪有人教??!那里的人宮、商、角、徵、羽都不識一個呢!幾次孟洛都想起身把黑子叫回來,可是看到黑子胸有成竹從容自信的表情,她有些看不懂了,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就看黑子選了一支長笛,輕輕的撫摸竹笛,讓黑子一下思潮涌動,想起一串記憶中的畫面,一位年輕人孤獨的在林中勤練吹笛。不論寒暑,笛聲不輟。

  黑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境,開口說道:

  “我叫牧辰,就是你們口中訾詈的鄉(xiāng)下人,鄉(xiāng)巴佬,祖祖輩輩都是,我呢既無官職,也無錢財,我不因我的身份自慚形穢,我為我的身份慶幸。你等是錦衣華服有權或有錢自視高貴的一撮群體,目無下塵不屑與我等為伍,真的有什么本質的不同嗎?不食人間煙火嗎?沒有七情六欲嗎?格調就真的高雅嗎?是不是更骯臟呢?”

  一杯淺品,一盞茶,

  一橋輕雨,一傘開,

  一夢黃梁,一壺酒,

  一身孤立,一生情。

  有何不同?格局而已!

  黑子幾句抒發(fā)的開場白,如洪鐘大呂震耳發(fā)聵,說的臺下鴉雀無聲,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共鳴。孟洛被感染的心潮涌動,看黑子的眼神有些癡了。

  黑子把笛子放到唇邊,這一世不曾觸摸過,這笛子如鑰匙一般開啟了一道記憶的門,他在笛子上練了練有些生澀的指法,孟洛看到這里,再也不敢看了,雙手把臉都捂上了,太難堪了,這次可糗大了,丟人丟到家了!有個地縫孟洛都想鉆進去。黑子試了吹了幾個音略微熟悉一下,有幾個音破了,引得下面眾人一陣哄堂大笑,諷刺聲不絕于耳。

  “鄉(xiāng)巴佬下去吧,別丟人了,裝什么文人雅士啊!帶上你的黑球滾蛋吧!嗷……”

  下面人起哄謾罵聲不斷。

  姜悠嘴角上揚心中得意,看著黑子是滿臉不屑神情,自命不凡的輕搖幾下折扇,剛才的擔心顯得多余了,著實太高看他了。

  孟洛更是不堪,這也忒丟人了,小姑娘趴到桌上兩臂護住臉。

  黑子對下面的嘲諷充耳不聞,熟悉過后,雙目微閉入定調息凝視,進入空靈之境,幾位懂行的人,表情凝重起來,黑子慢慢摯笛,深吸一口氣,一個高亢婉轉長音,震驚四座,剛才還鬧哄如菜市聒噪的大堂,頓時鴉雀無聲,文人雅士個個引頸向前觀瞧,眼睛直直的看向臺上,姜悠剛剛蕩起的笑意瞬間凝固,折扇一收緊握在手。黑子雙目緊閉,停當一個深吸,悠揚輕脆一聲再起,空靈如來自九天仙音,如萬頃如鏡的清潭扔下一枚石子,石破天驚逗秋雨,高亢處樂聲直沖云霄。低沉時音透九幽,笛音哀切,透眾五內,聞著皆悲,個個傷懷,手指如在笛上舞蹈,五音不亂,六律合鳴,熟稔異常。一曲宮商吹罷,余音繞梁久久不散,臺下一眾個個呆坐不動有幾人眼閃淚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還沉浸在笛音的世界,就看那姜悠臉色陰沉,舉起桌上的古琴摔倒粉碎,這才讓一眾方醒。猶如墜入九天一夢中,眾人紛紛回味驚嘆,今生難得聽此一曲??!無憾!無憾!無憾!

  姜悠感覺已經(jīng)無臉在此逗留,站起身憤然拂袖就要離席而去。

  這時杜顏漫長拉語說道:

  “姜兄,好戲剛剛開始,著什么急?。∫磺髁T,還有文采呢,對自己就這么沒自信?”

  姜悠這才清醒,懊惱自己亂了分寸,姜悠對自己的文采還是很自信的。

  這才回到座位,輕呷一口茶,一條腿不停的抖動,手中折扇急扇,合上又抖展,反復幾次。

  孟洛的嘴巴張的老大成了圓形,眼睛里滿是小星星。呆呆的觀望。姜悠憤然碎琴聲,才把自己震醒,收拾自己不雅的表情,心道:“黑子這個大混蛋,怎么會吹笛子?竟然如此高妙!玩心跳呢!讓洛兒白白擔心,他在那里學的呢?這也非一日之功??!看他功基深厚,對曲的體悟是需要生活歷練的,要不然徒有其表罷了。”孟洛看著迷一樣的男孩,臉上蕩漾著春意盎然的笑容。

  黑子平靜施禮隨口朗聲

  無意為曲自天成,

  糙食白水百味生。

  隨手拈來九天曲,

  粗衣白丁盡風流。

  黑子看向清妙,向她施禮,說道:

  “麻煩姑娘為我撫琴一曲?!?p>  “不勝榮幸?!闭痼@的清妙收斂心緒,略顯嬌羞的說道:

  “不用她,我為你撫琴?!?p>  這時孟洛突兀跳了出來,跑到臺上,尋了一張琴,大馬金刀的坐下,看的黑子一陣瞠目啞然。

  黑子弱弱的問了一句:

  “那啥,莫鬧!識得宮商曲嗎?”

  “哼!少瞧不起人了!”

  “九公主琴藝,不在奴家之下?!边@時在一旁清妙有些失望的說道:

  清妙很想為黑子撫琴,這也許能成為天音詩詞的一段佳話。

  不過九公主來了,就徒增一聲長嘆。

  孟洛聽到表揚挺了挺并不偉岸的胸,揚了揚頭,想到剛才黑子的一曲,又收斂起來。

  我詠誦一首情詩和《游子吟》

  琴聲一響,黑子開口吟誦

  爾儂我儂,忒煞情多。

  情盛處,熱似火。

  一塊泥,共塑你我。

  將兩個一同打碎,

  用清水調和,再捏你我。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我同一個衾,共一個槨。

  黑子念罷,臺下這些人或是震驚,或是陰沉!有些知道你底細更是不可置信!一個從鄉(xiāng)野來的泥腿子怎么會有如此文化底蘊,如此深厚宮商功夫!

  不等臺下喝彩。續(xù)真情念道:

  “娘親,孩兒想你!!”

  說罷眼中泛紅,記憶如潮涌入腦海。臺下的眾人已經(jīng)收斂輕視的心里,聽到這首詞直白而真切,道出一位有情人真摯的情感,讓人深切體會。

  游子吟

  慈母手中線,

  游子身上衣。

  這兩句一出,白發(fā)多皺紋的慈母的畫面就在眾人的腦海中展現(xiàn)出來,浮躁游樂的眾人臉上嬉笑已經(jīng)不見,眾人神情凝滯,多是追憶,大廳娛樂的氣氛陡變,一份慈母光輝在大堂彌漫開來。黑子繼續(xù)朗誦。

  臨行密密縫,

  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

  報得三春暉。

  復又隨性有感吟誦了一首

  人言落日是天涯,

  望極天涯不見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

  碧山還被暮云遮。

  念罷不等臺下反應,眼睛微紅快速走下臺,揮一揮衣袖抖了抖沾染上的紅樓塵埃,離開百花詩舍。他知道自己不屬于這里!回過神的孟洛忙起身,緊隨其后追了出去。

  自此,牧辰的大名像海嘯一樣一夜間在京陽城引起強烈震蕩。他的詩文人雅士傳抄,他的曲更是街頭巷尾吹奏,畫虎不成反類犬版本多樣就是沒有原曲的曲調神韻。京陽城紙張價格飛漲!竹笛隨之緊俏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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