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卷蒔花
天寒地凍的京陽城，中軸線上皇城的一處暖閣中大長閣閱覽桌上各個州郡呈上反饋的奏章，衛(wèi)州、扶蘇、古冢、京陽幾地奏折如雪片般特別的多，都是大倒苦水，治安混亂，糧食告急，特別是衛(wèi)州，數(shù)萬災民的涌入每日消耗近幾千擔糧食，幾日的工夫倉儲糧食見底，急需調(diào)撥糧食，如不及時解決會引起社會動蕩，這些問題如大山壓到大長閣身上，由于他的力薦牧辰賑災，當今國主當起了甩手掌柜大量關于賑災的奏折都第一時間送到他的手中，更有人在其后等著看牧辰出錯，更是靜等大長閣出丑。煩悶的大掌閣從座位起身，在書房中來回踱著步子，在嚴寒冬季快速調(diào)撥糧食顯然不現(xiàn)實，只能靠陸路交通，如是夏季可以依靠河道漕運，速度快運量大，路路就多有不便，更何況是嚴寒的季節(jié)。他也憂慮牧辰到底能否擔此重任。
大掌柜重新坐回書案前挑出關于黑子的反饋奏折，這是黑子臨行時的囑托，按錦囊順序先后下達的旨意，要求每三天打開一個錦囊。第一道旨意統(tǒng)計各個州郡庫存糧食，措辭嚴厲殺氣騰騰，如有欺瞞虛假殺無赦。第二道旨意通告各個州郡張貼告示文書，統(tǒng)計各處的災民的姓名籍貫和總數(shù)，各個州郡開倉放糧賑濟災民，給災民發(fā)放身份證明，到所在州郡官方粥府以解燃眉，就地安居不得再奔走他鄉(xiāng)，靜候官府下一步安排。
當時，看到這個錦囊大長閣感覺統(tǒng)計災民數(shù)有些多此一舉，可是這統(tǒng)計出來的人數(shù)和古?？にy(tǒng)計的人數(shù)差異巨大不符，總數(shù)超出古?？に鶊鬄拿袢丝凇Ｔ谶@個反饋奏章大掌閣看到了這個國家政令不通執(zhí)行不力，已經(jīng)腐朽爛到骨頭里了。不過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也是黑子預料之外的。這時大長閣就很好奇下個錦囊里寫的什么？大掌閣在手上把玩了許久，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大長閣提前打開第三個錦囊取出信札其上書寫著“根據(jù)各個州郡庫存的糧食，把集中在京陽、衛(wèi)州、扶蘇、幾地的大量災民有序多點遷移他地，減緩當?shù)刂菘さ膲毫Α！?p> 看到這大掌閣眉宇舒展，這幾日的陰霾因這最后的一個錦囊妙計迎刃而解。大長閣長長出了一口氣。嘴角不覺上翹。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大掌閣抬頭，兩臂肘拄著桌案，左手抱握著右手成拳擎在鼻下，雙眼微瞇心中預測又發(fā)生了什么？來人是掌印侍衛(wèi)，走到廳堂中給大掌閣施禮，大掌閣一抬手示意他免禮，開口道：
“說吧，有何要事稟報？讓你這樣急匆匆的！”
“大長閣，出大事了，牧辰大人的粥府出事了，他們的食府菜品出了問題，毒死數(shù)人，他的十幾個粥鋪官府勒令全部關門，黑子的幾個朋友家人全部下獄了，災民分成支持和反對兩派大打出手，后來打出了人命，這一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災民見血后壓抑多日的情緒陡然爆發(fā)這些人像瘋了似的，京陽鎮(zhèn)安百余眾士卒震懾不住又死傷了數(shù)十人，現(xiàn)在大牢都塞滿了。當今國主已經(jīng)下旨，封鎖京陽城，禁止災民入城，驅(qū)逐鬧事的所有難民?！?p> “胡鬧！這是在激化官民矛盾，你去傳國主過來一趟?！?p> “諾！”說著，做了長揖，快步退了回去。
過了一半柱香的時間，當今國主步履浮緩走入書房，見到大掌閣就要參禮，大掌閣抬手制止。國主有氣無力說道：
“父主，深夜叫兒臣來有什么要事相商？”
“你先坐下?！眹骺准滓姥园c坐到一側(cè)，目光復雜的看著他的父主，他的父主殺了他最愛的女人，理由是因他荒廢朝政貪婪楊憐影此女。
楊憐影是一位世間難尋的奇女子，藍眸如水，皮膚白如凝脂，氣質(zhì)雍容，曲線動人，能歌善舞，當時孔甲初見就被楊憐影才貌所傾，相看時眼含無限柔情，兩人成婚就如膠似膝，一日不見，就內(nèi)心灼熱難耐。為此父主曾勸誡多次，甚至言語激烈。那時，孔甲曾表達過此女比江山更重要，他愿為楊憐影放棄一切乃至大好江山。一日清晨楊憐影莫名消失。從此，國主就認定是其父所殺，因為他說過這樣的話。國主孔甲一蹶不振，每日酒池肉林，荒廢國務，思念成疾。此事已經(jīng)過去多年，他也理解父主做法，可是情感上還是難以逾越。父主是站在墨土一國百姓站在國家的層面考慮，這樣做是對的，與他個人卻是錯的。他的情感一直很矛盾。
這時大長閣開言道：
“你下旨封鎖京陽城，禁止災民入城，驅(qū)逐鬧事的所有難民？你可知這樣的后果？你這是逼著百姓造反！據(jù)第三目提供的線索，這里可是有外敵在煽動內(nèi)亂，你這是在給他們創(chuàng)造機會。你怎么怎么這么糊涂呢？”
大長閣越說越氣憤，竟有些口不擇言謾罵起來。國主聽的火氣騰騰上串，多年積壓的不滿突然爆發(fā)，猛然站了起來，舉起水杯貫摔到地上，激動大喊道：
“你把鎮(zhèn)國寶劍送出是什么意思？我昏庸我無能，你罷免我得了。我也不想干這傀儡國主了?！?p> 說著拂袖而去，大長閣聽此看到孔甲拂袖而去氣的手抖身顫，指著國主孔甲竟不能說出完整的話。頹然坐到龍椅上。